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关外三十里，唐羽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塔上，凝视着远处连绵的南诏军营。
这些蛮兵没有搭建帐篷，而是用活树编织成诡异的树屋，每间树屋外都挂着蓝莹莹的灯笼，在暮色中如同鬼火。
\"陛下，探马回报。\"
徐骁递上竹筒密信，\"叛军主力确在关前，但...\"他压低声音，\"羌地硝石矿昨夜有异动，地面裂开个大洞。\"
唐羽展开密信，上面画着个粗糙的矿洞剖面图。
洞口呈规则的五边形，内壁光滑如镜，绝非自然形成。
更令人不安的是，图上标注洞底有金属反光，疑似大型机关。
\"果然调虎离山。\"
唐羽冷笑，\"传令，明日寅时对南诏军发动总攻。\"
萧玉淑正在给楚凝玉换药，闻言抬头：
\"可楚姐姐的伤...\"
\"不必担心。\"
楚凝玉苍白的脸上浮现倔强，\"朱雀血脉恢复得快。\"
她试着活动受伤的肩膀，眉心微蹙却强撑着站起，\"我能参战。\"
唐羽按住她：\"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取出一枚朱雀造型的玉佩，\"带三百精锐秘密前往羌地，若洞中真有白虎祭坛...\"
\"就用这个炸了它。\"
楚凝玉接过玉佩，发现内部中空，装着某种黑色粉末。这是唐羽特制的\"震天雷\"，以硝石、硫磺为主料，掺入了她的本命真火。
寅时将至，唐羽军阵前摆出二十架改良版霹雳车。
这些投石机不再抛掷石块，而是发射密封铁罐——罐内装满掺了雄黄粉的火药，落地后会二次爆炸，形成毒火风暴。
\"放！\"
第一轮齐射如流星坠地，南诏军营瞬间化作火海。
蛮兵怪叫着冲出树屋，却见他们皮肤上浮现蓝色纹路，火焰竟不能伤！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被炸断肢体后，伤口处立刻长出蓝丝，将残肢重新接合！
\"果然都是活尸。\"
唐羽并不意外，\"换燃烧弹。\"
第二轮齐射改用黏稠的火油罐，爆炸后形成附着燃烧的火海。
这次有了效果——蓝丝遇火萎缩，活尸动作明显迟缓。但就在唐军准备冲锋时，大地突然震颤！
南诏军阵后方升起个庞然大物：由无数尸体拼接成的巨象，象背上驮着白骨祭坛，坛中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祭司。
\"恭迎圣尊降临！\"
祭司高举水晶杖，杖头镶嵌的正是白虎分晶！
巨象长鼻一甩，竟将燃烧的火油全数吸入，然后从象牙喷出蓝色火柱。
火柱扫过唐军前锋，数十名士兵瞬间冻成冰雕，又碎成一地冰渣！
\"冰焰？\"
唐羽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白虎煞气的进阶运用，远超姚州时的水准。
祭司面具下传出男女莫辨的声音：
\"大唐皇帝，圣尊赐你全尸。\"
他法杖一挥，巨象腹部突然裂开，数百名浑身长满蓝毛的兽兵蜂拥而出。
这些兽兵速度奇快，转眼冲破唐军前阵。普通刀剑砍在他们身上只能留下浅痕，而兽兵利爪所过之处，铁甲如纸糊般撕裂！
危急关头，唐羽亲自擂响战鼓。
特殊的节奏传出三里，埋伏在两侧山林的弩炮队立刻响应。
这不是普通弩炮，而是唐羽结合现代火箭炮理念设计的\"百虎齐奔箭\"。
每架弩炮同时发射百支火箭，箭杆中空，内填火药与铁蒺藜。
漫天火箭如暴雨倾泻，兽兵被炸得人仰马翻。
更妙的是，铁蒺藜沾地就形成封锁带，蓝毛怪物踩上后，脚掌立刻被腐蚀出白骨。
祭司见状大怒，法杖猛击祭坛。
巨象双眼亮起蓝光，长鼻如巨鞭扫向唐羽所在的指挥台！
\"护驾！\"
徐骁带亲卫竖起巨盾，却被象鼻一击粉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萧玉淑洒出把金针。
这些针看似纤细，却精准刺入象鼻上的穴位——原来她早就发现，这巨象虽由尸体拼成，但经络走向与真象无异。
象鼻顿时痉挛，甩偏了方向。
唐羽趁机张弓搭箭，三支绑着震天雷的火箭呼啸而出。
第一箭射祭司咽喉，被法杖格挡；第二箭命中祭坛，炸飞半边白骨；第三箭却故意射偏，钉在巨象后腿关节处。
\"爆。\"
随着唐羽一声令下，三支箭同时爆炸。
前两支只是幌子，真正致命的是第三支——巨象关节被毁，轰然跪地，背上的祭坛倾斜着滑落。
祭司刚跃起逃生，唐羽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落点，天子剑带着雷霆之势劈下！
\"铛！\"
法杖与宝剑相击，火花四溅。
让唐羽震惊的是，这看似枯瘦的祭司竟有千斤之力！
更诡异的是，面具眼洞后根本没有眼球，而是两团旋转的蓝雾。
\"你不是南诏人。\"
唐羽旋身再斩，\"波斯白虎祭司？\"
祭司突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聪明。\"他法杖猛击地面，方圆十丈瞬间结冰，\"但晚了——圣尊已醒！\"
远处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
唐羽扭头望去，只见羌地方向升起道蓝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虎形巨影！
同一时刻，羌地硝石矿。
楚凝玉的红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面前是直径百丈的天坑，坑底矗立着青铜铸造的白虎雕像，雕像眉心镶嵌着桌面大的蓝水晶。
\"就是它！\"
随行的老矿工颤抖着指认，\"昨夜地动山摇，这怪物就从地底冒出来了！\"
楚凝玉能感觉到体内朱雀血脉在沸腾——这是遇到天敌的本能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取出震天雷玉佩：\"所有人退后三里。\"
就在她准备投掷时，雕像突然睁眼！蓝水晶射出光束，瞬间击碎玉佩。
更可怕的是，光束余势不减，将三百精锐笼罩其中。士兵们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满地蓝晶。
\"区区朱雀余孽。\"
雕像竟口吐人言，声音与剑门关祭司一模一样，\"正好补充损耗。\"
楚凝玉咬牙催动所剩无几的真火，却发现内力如泥牛入海。
原来这矿坑早已被改造成阵法，专门克制火系功法！
白虎雕像缓缓抬起前爪，眼看就要拍下。
突然，坑壁炸开个洞口，冲出队意想不到的援兵——
竟是羌族战士！
这些本该与南诏结盟的山民，此刻却疯狂攻击雕像。
为首老者高喊：\"大唐皇后派我们来的！她说圣火能克邪物！\"
楚凝玉恍然大悟。
宁婉儿生前曾救过羌族圣女，想必暗中留有后手。
她趁机割破手腕，以血为媒画出朱雀图腾：\"以吾之血，唤汝真名——\"
鲜血渗入地面，激活了宁婉儿预先埋设的火药。
整个矿坑瞬间化作火海，而朱雀血引燃的火焰，正是白虎煞气克星！
雕像在烈焰中崩裂，蓝水晶\"咔嚓\"出现裂纹。
楚凝玉正要补上最后一击，突然听到水晶中传出唐羽的声音：\"凝玉，快走！这是陷阱！\"
可惜为时已晚。碎裂的水晶并未失效，反而化作无数小晶体，组成个更大的传送阵。
阵中缓缓浮现出白虎虚影，比之前凝实十倍不止！
剑门关外，唐羽感应到羌地变故，脸色大变。
\"哈哈哈！\"
祭司趁机狂笑，\"圣尊本体已降临，这方天地将...\"
笑声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着胸口冒出的剑尖——不知何时，萧玉淑竟绕到背后，用淬了雄黄精的短剑刺穿他心脏！
\"话多。\"
女太医冷静搅动剑柄，确保绞碎每一寸内脏。
祭司尸体倒地，却不见鲜血，只有蓝烟飘向羌地方向。
唐羽无暇追击，因为更紧急的战报传来：
\"报！南诏兽兵突然自燃，全部化为灰烬！\"
这本该是好消息，唐羽却心头一紧。
兽兵突然死亡，只说明一件事——白虎将全部力量回收，准备在羌地完成最终降临！
\"徐骁，这里交给你。\"
唐羽扯过战马，\"朕要去...\"
话音未落，西南天际突然亮起刺目红光。
随后才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冲击波连百里外的剑门关都能感到。
\"是震天雷...\"
萧玉淑声音发颤，\"楚姐姐她...\"
唐羽死死攥紧马鞭。
那爆炸规模远超预期，除非...除非楚凝玉引爆了全部本命真火！
烟尘散尽后，羌地方向的蓝光柱消失了。
但唐羽清楚，事情远未结束。因为爆炸前瞬间，他分明看到有道蓝光逃向西南——
南诏国都，太和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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