“是啊，多亏了大师，不然这娃儿就没命了！”
“大师真是慈悲心肠啊！”
“是啊，这年头，像大师这样心善的人可不多了！”
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赞不绝口。
李青玄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而庄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施主不必多礼，降妖除魔，救苦救难，本就是出家人分内之事。更何况……”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悲悯：“这娃儿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贫僧又怎能袖手旁观？”
李青玄这话一出，村民们更是感动得稀里哗啦。
一个年轻的妇人挤到前面：“大师，我家娃儿最近也有些不舒服，您能不能也给看看？”
“是啊，大师，我家老头子最近也总是腰疼，您能不能也给瞧瞧？”
“大师……”
村民们的热情空前高涨，纷纷请求李青玄帮忙。
李青玄见状，心中了然，村民敬畏鬼神，如今亲眼见他驱邪，自然态度大变。
他双手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贫僧腹中饥饿，可否先行用些斋饭？”
他是真的很饿了，从昨晚到现在午时滴水粒米未沾。
之前带李青玄进村的李木田赶紧挤开村民，满脸堆笑，拉着李青玄的袖子就往外走。
“大师，您先到我家歇息，吃些斋饭，这些村民，唉……”李木田边走边说，脸上带着歉意。
李青玄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李木田一路小跑，带着李青玄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处宅院前。
灰瓦白墙，院落整洁，门前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遮蔽着一片阴凉。
一条黑狗被拴在槐树下，见到李青玄靠近，也没有吠叫，反而摇着尾巴，主动凑过来，亲昵地贴着李青玄的大腿。
“嘿，这狗东西，平日里见谁都呲牙，今儿个倒是转了性。”
李木田啧啧称奇，抬脚虚踹了一下，“去去去，一边儿玩去。”
黑狗低头退到一边，却依旧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李青玄。
李青玄停下脚步，这狗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毛，只是静静地趴伏在那里，目光中竟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
“大师，您看这……”
李木田有些尴尬，这狗平日里凶得很，除了他媳妇，谁都不让靠近，今天这是撞了哪门子邪？
李青玄弯下腰，手掌在那黑狗头顶轻轻抚过。
入手处，一片冰凉。
“阿弥陀佛，”李青玄轻声念了句佛号，
“这狗，怕是撞了邪祟。”
“啥？！”李木田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大师，您可别吓我！”
“无妨。”李青玄收回手，目光扫过门楣上悬挂的八卦铜镜，又落在院中土里插着的那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上。
八卦镜，镇宅。
杀猪刀，辟邪。
这户人家，倒是做了不少准备。
李青玄目光深邃，缓缓开口：“这宅子，怕是有些过往。”
李木田挠挠头，脸上泛起一层回忆的暗色。
“这宅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是我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老宅子了，说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他抬眼望了望屋檐，瓦片缝隙里钻出的几缕枯草，在风中摇曳。
“早些年还好，就这几年，村子里不太平，闹过邪祟，死了不少人，那阵仗……吓人得紧！”
李木田的声音压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后来呢？”李青玄不动声色地问，语气平缓。
“后来，村里人凑钱，从外头请了个道士来做法，才算把这事儿给压下去，临走前还在我这宅子折腾了好几天。”
李木田呼出一口气，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紧张气氛。
“那道士，可曾留下什么话？”李青玄追问，眼睛微微眯起。
“留了，留了。”
李木田忙不迭地点头。
“他当时……神神叨叨的，围着村子转了好几圈，又在我们这宅子前头停了好久。”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
“说是这地方阴气重，得用至阳之物镇着，还说……”
李木田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凑近李青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还说，这宅子里头……埋着东西……”
“埋着东西？”
李青玄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
那声音，像微风拂过古寺的铜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直击李木田的心底。
李木田脸色一僵，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青玄见状，微微一笑，并不追问，只是轻声道：
“既如此，贫僧四处看看，也好略尽绵薄之力。”
李木田连连点头：“好好好，大师您随意，随意！我这就让婆娘准备饭菜，您忙完了也好歇歇脚。”
说着，便扯开嗓子朝屋内喊道：“秀莲，秀莲！快准备些饭菜！”
“晓得了。”一个妇人在屋内回应道。
李木田这才转过身，略带谄媚地对李青玄说道：
“大师，您看这院子，简陋得很，您多担待。”
带着李青玄绕着宅子转了一圈，里里外外，犄角旮旯，都看了个遍。
李青玄停下脚步，双手合十，微微摇头，口中诵念着晦涩的经文，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此宅阴阳失衡，煞气郁结，然福祸相依，一切皆有因果。”
这番话说得玄之又玄，似是而非，李木田听得云里雾里，更加摸不着头脑。
正在这时，屋内传来妇人的吆喝声：“吃饭啦！”
李木田连忙应了一声，转头对李青玄说道：
“大师，咱们先进屋，吃完饭再说。”
引着李青玄来到堂屋，饭桌上，一碟青菜豆腐，一碗炒鸡蛋，还有一盘红烧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李木田看到那盘红烧肉，脸色顿时一变，怒吼道：“秀莲！怎么还弄这些荤腥！”
妇人从厨房探出头来，一脸委屈：“怎么了？”
视线落到李青玄的袈裟上，脸色一变，急忙跑出来不断道歉。
李青玄见状，连忙摆手制止：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动怒。佛门虽有戒律，但亦讲究随缘，今日贫僧便随缘而食。”
李青玄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尤其对那盘红烧肉，更是情有独钟，吃得津津有味。
李木田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大师真是随性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