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炔回来的很早。
在厨房里看了看冰箱挑出来几个包装盒，驾轻就熟的开始做饭。
桑琳琅站在旁边和他说话。
hera坐在不远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从她眼前划过，没在脑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她的注意力都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还是不懂，为什么能有那么多话要说。
不烦吗？
而且很多话也不必要说吧？
周炔不是惜字如金吗？
这会儿连人家公司大楼门口有棵要死不活的绿植都要拿出来说一嘴。
“……今天做什么了？”
hera无意识的皱着眉。
周炔前面铺垫那么一堆，其实主要就想问这句吧，回来就盘问。
“网购，买了个漂亮的东西。”
桑琳琅欢喜的声音传过来。
周炔很支持桑琳琅做这种能让她高兴的事。
“喜欢的话，多买几个。”
hera：“……”
都不知道人家买的是什么东西，开口就是多买几个，当是在买大白菜吗！
hera终于知道桑琳琅极不健康的消费观是从哪里养出来的了。
周炔做的饭，桑琳琅能多吃点。
hera也无法否认周炔有点做菜的天赋，她默默动筷不说话。
周炔觉得她反应不对瞥了她一眼。
hera换了盘菜。
周炔要带桑琳琅走了，这次是飞到了纽约，桑琳琅穿着职业装跟在周炔身边，像是个称职的实习助理。
桑琳琅觉得接触到的所有人都特别友好，有个不认识的外国人还会变魔术给她看，知道她即将去报到的学校，开口就是很熟悉的介绍，说他家里好几个亲戚也都是那边毕业的。
还让桑琳琅以后遇到不懂的事情可以找他，他很乐意帮忙。
周炔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人想要桑琳琅的联系方式。
桑琳琅手机还没拿出来，人就已经被周炔拉走了。
“在外面别加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我也没想加，只是在公众社交场合维持下形象。”桑琳琅跟上周炔的步伐，“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礼貌了？”
到了车上， 周炔把放开桑琳琅。
“他们对你礼貌的时候都是因为有所图，对等来说，如果他们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不需要礼貌，在国外能让你拿出道德标准和文明礼仪的人不多。”
周炔的行程忙碌，桑琳琅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充数的，顺便到处走一走看一看，没想到真的忙活起来，她也无法例外。
飞机里黑夜里穿行，桑琳琅睡醒起来，走出休息舱看到周炔坐在角落里，头顶亮着一盏小灯。
周围陪着的几个两个工作人员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桑琳琅蹑手蹑脚过去，“休息下吧。”
周炔捏了捏鼻梁，“看完这个文件。”
桑琳琅看了下屏幕上的语言以及停留的页数，一手把笔记本拎起来，一手把周炔拉起来。
“你躺着，我念给你听。”
周炔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桑琳琅把余下的看完，是份西班牙公司的收购案，又把内容往上拉，陆陆续续的看完了，刚想关闭页面，误触点到了另外一份文档，是中文内容。
桑琳琅越看越诧异，竟然是F市的规划，她看的这部分是要修建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图书馆，已经在招设计标的阶段。
竞标的除了国内的两所设计院，还有两个名气不小的私企，另外就是日本、意大利、法国等几个国家的意向。
桑琳琅往下看，视线最终落在图书馆的名字上。
“暮湘图书馆。”
名称来回在舌尖滚了好几遍，桑琳琅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转头看向睡在旁边的周炔。
“怪不得总是这么累，每天要处理这么多事。”
桑琳琅自动包揽的事情越来越多，助理不敢提醒的事就告诉桑琳琅。
桑琳琅是可以无视周炔低压气的猛人，就连盛玄旁观了几次后，也来找桑琳琅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桑琳琅惊奇的看着盛玄，“你不是在国内吗？”
盛玄无奈摊手，“我的存在感这么低吗？”
“感谢你帮我处理东西，给你水果吃，这个桃又软又甜，可好吃了。”
盛玄接着没跟桑琳琅客气，“你的东西都很好处理，都是品牌订制家具，我也明白你为什么有那么多包了，你买了人家那么多东西，有几个包竟然还能溢价，我以为这种东西出了门店就会折一半了。”
“我也没想到啊。”
桑琳琅看着盛玄，示意他坐。
“还有其他事吗？”
盛玄点头，但是没急着说。
桑琳琅耐心等着，她知道这是属于帝都那边的交谈节奏，尤其是说的事情越重要，开口就越慎重，语速就越慢，恨不得每个字都反复斟酌到极点才会从嘴巴里说出来。
她觉得急性子的人就不适合在帝都生活。
“F市的事您知道吗？”
桑琳琅点头，她就算是没注意国内的蓝色背景的新闻，还有孙姨会给她发信息。
“那边的动静闹得很大。”
盛玄说几个字就停顿下，桑琳琅心想幸好她今天有点时间，不然真没空听他往下说了。
“特办组过去了。”
这个词是桑琳琅没听说过的，但看盛玄的表情就知道级别肯定很高。
“越查事情越多，其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事儿……F市的那个淡水湖您知道吧？”
桑琳琅肯定知道，“不就是我家后面那条吗？”
“您家后面的是其中一段，另外一段，靠近市区的，那段水位不高，但湖面很宽，最近连续干旱，水位下降，别人发现湖中心摆着好几条地笼。”
“哦。”
盛玄看到桑琳琅不咸不淡的反应笑了。
“有些人被早年的各种食品安全问题影响太深，总觉得入口的东西都要天然野生的才行。”
桑琳琅不理解，“真的追求这些可以去南边买小黄鱼啊什么的，营养价值还高。”
“南边的小黄鱼大黄鱼就像是阳澄湖里的大闸蟹，要多少有多少，其中有多少是真的，也没人能说得清。”
“F市的那片湖在国内也数得上……有时候吃这些东西，吃的也不是营养或者味道，而是这些东西背后的……权。”
桑琳琅皱眉，“吃这个算什么权啊？我家后面那片林子里的鸟吃的都是这个。”
“你直接说目的吧，都不在帝都了，沟通就没必要这么费劲了。”
盛玄磨蹭着手里的大红桃。
“其实只是周总一句话的事，让那边闭只眼——”
“周炔现在这么厉害了？”桑琳琅语气惊讶，“特等组什么的都听他的？”
盛玄笑着摇头，“F市只是杀鸡儆猴，但这只鸡是周少递上去的，他能在上面那位人前说上话。”
桑琳琅更不解了，“你们既然都知道要查的人是谁，那就直接找‘那位人’好啦，干嘛非要来找周炔，他才回帝都多久？就有这么大的面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