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狼原的晨雾还未散尽,三十万护民军的甲胄已在牧草间泛起冷光。宇文渊的寒铁戟横在马上,戟穗上的狼首铃与并蒂莲玉佩,随着战马的步伐,发出清越的和鸣——那是冯妙晴在金狼殿亲自系上的,草原的风与中原的月,从此在戟穗上共生。
“天可汗……”老萨满的声音从牧草深处传来,八百名柔然长老,正以狼首刀在额间刻下“护民”朱砂纹,血珠滴在归狼原的青草上,竟开出寒梧与狼首并蒂的花。他们身后,是十万牧民组成的人墙,孩童举着狼首灯,妇人捧着胡汉同心柳的枝条,老人则将太武帝时期的护民砖,砌成送行的花门。
宇文渊的战马忽然驻足,望见冯妙晴的银鳞甲胄,正立在花门中央,狼首刀的金错纹,与她鬓间的鲛人血流苏,在雾中,织成护民的网。她的银眸泛起微光,望着他戟身上的“胡汉一统”古篆,那里,还留着她在鹿蠡宫代饮毒酒时,指尖划过的血痕。
“归狼原的草,”她忽然轻笑,声如牧草拂过甲胄,“比白登山的雪,更懂护民者的脚步。”
更鼓三声,阿史那斛律的启民可汗旗,在晨雾中升起,旗面的苍狼与寒梧,正是冯妙晴亲手所绘。他捧着“护民金错刀”,刀鞘内侧,新刻的“胡汉不互杀”,与宇文渊的戟痕,在阳光下,显形出太武帝的狼首印与孝明帝的血手印。
“此刀,”他忽然单膝跪地,“代狼族七十二部,献于护民者。”
宇文渊的喉间发紧,想起响沙湾沙海埋兵时,阿史那斛律的青骓马,如何为护民军踏平毒沙阵;想起鹿蠡宫祭天之争,他如何以狼族圣典,力排众议拥立共主。他忽然下马,寒铁戟插入归狼原的土地,戟身震颤的清鸣,竟与地底的护民泉,形成千年共振。
“归狼原上,”他的声音混着牧草的清香,“当立此碑——”
老萨满忽然捧出太武帝时期的残碑,碑面“胡汉共饮”的古篆,在宇文渊的戟风里,显形出完整的“胡汉不互杀”五字。冯妙晴的指尖,轻轻抚过碑面,那里,还留着她在青冢月,为昭君墓重刻碑文时的刻痕。
“当年太武帝与柔然可汗,”她的银眸映着碑文的金光,“在白登山饮的那碗酒,今日,该由我们续上。”
牧民们忽然齐诵,用柔然语唱《护民牧歌》,用汉语吟《归狼辞》,声音惊起归狼原的栖鸟,翅影掠过寒梧旗与狼首旗,竟在天空,拼出“共荣”二字。宇文渊的璇玑锦囊忽然发烫,孝明帝的苍鳞佩、崔秀宁的梧桐佩、苏绾的天机佩,同时发出共鸣,在碑顶,凝成护民的光冠。
一个柔然幼童,忽然挣脱母亲的手,将编着寒梧叶的狼首花环,套在宇文渊的戟穗上:“天可汗的戟,要永远护着我们的羊羔。”
宇文渊忽然抱起孩子,让他的小手,触摸戟身的“护民”刺青:“记住,这戟不是为了战斗,”他的声音轻得像晨雾,“是为了让胡汉的羊羔,都能在同一片草原,吃着同样的青草。”
冯妙晴的银鳞甲胄,此刻沾满晨露,她解下护心镜,镜中映着归狼原的长队,还有远处洛阳城的方向:“将军可还记得,在金狼殿,我将金狼旗系上并蒂莲玉佩?”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老茧,“待你一统南北那日,我便带着草原的雪水,来为你擦戟——”
“擦去戟身上的征尘,留下护民的光痕。”宇文渊接过话,戟穗上的狼首铃,忽然与她的银鳞甲,发出清越的和鸣,“那时,归狼原的草,会漫过长江,胡汉的炊烟,会飘到漠北。”
老萨满忽然将圣典,埋入碑基的护民泉,羊皮纸上的太武帝手泽,与宇文渊的戟痕,在泉水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冯妙晴的狼首旗,此刻插在碑旁,与寒梧盟的杏黄旗,共同在晨雾中,织成护民的天罗。
班师的号角响起时,归狼原的长队,已跪送三十里。宇文渊的战马,每一步都踏着牧民们铺就的胡汉同心柳枝条,甲胄上的狼首纹与寒梧纹,在阳光下,渐渐融为一体。冯妙晴的银鳞甲胄,在队尾渐渐变小,却始终望着他的背影,正如她在狼牙关单戟退敌时,他望着她的背影——护民者的路,从来不是独行,而是胡汉百姓,用目光,用热血,用同心,铺就的共荣之途。
是夜,归狼原的碑前,亮起千万盏护民灯,将“胡汉不互杀”五字,照得如同白昼。宇文渊的寒铁戟,此刻斜倚碑旁,戟穗上的狼首花环,与冯妙晴留下的银鳞甲碎片,在夜风里,轻轻摇晃。他忽然明白,这场班师,带走的是三十万大军,留下的,是胡汉百姓心中,永远不倒的护民碑——归狼原的草会枯荣,护民的戟会蒙尘,但“胡汉不互杀”的誓言,将与太武帝的盟誓、孝明帝的血诏,共同刻在胡汉大地的每一寸山河,成为护民者,最永恒的勋章。
晨雾散去时,归狼原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江南商队的身影,他们载着苏绾改良的沙舟图纸、王若雪的《胡汉均田令》,还有陆灵珊从华山带来的“惊鸿护民剑谱”。而在草原深处,冯妙晴的狼首骑,正护送着中原的稻种,走向漠北的每一顶毡帐——护民者的归程,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胡汉共荣,新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