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的青铜宫灯垂着九旒玉穗,将丹墀上的“胡汉共荣”砖纹照得通透如冰。孝庄帝元子攸手中的玉册泛着冷光,册首“琅琊长公主”的金漆,在王若雪的素衣前,竟显得太过灼热——她腕间的璇玑佩,此刻正与殿顶的太玄星图,发出细碎的共鸣。
“王姑娘推演河阴之变,算尽胡氏三十六处密道,”元子攸的声音混着编钟余韵,“朕若不封你为长公主,何以谢天下?”玉册上的朱砂印,正是孝明帝临终前的“护民”指痕,“琅琊王氏,本就该有此殊荣。”
王若雪的算筹在袖底轻颤,指尖抚过袖口的“太玄”暗纹——那是天机阁弟子独有的护民印记。她忽然跪下,素衣拂过丹墀的“均田”砖刻:“陛下可知,太武帝的‘均田令’碑,如今还立在苍狼原的互市处?”她的目光掠过殿外的胡汉百姓,“若雪不慕公主尊位,只求做尚书省女官,为陛下修《胡汉均田令》。”
殿内哗然,三公的朝笏上,“均田”二字与王若雪的算筹轨迹,在宫灯影里,渐渐融成“胡汉同耕”的图腾。宇文渊的寒铁戟斜倚朱柱,戟身映着她鬓角的碎发——那是在显阳殿废墟中,为抢护民密档而留的伤痕。他忽然轻笑,声如松间清泉:“王姑娘的算筹,算得出星象,算不尽百姓的田垄。”
“正是。”王若雪忽然抬头,璇玑佩泛着温润的光,“胡氏之乱后,塞北牧场与南朝良田,皆有荒芜。”她的算筹在地面排出“井”字,“若能将北魏均田制与南朝占田法相契,让胡汉百姓各耕其田、共饮其河——”
孝庄帝忽然起身,玉册轻点她的算筹图,砖面“均田”纹应声亮起:“太武帝当年与南朝通使,带回来的《齐民要术》残卷,此刻正在尚书省。”他忽然望向宇文渊,见其戟穗正缠着王若雪遗落的算筹,“朕准你所请,任尚书省屯田郎,赐‘护民算筹’,可直奏朝堂。”
王若雪的指尖抚过砖面的耕地图腾,忽然取出半幅丝绢——正是崔秀宁用命护住的《河阴互市图》,绢尾的“均田”暗记,与太武帝陵寝的砖纹分毫不差:“谢陛下。”她的声音轻得像晨露,“若雪所求,不过是让天下百姓,无论胡汉,都能在自己的田地里,种下护民的种子。”
宇文渊的戟尖忽然轻点殿角的“太玄钟”,钟声里竟混着江南的布谷鸟鸣与塞北的驼铃——那是王若雪在算筹中,藏入的胡汉共荣之音。他望着她素衣上的星象纹,忽然想起在华山长空栈,她悬于千仞绝壁时,仍在推演均田制的修正——原来她的柔光,从来不是女儿家的温婉,是护民之道的灼灼其华。
“王屯田,”他忽然开口,戟穗扫过她案头的《水经注》,“可还记得,在朱雀街与胡氏对峙时,你说‘算筹最高境界,是算尽人心而不伤民’?”他的眼中,有太武帝陵寝的星火在跳动,“如今修均田令,怕要比算星象更难。”
王若雪忽然轻笑,算筹在《胡汉均田令》草案上,划出“人”字中心:“难在胡汉田亩的‘度’,更难在百姓心中的‘量’。”她的指尖抚过草案末的“护民”印,“但只要陛下与将军在,若雪便敢在这草案上,写下‘胡汉同耕,永无秋霜’。”
孝庄帝忽然取出孝明帝的《护民手札》,递给王若雪:“此札中,先帝曾记太武帝与南朝陶弘景论均田事。”他忽然望向殿外,那里苏绾正用机关术,将均田制刻入护民砖,“愿你手中的算筹,能让这手札中的蓝图,变成胡汉大地的良田。”
王若雪的璇玑佩忽然发出清越鸣响,与宇文渊戟身的古篆共振,声震承明殿。她忽然明白,这尚书省女官的职位,不是官职的荣宠,是太武帝、孝明帝、崔秀宁,以及所有护民者,用鲜血与算筹,为她铺就的济世之路。
是日,承明殿的砖面上,新刻下王若雪的算筹印与宇文渊的戟痕,合璧成“胡汉均田”的纹章。她的素衣,从此多了抹尚书省的青,与宇文渊的玄甲、陆灵珊的红衣、冯妙晴的银鳞,共同构成护民的五色旗——在这面旗下,算筹与剑戟,星象与弯刀,都只为同一个方向:让天下百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庐,胡汉共荣,永无离乱。
宇文渊望着她走向尚书省的背影,戟穗上的算筹轻轻摇晃,竟在宫灯下,投出“民”字的光影。他忽然轻笑,眼中的柔光,是为这天下终于有了能将星象算筹,化作田间犁铧的女子——她的志向,早已超越了琅琊长公主的金冠,而是要做胡汉百姓心中,永不褪色的护民星。
承明殿的暮鼓,为这一场论功行赏画上句点,却在王若雪的算筹声中,开启了新的护民篇章。当她的笔尖落在《胡汉均田令》上,殿外的胡汉百姓,正举着护民灯,将承明殿的飞檐,映成了他们心中的良田千顷——那是护民者的勋章,是比任何封号都更珍贵的,百姓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