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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水河的裂痕与蒸汽船的轰鸣

黎明前的薄雾像一块浸透了煤屑的灰布,笼罩着苏记煤矿的井口。苏承宗踩着冻硬的车辙走进矿场,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通往火车站的运煤大道在三天前的暴雨中塌陷了半幅,二十辆骡车停在塌方处,车夫们裹着油腻的棉袄蹲在车辕下抽烟,烟锅里的火星在晨雾中明明灭灭,如同他们此刻悬着的心。

“东家,德国工程师来了。”管事老崔的声音带着沙哑,他身后跟着个高鼻梁的金发男人,皮靴上沾满了黑泥。苏承宗点点头,指着前方塌陷的路基:“冯·李希霍芬先生,您看这路……”

德国工程师蹲下身,手指抠着断裂处的土层,蓝色眼睛在镜片后闪烁:“苏先生,路基下的流沙层遇水松动,传统夯筑法没用。得用水泥浇筑地基,再铺枕木。”他从皮包里掏出一卷图纸,“这是我改良的蒸汽夯机设计图,效率比人工高十倍。”

苏承宗的手指划过图纸上复杂的机械结构,眉头却未舒展。水泥要从天津进口,每吨价格够买三石小麦;蒸汽夯机需要锅炉,矿上现有的蒸汽机还要维持井下通风。更麻烦的是,塌方路段旁边就是黑水河支流,河道淤塞多年,若能疏通水运,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老崔,把洋务运动时留下的运河档案找出来,”苏承宗突然转身,“特别是光绪年间修的那座青龙闸图纸。”他记得父亲说过,当年李中堂办实业时,曾在黑水河下游修过船闸,后来因经费短缺废弃了。

正午时分,苏承宗站在黑水河堤上,手里攥着泛黄的图纸。河道里布满了丛生的芦苇和暗礁,最深处不过三尺,根本通不了货船。几个乡绅模样的人骑着骡子赶来,为首的刘举人晃着旱烟袋:“苏东家,听说您要挖河?这黑水河是龙脉,动不得!”

“刘举人,”苏承宗将图纸卷成筒,敲了敲堤岸的泥土,“去年您家佃户缴不上租,可是在我矿上拉了三个月煤才凑齐。如今路断了,煤运不出去,下月的工钱在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再说,这青龙闸是朝廷当年批的官工,算起来还是您岳父大人任知州时监修的。”

刘举人噎了一下,旱烟袋在手里转圈圈。旁边的李乡绅插话:“疏通河道要占我们的河滩地,怎么补偿?”

“占一亩补两亩,”苏承宗立刻接话,“而且,河通了后,你们往城里运粮食也方便,运费我给打七折。”他知道这些乡绅最看重实利,与其讲大道理,不如算清楚账。

就在这时,下游传来“突突”的机器声。苏明远带着几个工人抬着一台半人高的铁疙瘩走来,铁疙瘩连着铜质的螺旋桨。“爹,这是我从天津机器局淘来的蒸汽拖船引擎,”苏明远抹了把脸上的油污,“试试能不能清淤。”

引擎点火时,喷出的蒸汽惊飞了芦苇丛中的水鸟。螺旋桨搅动河水,溅起的泥浆里裹着碎陶片和朽木。但刚推进半里地,引擎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了下来。德国工程师蹲在旁边检查,摇头道:“齿轮箱进水,轴承磨损太严重。”

苏承宗看着河面上漂浮的油污,沉默片刻,对苏明远说:“去把天津的洋行经理请来,就说我要租最新式的挖泥船,钱不是问题。”他知道,在技术面前,省钱就是找死。

二、铁矿场的暗棋与三行同盟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唐山铁矿场,苏明远正盯着一堆赤铁矿发呆。铁路配件厂的生铁库存只剩三天用量,而老供应商王记铁坊突然涨价三成,说是山西的铁矿被战火阻断了运输。

“东家,这是新找的几家供应商报价。”账房先生递过账本。苏明远扫了一眼,眉头紧锁:李家铁坊要先付全款才供货,张家铁坊的生铁含硫量过高,只有一家新开的“惠民铁厂”价格合适,但厂址在天津租界。

“惠民铁厂?”苏明远敲了敲账本,“去查查老板是谁,有没有跟日本人合伙。”他记得上个月商会通报过,有日本财阀在华北低价收购铁矿,再高价卖给中国工厂。

下午,探子回报:“东家,惠民铁厂老板是个广东人,但背后有三井洋行的股份。而且,王记铁坊突然涨价,就是因为三井给了他们一笔‘定金’,让他们断我们的货。”

苏明远猛地站起来,拳头砸在桌上:“好个借刀杀人!”他知道,这是冲着苏记铁路配件的专利来的——他们新研发的弹簧钢配件,刚刚拿到京汉铁路的订单。

他立刻骑马赶回天津,直奔法租界的惠通洋行。洋行经理皮埃尔正在品鉴红酒,见苏明远进来,耸耸肩:“苏先生,听说你要买生铁?可惜,最近货紧。”

“皮埃尔先生,”苏明远从皮箱里拿出一叠文件,“这是去年你们法商轮船公司拖欠我们的煤炭运费,共计三万两白银。如果今天拿不到生铁,我只好去公董局申请扣押你们的货船了。”

皮埃尔的脸色变了。法商轮船公司确实欠着苏记的钱,若被扣押船只,不仅生意受影响,还会被同行笑话。他沉默片刻,按了按铃:“给苏先生开五十吨比利时生铁的提货单,价格按去年的老规矩。”

拿到提货单,苏明远并未松气。他知道,光靠一家供应商不够。他想起父亲常说的话:“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供应商不能只靠一家洋行。”他立刻派人去联络山西的煤老板,用低价煤炭换取铁矿运输的通道;又找到河北的土法炼铁作坊,承诺提供改良高炉的技术,换取稳定供货。

就在苏明远奔波于各个铁矿场时,天津商会的议事厅里正吵得不可开交。盐商巨头王伯年敲着桌子:“修商道可以,但石料钱必须按我的报价来,每吨纹银五两!”他刚从外地运来一批石料,想趁机大赚一笔。

苏承宗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扶手。王伯年的报价比市场价高出一倍,显然是想卡脖子。他环视一周,见米商刘老板和布商张老板都在皱眉,知道时机到了。

“王老板,”苏承宗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听说您上个月囤了五千石大米,等着涨价?”他顿了顿,看向米商刘老板,“刘老板,今年江南米丰收,要是有人从上海运来一批洋米,价格比市价低两成,不知道您怎么看?”

刘老板眼睛一亮:“苏东家若能帮忙牵线,刘某感激不尽。”

苏承宗又转向布商张老板:“张老板,我听说天津卫的洋布庄最近到了一批英国细布,正愁没销路呢。”

张老板立刻接话:“苏东家若能搭个桥,张某愿以成本价供应商会所需布匹。”

王伯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苏承宗这是要联合米、布两行,断他的财路。如果米价下跌,他囤的大米就会赔钱;如果洋布低价倾销,他参股的布庄也会受影响。

“苏承宗,你这是要挟!”王伯年猛地站起来。

“非也,”苏承宗微微一笑,“这叫合作。三行同盟,互利共赢。王老板若肯按市场价供应石料,我们也不会去动您的米和布。”他将一份拟好的协议推过去,“您看,修缮商道的费用按市价分摊,盈利按出资比例分配,如何?”

王伯年盯着协议,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他知道,自己输了。若不答应,苏承宗真能联合米、布两行让他血本无归。他咬牙在协议上画了押,甩袖而去。

苏承宗看着他的背影,对众人说:“商道通则百业兴。以后我们商会,要像这商道一样,互通有无,守望相助。”他知道,这次的胜利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黑水河的疏浚工程才刚刚起步,而三井洋行在铁矿场的暗棋,也才刚刚落下。

三、青龙闸的残梦与朝堂的阴影

入夜,苏承宗在书房摊开青龙闸的图纸,煤油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图纸边缘的朱批已斑驳不清,最后一行是光绪二十年的御笔:“着户部拨款三万两,务期十年内完工。”如今三十多年过去,闸体早已倾颓,只剩下半截石墩在黑水中若隐若现。

“爹,”苏明远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这是山西票号发来的密函,说朝廷要查洋务运动时期的旧账,特别是那些半途而废的工程。”

苏承宗接过信,手指在“青龙闸”三个字上停顿片刻。他知道,这不是巧合。王伯年在商会吃了亏,必然会去京城活动。如今甲午战败刚过,朝廷正需要找替罪羊来平息民怨,像青龙闸这样的“烂尾工程”,正是最好的靶子。

“传我的话,”苏承宗将信凑到灯上烧掉,“黑水河疏浚工程,明天就动工。不管花多少钱,十天内必须让挖泥船开进去。”他知道,只有抢在朝廷追查前做出成效,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第二天拂晓,黑水河堤上响起了震天的号子声。苏承宗从天津租来的两艘挖泥船“铁龙号”和“金鳌号”缓缓驶入河道,巨大的抓斗起落间,淤泥被源源不断地抛到岸上。德国工程师站在船头,指挥着工人调整挖掘角度,嘴里不时冒出几句德语。

刘举人带着几个乡绅又来了,这次还多了两个穿官靴的人。“苏东家,”为首的巡检大人晃着腰牌,“有人举报你私挖河道,破坏风水,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苏承宗放下望远镜,不慌不忙地说:“大人,这是光绪二十年朝廷批的青龙闸续建工程,”他示意老崔呈上批文副本,“您看,上面还有李鸿章李中堂的签押。如今国家缺煤,百姓缺粮,我不过是替朝廷完成未了的心愿。”

巡检大人接过批文,看着上面的朱砂印,脸色有些犹豫。刘举人在一旁急道:“大人,这图纸是旧的,现在挖河就是坏了龙脉!”

“龙脉?”苏承宗指着正在作业的挖泥船,“去年夏天,黑水河决堤,冲了您家二十亩良田,那时候怎么不见龙脉显灵?如今疏通河道,既能运煤,又能防洪,这才是造福百姓的实事。”

正说着,“铁龙号”的抓斗突然卡住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德国工程师急忙下令停机,带着工人下到船舱检查。苏承宗跟着下去,只见抓斗卡在一个巨大的铁疙瘩里,铁疙瘩上布满了锈迹斑斑的齿轮。

“这是……青龙闸的启闭机!”德国工程师眼睛发亮,“苏先生,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修复这个,船闸就能用了!”

苏承宗蹲下身,手指拂过齿轮上的刻痕,那是中国工匠几十年前留下的印记。他突然站起来,对巡检大人说:“大人,您看,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如今重见天日,正是国家兴盛的征兆。还请大人回禀上头,就说苏某愿自掏腰包,修复青龙闸,续建商道,为朝廷分忧。”

巡检大人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又看看苏承宗坚定的眼神,沉吟片刻,抱拳道:“苏东家深明大义,本官这就回去禀报。”他知道,有了这“国宝”做由头,谁也不敢再说是破坏风水了。

送走巡检,苏承宗对德国工程师说:“不惜一切代价,三天内修好启闭机。”他知道,这不仅是疏通一条河,更是在朝堂的阴影下,为民族工业撬开一条生路。

与此同时,苏明远在铁矿场也遇到了新的麻烦。惠民铁厂的生铁运到后,质检时发现含磷量超标,根本无法用于弹簧钢生产。他立刻派人去天津理论,却发现惠民铁厂已经人去楼空,老板卷款跑了。

“三井洋行干的!”苏明远一拳砸在质检台上,“他们故意卖次品给我们,想毁掉京汉铁路的订单!”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日本人想用卑劣的手段,扼杀中国的民族工业。

“明远,”苏承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跟我来。”他带着苏明远走到仓库,打开一个尘封的木箱,里面装满了各种矿石样本。“这是你爷爷当年走遍全国采来的,”苏承宗拿起一块暗红色的矿石,“这是湖北大冶的磁铁矿,含铁量超过六成。”

苏明远眼睛一亮:“爹,您是说……”

“我们不能再依赖洋人的铁矿了,”苏承宗的眼神坚定,“你立刻带人去大冶,跟湖广总督衙门谈,就说我们苏记要在那里开矿,用最新的技术,产最好的铁。”他知道,只有掌握了原材料的命脉,才能在商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夜色渐深,黑水河上的挖泥船还在轰鸣。苏承宗站在堤上,看着启闭机被缓缓吊起,齿轮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他知道,前方的路依然艰险,朝堂的阴影、洋商的诡计、技术的瓶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他更知道,作为一个中国商人,他别无选择,只能在困境中开拓,在夹缝中求生,为子孙后代,为民族工业,杀出一条血路。

青龙闸的残梦,正在被蒸汽船的轰鸣唤醒;而苏记的传奇,也正在黑水河的波涛中,展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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