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休息区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怎样?”柯特赶紧上前问到。
“初步的结果是,自杀的。但是,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了解一些事情。”这句话,叶向南是看着莫里说的。
莫里没有表态。
虽说不尊重逝者,但从柯特听见结果后的表情来看,的确松了口气。
他继而又问。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我们现在还要去芬利的房间。”
“那我跟你们去。”
莫里还是没说话,他等着叶向南表态。
叶向南也明白往往过于积极配合,问题不会一下子就得到缓解。
他看了眼时间。
“队长,现在这个时间,我看应该是你值班的点。另外,我希望安德森跟教授可以帮忙把芬利移动到医务室,让安柏与我们同步进行检查...”
柯特明白了叶向南话中的意思,也明白自己不该过度介入。他本想应承叶向南的建议,不想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古德里却开了口。
“那个...”古德里示意了一下,表示有话要说。
“怎么了教授。”叶向南问。
“唔,且不说我不擅长应对尸体。只不过...我这把年纪相比于力气活儿,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先留在控制区值班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叶向南想了想。
古德里表达的意思大概是,最终检查没有出结果前,让柯特留在第一现场或许并不是最好的选项。
“我也认同教授的意见。”当然能听出这个意思的,也不止叶向南一个人。莫里对这个意见,是无比欢迎的,况且到医务室还有安德森在,这更让他放心一些。
“队长,你怎么看?”叶向南把问题还给了柯特,让他自己做决定。
“明白了,只要大家都没问题,我也没问题。”柯特倒是爽快答应了。
于是,就在安柏开始尸检的同时,叶向南与莫里也来到了芬利的房间。
叶向南循例拿出了蜘蛛进行检查,莫里识趣地站在门附近,仅让叶向南独自进行检查。不可否认,莫里对纪律方面的自我要求是比较高的。
相比于柯特会更惯性地把自己调查员的身份代入对卢锡安的房间调查,莫里的自律或许更让叶向南舒心一些。
船员房间的格局都具有相似性,不过相对卢锡安的房间,芬利的房间可以说更具有军人的气息,物品都是整齐地摆放,没有一丝的多余或是凌乱。
既没有卢锡安房间里那些隐秘的‘小发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味道,一切都很...普通。
直到,蜘蛛在芬利的随身小包里,搜到了一个‘狗牌’
上面,有芬利的名字以及他的军衔。
少尉。
“班长,你知道芬利的军衔吗?”
“不知道。”
“少尉。但是没有写所属。”
“什么?我一直都以为他只是个工程或者通讯兵。”
不只是莫里是这么想的,叶向南也是认为的。
“他从来没有透露过吗?”
“没有。”
如果只是来开船或者一般的器械保养,他们都很难想象会派出一名少尉加入到任务组。不过,正如叶向南想的那样,如果需要其他三人的保护,那芬利的任务也绝非凑人头那么简单。
而且从芬利的体格以及年龄来看,他这个少尉的军衔,显然不是来自战斗部队,更像是某类特殊部门的人员或是研究员。
芬利的配枪,也就只有他身上的手枪,这点也多少可以说明。
“我们...这趟任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莫里失落地靠在了墙上,他下意识地自言自语,把心里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
如果说,卢锡安、古德里、柯特、甚至作为隐藏身份的少尉军官芬利都有着各自领域的调查任务,如今,4个主要调查成员已经死了两个,这趟旅程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吗?
哪怕剩下的人都到了岛上,那所谓的调查必然也是十分不完整的。
且不说过了海域中线后,信号全部遭到了屏蔽的现在,哪怕就是第三天还能接收信号,而卢锡安死的时候,系统也没有发出过任何的提醒,我们这几个人,到底,在干嘛?
‘社安部执行任务更新:护送行动组最后的生还者直到任务的终点。’
他想起最后收到的任务通知。
“我很希望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
叶向南很清楚,当下思考这个问题没太大的意义,因为都回不去,如他对莫里说的那样,不到终点,我们怕是都没法活着回去。
莫里没有再说话,他递来一根烟,叶向南婉拒了。
他独自退了两步,在过道上点着了烟,暗红的点在昏沉的过道上随着呼吸而忽明忽暗。
像极了这艘孤舟在极夜中身不由己的样子。
放下了这个疑点后,叶向南继续循例地翻找着对方的床头,看看芬利是否与卢锡安有着相通的嗜好,而经过一番搜寻后,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如此往复好一阵子后,其中一个蜘蛛发现了什么。
是一个盒子,在一个抽屉里。
叶向南拿到了盒子,上面有芬利的指纹。
漆黑的外观,上面附着了某种让人感觉相当特殊的涂层。
他说不出这是金属还是别的什么,更像是一种复合材料。
盒子里面是空的,但有个圆盘的位置,约莫一个巴掌大小。
至于这里面原本是装什么的,当下不得而知。
抽完烟的莫里也凑了上来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叶向南问。
可他看完了也没有头绪。
“不知道。”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根据这种郑重的程度,这个盒子的内容,恐怕就在这艘船上,会是什么呢?
还不好说。
也是在这个时候,另一个蜘蛛也发现了一个东西,在芬利的背包里。
先放下手中的盒子,叶向南又拿起了蜘蛛找到另一个东西,一个四方形的小型器具。
叶向南掂量了一下,又按了几下上面的按键。
一个老式屏幕亮了。
“这是什么东西?”亮屏后,有个类似文字输入框的模块,但是看不到过往的通话信息。
莫里又一次凑了过来。
“这...这好像是老式的伞兵网络通信器。”
“通信器?”
“嗯,一种具有高度信号加密的近场通信用具,特点是相当低的功耗,可以在潜伏任务中维持长时间待机,但是它被设计的通信范围非常的短,最大也就100米,而且穿透力很差。如果再加上眼下这种干扰环境,可能距离就更短了。”
“那你觉得,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里想了想。
“说起来,我当时在仓库看见芬利手里拿着的,好像就是这么个东西。”
这个物品的作用以及在哪见过,目前为止都只有莫里一个人在说。
谨慎起见,叶向南还是在莫里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眼膜的终端,对他的面部微表情进行了测谎,倒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个东西,能看见过往的发送记录吗?”
莫里摇了摇头。“看不到,发送与接收后不久,信息都会被删除。”
“你们的身上,有带这个东西吗?”
“没有。以前多是配给野战部队或是伞兵,如今已经用不到了。”
“那你觉得,芬利为什么在船上需要这个东西?”
“不知道。”
莫里的话让叶向南陷入了一阵沉思。
现在说起来,卢锡安死的那两天,芬利的表现也是最为不安的。只不过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因为死亡而表现的恐惧,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
卢锡安跟芬利之间如果真的需要什么特别的沟通方式,这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队内信道,叶向南也有监听的权限,只不过他并不喜欢这种做法,所以也从来没有用过。
至于两人的关系,叶向南想起了卢锡安留下的线索,但眼下还少了些证据。
“我在想...”莫里说话了。
“嗯?”
“芬利有没有可能就是‘第一监视者’?”
莫里第一次提出来的这个疑问,在叶向南心中不知道推敲过了多少遍。
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存在许多矛盾的地方。正如叶向南之前想的那样,会自杀的人,怎么会通过心理测试,这个可能性基本是被排除了,除非,他是被杀的。
但是,被什么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