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雪风裹着清寒，吹得林默三人的衣摆猎猎作响。刚踏上祭坛的青石板，就见卓爷爷拄着木杖迎上来，羊皮袄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手里的油布包攥得紧紧的——那是太爷爷留下的五灵阵图，他昨晚就翻出来擦了三遍，知道三人定有急报。
“邪界之门真要开了？”卓爷爷的声音有点发颤，目光扫过林默怀里发烫的罗盘、苏小满泛着弱光的青丘珠，最后落在张阳断剑上未散的骷髅纹上，脸色彻底沉了。林默把罗盘放在五灵石碑上，盘面的骷髅纹与石碑上的纹路隐隐呼应，“卓爷爷，咒文显了，三个月后破封，到时候邪界大军会涌出来，比幽冥本体还难对付。”
张阳往石桌上拍了块黑沙，是从西域带回来的，沾着淡淡的邪气：“俺们遇上邪界小妖了，巴掌大的蝎子，毒能腐灵力，十几只就耗了俺们半成力。这要是大军出来，阳界根本挡不住。” 苏小满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缩在她怀里，尾巴尖的绿毛还在发颤：“青丘珠能感得到，邪界之门的死气比幽冥煞气烈三倍，普通灵力碰着就散。”
卓爷爷猛地打开油布包，泛黄的阵图铺在石桌上，上面用朱砂画着五灵方位：“只有五灵防御阵能挡！水灵控界、火灵焚邪、金灵破阵、木灵净化、土灵固基，缺一不可！龙伯的龙族掌水灵本源，凤舞的凤族握火灵核心，龟玄的龟族承土灵根基，剑心的金灵加你的水灵、小满的木灵，正好凑齐五灵之力！”
林默掏出三枚传讯符，指尖蘸着石碑缝里的雪水，分别画了龙族、凤族、龟族的图腾——这是各族的紧急暗号，只有族长能解。“龙伯在东海龙宫，凤舞在南疆凤巢，龟玄在北冥冰泽，剑心师父在断剑门后山闭关，得尽快传信，让他们带族群赶来，布阵得提前十日准备。”
传讯符化作三道流光，一道扎进东海方向的云层，一道坠向南疆的林海，一道沉往北冥的冰原。最后一枚符纸，林默画了断剑门的剑纹，递给张阳：“师父闭关时设了结界，得你亲自去喊，就说‘金灵承命，需守阳界’。” 张阳攥紧符纸，转身就往断剑门方向跑，断剑撞在石栏上发出“当啷”响，是他焦急的节奏。
三日后清晨，东海方向的海平面泛起蓝光。林默正帮小宝传讯——青山村的老井又冒了点邪气，小宝已经能自己用柔水诀清掉，传讯时还带着得意：“林默哥哥，俺能守村子了，你们安心对付邪祟！” 抬头就见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龙伯骑着蛟龙落在祭坛上，身后跟着二十名龙族子弟，每人手里都举着半人高的水灵珠，蓝光把祭坛映得像浸在海里。
“臭小子，敢用龙族图腾传讯，是天塌了？”龙伯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力道比上次重了三分，却在看到罗盘上的骷髅纹时收了力，“这是邪界的死纹！俺爷爷当年跟邪界打过，说这纹路沾着就甩不掉，只能用火灵烧！” 他从怀里摸出颗拳头大的水灵珠，塞进林默手里，“龙族本源珠，能撑你三倍水灵力，别像上次那样硬拼。”
龙伯的话音刚落，南疆方向就飘来焚风，带着凤凰火的暖意。凤舞披着赤羽披风，身后跟着十只火凤，翅膀扫过之处，祭坛上的积雪瞬间化了，水珠落在青石板上冒着热气。她手里捏着支凤羽箭，箭尖的火灵跳动着，看到苏小满就笑：“丫头，青丘珠的光弱成这样，是跟邪祟硬碰了？”
苏小满迎上去，接过凤舞递来的火灵穗，缠在青丘珠上，珠身的绿光立马亮了些：“凤舞姐姐，邪界小妖的毒能蚀木灵，藤条都被腐坏了。” 凤舞往阵图上踩了一脚，赤足点过的地方，朱砂纹路突然泛出火光：“凤族的南明离火能烧死气，到时候俺带火凤列阵，保证邪祟近不了阵门。”
正午时分，北冥的冰雾裹着寒气涌来，龟玄骑着千年灵龟慢悠悠落在祭坛边缘，身后跟着十几只背扛龟甲的龟族长老，每块龟甲上都刻着土灵符文。他掏出个龟甲卦盘，转了三圈，卦象显示“险中求胜”，才捋着胡须开口：“西域的死气已经漫到北冥了，冰泽里的灵鱼都翻了肚皮。俺带了龟族的镇界甲，能把土灵力聚成铜墙，挡个三天三夜不成问题。”
夕阳西斜时，断剑门的剑声从山下传来。剑心拄着柄旧剑走在最前，须发皆白，却比闭关前更有神采，身后跟着张阳和五十名断剑门弟子，每人都背着新铸的金灵剑，剑穗上的铜铃响成一片。“闭关时感应到金灵异动，就知道有大事。” 剑心拍了拍张阳的肩膀，目光落在断剑上的骷髅纹，指尖泛起金灵力，纹路立马淡了些，“金灵能破邪界咒文，到时候俺带弟子守西阵，专斩冲阵的邪祟头目。”
各族齐聚的那一刻，五灵石碑突然亮了，五道灵光分别射向龙伯、凤舞、龟玄、剑心和苏小满，林默手里的龙族本源珠也跟着发光，六道光在阵图上交织成网。苍牙和小白兴奋地绕着阵图跑，苍牙对着龙伯的蛟龙叫了两声，蛟龙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珠落在它身上，竟泛起淡淡的蓝光。
“明日一早就去西域布阵！”卓爷爷用木杖点着阵图，“东海龙族守北阵，借水灵布水幕，拦邪界大军的先头部队；南疆凤族守南阵，南明离火焚死气，别让邪气散到阳界；北冥龟族守中阵，镇界甲筑土墙，固住阵眼；断剑门守西阵，金灵剑破邪祟甲胄；青丘守东阵，木灵藤净化邪气，林默居中协调，随时补位！”
当晚，祭坛上燃起篝火，各族子弟围坐在一起。龙伯给林默讲当年龙族战邪界的事：“邪界的兵叫‘死侍’，没有肉身，全靠死气聚形，砍碎了还能重组，只有五灵合力才能彻底灭了。” 凤舞往火里丢了根凤羽，火焰窜起三尺高，“南明离火能烧死气，但得金灵剑先破它的邪核，不然烧不干净。”
龟玄把龟甲卦盘放在火边，卦象慢慢清晰：“邪界大军有个头目，叫‘死煞王’，掌邪界之门的钥匙，只要斩了它，门就会暂时闭合，咱们才有时间封门。” 剑心给张阳擦着断剑，金纹在火光下流转：“俺们断剑门的破邪剑法能斩邪核，到时候俺带弟子主攻，你护着林默和小满。”
苏小满把青丘的灵狐果分给众人，果子咬开时带着草木香，能补灵力：“青丘的灵狐们也会来，木灵藤能缠死侍，还能给大家补灵力。小妖已经带着灵狐群往西域赶了，说明天正午能到。” 张阳啃着果子，往林默手里塞了块龟甲石：“龟玄前辈给的，能挡死气，俺多要了块，你揣着。”
次日天刚亮，各族队伍就往西域出发。龙伯的蛟龙在前面开道，水幕挡着沙漠的热浪；凤舞的火凤飞在半空，火光驱散了黑气；龟玄的灵龟走在中间，背着阵图和镇界甲；断剑门弟子排成方阵，剑声整齐划一；苏小满的灵狐群从青丘赶来，绿毛在沙地上连成一片，像流动的绿洲。
走了五日，远远就望见邪界之门的黑影。那扇黑门比上次见时更诡异，门缝里的毒雾已经凝成了黑丝，缠在周围的胡杨树上，树干瞬间就枯了，黑色的藤蔓顺着树根往沙地里钻，像是在扩张领地。林默的罗盘突然剧烈转动，骷髅纹亮得刺眼，“死气聚得更快了，最多二十天就能破封！”
“动手布阵！”卓爷爷喝了一声，把阵图铺在沙地上。龙伯一跃跳上蛟龙背，水灵珠往空中一抛，“龙族子弟听令！北阵布水幕，借沙漠地下水凝墙，厚三尺！” 二十名龙族子弟同时举着水灵珠，蓝光漫过沙地，地下的水被引上来，在北阵凝成一道半透明的水墙，映着邪界之门的黑影，泛起诡异的波纹。
凤舞的火凤落在南阵，她拔出凤羽箭，箭尖的火光射向地面，“凤族听令！南阵筑火墙，南明离火裹阵，别让死气漏进来！” 十只火凤同时扇动翅膀，赤红色的火焰在南阵燃起，形成一道火墙，与北阵的水墙遥相呼应，热浪和寒气撞在一起，激起漫天白雾。
龟玄指挥龟族长老把镇界甲拼在中阵，十几块龟甲合在一起，竟拼成了个巨大的龟壳图案，“土灵借道，固阵眼！” 长老们同时往龟甲上输灵力，土黄色的光从龟甲里渗出来，扎进沙地里，像无数根石柱，把整个阵脚固定住。林默绕着阵图走了一圈，水灵力顺着土灵柱流过去，在阵边凝成了层水膜，“这样能防死气渗进来。”
张阳和剑心带着断剑门弟子守在西阵，金灵剑插在沙地上，剑身上的金纹连成一片，“金灵借道，破邪阵！” 五十柄剑同时亮起金光，在西阵形成一道剑网，对着靠近的黑藤蔓劈过去，藤蔓“滋滋”响着化成黑气。苏小满的灵狐群围在东阵，青丘珠往空中一抛，“木灵借道，生藤萝！” 绿色的藤条从沙地里钻出来，缠住剩下的黑藤蔓，藤条上的小花吸收着黑气，慢慢开出红色的花。
布到黄昏时，五灵防御阵终于成型。水、火、金、木、土五道灵光在阵中央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把邪界之门罩在里面，门缝里的毒雾撞在光罩上，立马就散了。卓爷爷摸着阵图上的纹路，松了口气：“这阵能挡死侍三次冲锋，足够咱们准备了。” 可话音刚落，阵西的金灵光突然晃了晃，一根黑藤蔓冲破剑网，缠在了张阳的断剑上。
“不好！这藤蔓能吸金灵力！”张阳使劲甩剑，藤蔓却越缠越紧，断剑上的金纹慢慢变暗。剑心突然劈出一道金灵剑气，斩在藤蔓根部，“快用南明离火烧！金灵克不了它！” 凤舞的火凤立马飞过来，翅膀扫过藤蔓，赤红色的火焰燃起，藤蔓“嘭”地炸开，化成漫天黑气。
林默赶紧用水灵冲散黑气，苏小满的木灵藤跟上净化，“这是邪界的‘死藤’，靠吸灵力生长！咱们得在阵外挖隔离沟，填上火灵灰和水灵珠，防它钻进来！” 龙伯立马让龙族子弟引水挖沟，凤舞丢了大把凤火灰进去，龟玄的龟族长老往沟里埋了土灵珠，三层防护叠在一起，黑藤蔓再冒头时，刚碰到火灰就化成了烟。
忙到深夜，隔离沟才挖好。众人坐在阵中央的篝火旁，灵狐群趴在周围，用体温挡住沙漠的寒气。林默把各族族长叫到阵图前，指尖点着阵图上的死侍图案：“卓爷爷查过手记，邪界大军分三波——第一波是死藤，用来破阵；第二波是死侍，数量最多，用来耗咱们的力；第三波是死煞王，带着核心兵力冲阵，想打开门让更多邪祟出来。”
张阳用剑在沙地上画了个圈：“俺们按昆仑战法改改！第一波死藤，让凤族的火墙烧，木灵藤净化，金灵剑补刀；第二波死侍，龙族水幕拦，龟族土墙挡，断剑门弟子分两队，一队斩邪核，一队护阵眼；第三波死煞王，俺们五个族长合力，龙伯控水困它，凤舞用火烧，龟玄用土埋，俺和小满用金灵木灵破它的邪核，林默居中补位！”
龙伯拍了拍膝盖：“好！龙族水幕能冻住死侍的动作，给你们争取时间。俺再带几个子弟守水幕，保证不让一只死侍漏进来。” 凤舞晃了晃凤羽箭：“南明离火能烧邪核，死煞王来了，俺先射它一箭，废它半成力。” 龟玄摸了摸龟甲卦盘：“土灵能困住它的身形，只要你们破了邪核，俺就能用镇界甲封它的死气。”
剑心看着张阳，眼里满是欣慰：“断剑门弟子已经练了破邪核的剑法，到时候俺带一队守西阵，你带一队跟着林默，别硬拼，等死煞王被困了再上。” 苏小满摸了摸青丘珠，珠身的绿光已经恢复，“灵狐群能感应死侍的位置，俺让小妖带它们当哨探，提前报信。”
林默把各族的分工记在沙地上，又画了个备用阵图：“要是阵被破了，咱们退到第二道防线，龙伯和龟玄守中，凤舞和剑心攻左右，俺和小满护后，绝不能让死煞王靠近阳界！” 他抬头看了眼邪界之门，门缝里的黑丝已经凝成了团，像颗黑色的心脏在跳动，“还有十八天，咱们每天练一遍配合，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篝火旁，各族子弟开始演练。龙族和凤族配合，水幕冻住木靶，火凤立马焚烧；断剑门弟子排成剑阵，精准斩向木靶的核心；灵狐群围着木靶跑，用绿毛标记位置；龟族的土灵柱突然升起，挡住魔拟的死藤攻击。苍牙和小白也加入演练，苍牙咬着水灵珠跑位，小白用绿爪标记邪核位置，配合得比各族子弟还默契。
张阳练到半夜，还在跟剑心对练。剑心的旧剑劈出金灵剑气，张阳侧身躲开，断剑反劈向剑心的手腕，“师父，这样能绕开死侍的防御不？” 剑心笑着收剑，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俺就是这么赢你的，现在你能用这招赢死侍了。记住，金灵力要凝在剑尖，别散了。”
林默和龙伯坐在沙地上，研究水幕的防御：“龙伯，要是死侍用死气腐水幕咋办？” 龙伯掏出颗水灵珠，往沙地上一按，水幕突然泛起波纹，“俺加了龙族本源力，水幕能自动修复，只要不是死煞王亲自撞，撑半个时辰没问题。” 他往林默手里塞了块龙鳞：“这是俺的逆鳞，能唤蛟龙支援，危急时刻捏碎就行。”
苏小满和凤舞在火边编火灵穗，凤羽编的穗子缠着南明离火，能挂在灵狐身上防死气。“小满，当年你奶奶帮凤族护过火灵，现在你又帮俺们守阵，青丘和凤族永远是一家。” 凤舞把编好的穗子挂在小白脖子上，小白立马抖了抖毛，火光映得它的绿毛泛着红。
黎明时分，演练结束。各族子弟靠在阵边休息，灵狐群围成圈，用体温给大家取暖。林默站在阵中央，看着五灵灵光在晨雾里流转，龙伯的水幕映着朝阳，凤舞的火墙泛着金光，剑心的金灵剑亮得刺眼，苏小满的木灵藤开着红花，龟玄的土灵柱稳如泰山。
“还有十七天。”林默轻声说，手里的罗盘已经稳定下来，指针指着邪界之门，不再疯狂转动——五灵阵起了作用，暂时压制了死气。张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断剑上的金纹与阵光呼应：“放心，俺们连幽冥都赢了，还怕这邪界？等灭了大军，封了门，俺请你喝断剑门的新酒。”
苏小满也走过来，手里拿着朵灵狐花，插在林默的发间：“这花能驱死气，小妖摘的。等打赢了，咱们回青丘吃灵狐果，老槐树的花也开了，可香了。” 龙伯、凤舞、龟玄、剑心也围过来，五灵的灵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与阵图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邪界之门的黑丝还在跳动，却再也冲不出五灵阵的光罩。林默看着身边的伙伴，看着各族子弟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三个月后，咱们先灭大军，再封门！阳界的安稳，咱们守得住！”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沙漠的沙粒都在颤抖，与邪界之门的黑气撞在一起，激起漫天尘埃。
晨光彻底驱散了晨雾，五灵防御阵的灵光越来越亮，像颗巨大的星辰，嵌在西域的沙漠里。林默知道，接下来的十七天，他们要做的就是苦练配合，养精蓄锐，等着与邪界大军的决战——而这场仗的胜负，不仅关乎阳界的安稳，更关乎祖辈传承的守护使命，他们输不起，也绝不会输。下一章，便是备战的最后阶段，也是决战前的宁静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