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手，指尖刚刚凝聚起一缕灵力，体内那股狂躁的能量便猛地窜动起来——
金光炸裂的刹那，纪空青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体内的气流好似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住，猛地一抽，疼得他喉头一阵发紧。
“老板！”李虎一声高呼，剑已迅速出鞘，脚步重重地踩碎了地砖。
几乎与此同时，苏尘也开始结印，掌心浮现出淡蓝色的符文，随时准备护住纪空青。
然而，那金光突然停在了空中，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随后化作一道复杂的咒文，缓缓地旋转着，宛如一枚神秘的钥匙，等待着有人去开启某扇未知的门。
“……这是？”李虎收起剑，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不是攻击手段？”
纪空青喘着粗气，额头早已被汗水浸湿，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冷峻：“契约反馈机制启动了。”
他伸手轻轻触碰那符文，刹那间，一股信息流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画面飞速闪现：一座悬浮于虚空之中的塔楼，周围缠绕着无数根丝线，每一根丝线都牵扯着一个修士的命运；塔楼顶端，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拨动其中一根红线，眨眼间，整个宗门轰然崩塌，火光冲天而起。
画面一闪而过，纪空青猛地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明白了。”
“您看到了什么？”苏尘急切地问道。
“因果之渊开始行动了。”纪空青压低声音说道，“它通过‘系统’渗透进修真界的金融网络，操控着命运交易。”
“这不正是我们所做的事情吗？”李虎皱着眉头，满脸疑惑，“放贷、收息、风控，这有什么区别？”
“但我们是规则的制定者。”纪空青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如今，有人妄图让我们沦为棋子。”
话音刚落，功德池泛起层层涟漪，灰袍老者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这次比上次清晰了许多，眉宇间透露出凝重之色。
“看来你已经接收到了部分信息。”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之事了。”
纪空青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他，目光中带着审视。
“你所说的合作，具体指的是什么？”他冷冷地问道。
老者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三枚符文：资源、情报、力量。
“我掌握着一部分封印之地的情报，可以提供给你。”他接着说道，“同时，我能够调用天地意志的一部分权限，助你对抗那些受因果之渊影响的借贷者。”
“听起来倒是不错。”纪空青嘴角微微上扬，“但我可不相信天上会平白无故地掉馅饼。”
“当然。”老者点了点头，“作为交换，你需要利用你的借贷司，帮我寻找几位关键人物。”
“谁？”
“当年参与封印旧神的几位大能后裔。”老者缓缓说道，“他们手中还残留着一些封印之力的碎片，这是我们对抗因果之渊的关键所在。”
纪空青沉默了几秒，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功德池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老者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你早已开始布局了。你以为自己只是在做生意，实际上你早就编织了一张更大的网。”
纪空青的眼神微微一动。
“我不过是个放贷的。”他声音不高，“并非什么救世主。”
“但你已然是最大的借款人。”老者认真地说，“你若不主动出手，迟早会被因果之渊吞噬。”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那么，你想联手？”纪空青终于开口问道。
“没错。”老者点了点头，“你拥有系统，有借贷者大军，还具备操控命运的能力。而我，拥有情报、权限和明确的方向。倘若各自为战，迟早会被因果之渊逐个击破。”
“听起来的确不错。”纪空青微微一笑，“但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如何证明自己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
老者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伸出手，掌心中浮现出一枚破碎的玉简。
“这是我当年立下的誓言。”他郑重地说，“若有一日背叛守护职责，此玉将会破碎，我也将魂飞魄散。”
纪空青看着那玉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你就不怕我毁掉它？”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你也就不值得信任了。”老者淡淡地回应道。
纪空青没有作答，而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莲花印记仍在缓缓旋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颤动着。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点虚空，一道契约符号凭空浮现出来。
“我可以考虑合作。”他冷静地说，“但有一个条件。”
“说吧。”
“我要知晓谢无尘的真实身份。”纪空青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他为何会选择抵押圣人命格。”
老者神色一凛，随即点了点头：“可以。”
他挥手之间，一道光影在他身前展开，里面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身着白袍，手持长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是谢家最后一位血脉。”老者缓缓说道，“也是当年封印旧神的五位大能之一的转世。”
纪空青的瞳孔骤然一缩。
“谢家……早已覆灭。”他低声呢喃，“怎么可能还有血脉留存？”
“因为那位大能，早在封印之战前，就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老者解释道，“他留下了一缕残魂，附在一块命格碎片上，等待时机重生。”
“所以……谢无尘其实就是他？”纪空青眉头紧锁，满脸疑惑。
“不完全是。”老者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独立的意识，但也承载着那位大能的记忆与执念。他抵押圣人命格，并非为了毁灭天道，而是为了唤醒某些沉睡的力量。”
纪空青心头猛地一震。
“什么力量？”
“真正的因果律武器。”老者缓缓说道，“也就是你现在的本质。”
纪空青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功德池突然剧烈地翻腾起来，水面映出一片血红的天空。
紧接着，警报声在整个借贷司内响彻起来。
“北境紧急求援！”
“大量修士暴走，疑似因果污染！”
“请求立即派遣支援！”
纪空青猛地抬起头，眼中金光闪烁，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功德池中的契约符号。
“签了。”他声音冰冷，“但记住，我只相信利益，不信誓言。”
老者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契约符号瞬间融入池水，化作一道金色的波纹向四周扩散开来。
此刻，纪空青体内的莲花印记猛然大放光芒，背后隐约浮现出一道黑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苏醒。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却又熟悉的能量正在不断融合。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金光暴涨！
他转身，对着门外厉声喝道：
“召集所有高阶借贷者，我要亲自前往北境。”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天地都为之震动。
他抬头望去，只见天际尽头，一道漆黑的裂缝正缓缓撕裂开来。
裂缝之中，隐约可见一只布满鳞片的巨大手掌，正缓缓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