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人谷的晨雾,泛着青紫色的毒光,十万玄甲骑的马蹄,在谷口的“五毒图腾”前,踏碎了三百年的寂静。宇文渊的寒铁戟,戟尖挑起半片毒雾,却见雾中隐着蛇影、蝎纹、蛙毒的机关傀儡,正顺着地脉,向护民军的阵营,织成死亡的网。
“将军,”苏绾的红衣,此刻沾满机关齿轮的铜锈,机关匣在胸前剧烈震动,“这是氐族的‘地脉五毒阵’,”她的指尖,划过匣面的“百毒”星图,“毒雾借陇右的矿脉为引,”望向谷中悬空的钟乳石,“每块毒石,都刻着南朝‘璇玑殿’的‘蚀骨咒’。”
宇文渊的瞳孔骤缩,望见毒雾中,有氐族孩童,被铁链锁在毒石旁——他们的衣襟上,竟绣着北朝的狼首纹与南朝的朱雀纹,只是都被“璇玑宝匣”的暗纹,生生割裂。他忽然想起,在平乐观,苏绾展示的“天机阁残页”,那些被南朝门阀篡改的机关术,此刻,正被用来屠戮胡汉混血的氐人。
“苏姑娘,”他的声音,像寒铁戟擦过毒雾,“可还记得,”望向她腰间的机关匣,“三年前在归狼原,”指尖划过自己的护心镜,“你为我吸毒时,”露出当年疗伤的旧疤,“说过的‘血能克毒’?”
苏绾忽然怔住,机关匣的齿轮,在她掌心,刻下深痕——她想起,每次宇文渊为护百姓受伤,她都偷偷收集血痂,混着天机星砂,封入香囊。此刻,那些被她视若珍宝的“护民血证”,正躺在机关匣的最深处,散发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护民者的光。
“试一次!”她忽然咬唇,从机关匣底层,取出十二只小银瓶——瓶身的狼首纹,正是用宇文渊的血,混着她的鲛人泪所铸,“把这些,”将银瓶抛向空中,“打进毒雾的‘天枢’位!”
宇文渊的寒铁戟,忽然舞成银虹,十二道戟风,精准击碎银瓶。血痂混着星砂的粉末,在毒雾中,竟燃起淡金色的火,每簇火苗,都显形出“护民”的古篆,将蛇影、蝎纹、蛙毒,烧得滋滋作响。
“看!”陆灵珊的惊鸿剑,在谷口的毒石上,划出太玄星图,“那些孩童的锁链,”剑穗扫过“璇玑宝匣”纹,“在起火时,”望向氐族大祭司,“竟自动断开!”
氐族的大祭司,忽然伏地,手中的狼首杖,在“护民”火光中,显形出太武帝的狼首印:“这是……”他的声音,混着毒雾的消散,“血誓之证!”指向空中的金色火篆,“我族传说,”望向宇文渊的护民刺青,“若有胡汉共主,以血为誓,”望向苏绾的机关匣,“化毒为光,”声音忽然哽咽,“便是氐人,”指向被解救的孩童,“等了三百年的,护民天选。”
苏绾的指尖,忽然抚过机关匣内侧,那里,刻着她收集血痂时,偷偷写的小字:“护民者的血,不该只染红戟尖,更该成为破毒的光。”此刻,这些血痂,正化作金色的蝶,落在氐族孩童的肩头,将他们衣襟上的割裂纹,烫成完整的“胡汉共荣”印。
“大祭司,”宇文渊忽然收戟,向氐人谷地,行了北朝的护民礼,“氐族的血,”望向那些被解救的孩童,“本就该与胡汉百姓,”指向苏绾的机关匣,“共流一条河。”
大祭司忽然抬头,望见宇文渊戟穗上的苏绾绣囊,与苏绾红衣上,新染的金色火光——那是宇文渊的血,与她的机关术,第一次,如此耀眼地,共同护民。他忽然取下狼首杖的“璇玑宝匣”饰,露出内里的“胡汉同辉”纹:“三百年前,”他的声音,混着谷中泉水的清响,“昭明太子的密使,”指向苏绾的机关匣,“曾用这样的血,”望向宇文渊的护心镜,“为氐人,”指向谷地深处,“开了第一条,胡汉共耕的渠。”
苏绾的机关匣,忽然发出蜂鸣,匣面的“天机”星纹,与谷地的钟乳石,形成共振。她望见,毒雾散尽的谷底,竟藏着巨大的“护民”机关——太武帝的狼首与昭明太子的朱雀,共同托着一只青铜犁,犁尖所指,正是南朝“璇玑殿”的方向。
“原来,”她忽然轻笑,声如破雾的光,“氐族的‘五毒阵’,”望向宇文渊的血痂所化的金光,“本就是,”指向青铜犁,“护民者,”望向大祭司,“留给后世的,”声音忽然庄重,“破阵的钥匙。”
是日,氐人谷的毒雾,永远散了。苏绾的机关匣,收录了谷地的“护民犁”图纸,宇文渊的寒铁戟,多了道氐族狼首的纹,而氐族的孩童,从此,在衣襟上,光明正大地,绣上了完整的“胡汉共荣”印。
当夕阳,为谷地的青铜犁,镀上金边,苏绾忽然低头,看见自己的掌心,还沾着宇文渊的血痂粉末——那些曾被她视作“劫”的血,此刻,却成了护民的光,成了氐人眼中的“天定之证”。她忽然明白,护民者的情与血,从来不分彼此,就像这谷地的毒雾与金光,终究,会在护民的信念中,化作,让胡汉百姓,共耕共织的,最肥沃的土。
氐人谷的夜,第一次,亮起了寒梧灯与氐族的狼灯。苏绾的机关傀儡,正在修复青铜犁的机关,宇文渊的玄甲,坐在篝火旁,听大祭司讲述昭明太子的旧闻,而那些被解救的孩童,正围着他们,用胡汉双语,哼起新的护民歌——这一曲,没有毒雾的阴森,只有血誓的温暖,只有护民者,用生命与信念,谱成的,胡汉共荣的,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