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大早,镇衙门。
“大人,那批粮食,被入了军库的粮仓。”
主簿一脸不安,赶到后衙向周敬堂禀报。
“这些人,胆大包天啊!”
周敬堂摇摇头,显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又道:“此事,就当衙门不知情,反正是军粮,入的又是军部的粮仓。”
待主簿走后,周敬堂回到隔间的炕上,搂着新纳的小妾,又睡起了回笼觉。
“大人,他们绕过你,是独吞了那些好处!”
小妾一脸可惜,心疼得就像割了她身上一块肉似的。一石粮食,就能换她这样的女人做小妾的。
周敬堂从被窝里伸出脑袋,擦了擦嘴角的涎水笑道:“你懂个屁,那些好处,会要了老子的命!”
说完,周敬堂又把脑袋,像只乌龟一样缩回被窝里。
还在回味周敬堂话中意思的小妾,不由得双腿猛然一夹,叫道:“你这胡须,就像钢锥一样,会要了妾身的命啊!”
……
黄羊岘防区的屯田村,已经基本完成了集体婚礼所需屋舍的搭建。
入围的将士们,自行买来了一些基本的日用品,就等婚礼结束后搂着新娘入洞房了。
“狗子?”
叶十三一抬头,就看到李狗子站在签房门口傻笑。
“狗子参见王爷!”
李狗子脸上一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门就跪下行礼。
“行了!”
叶十三摆摆手,笑道:“烽火台那边,要比东征西战舒服多了,你来这边,是有公干?”
“小的最近几天,一直在村里忙活。”
站了起来的李狗子,一脸傻相地笑着,主动从火盆上提下茶壶,给叶十三面前的碗里,添上了刚烧滚的茶水。
“你在村里忙活?”
叶十三一怔,随即张口就是一问。
“是的王爷!”
李狗子放下茶壶,立在案桌边傻笑道:“王爷不是给小的们配婚了嘛!小的这几天,忙着和工匠们一起修造屋舍,今天才得空过来给王爷行礼。”
没搞错吧?
老子记得,李狗子还不够这次婚配的岁数要求。
这次婚配,元蒙女娃数量有限,故在军中列出来有战功,而且岁数在二十五周岁以上者,才有资格进行配对,这李狗子,如何入围了这次婚配的人选里面?
叶十三怕自己记错了李狗子的岁数,打开名册一页页往后翻,终于在名册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看到了李狗子的名字。
“李狗子,配婚其木格。”
叶十三不由得念了出来。
“小的谢过王爷,王爷就是狗子的再生父母。”
李狗子满脸堆笑,激动得差点就哭了出来。
草!
这谁干的?
名册表明,其木格的年龄,只有十六岁。
而且,名册上所有被配婚的男女,都注明了籍贯和岁数的,只有李狗子这一行里,只有其木格的年龄,而李狗子只有名字。
要说疏忽,这不大可能。
要说李狗子找人作假,这更不可能,名册是香香郡主亲自誊写,那字体,叶十三打小就熟。
如此一来,就排除了其他人作弊的可能性,但香香郡主不会疏忽到不填写人员年龄的这程度。
因为,配婚的主要条件,也是唯一的两项硬条件,那就是兵将们必须有战功,其次才是年龄。
草!
还拉起伙来了?
叶十三想着想着,突然咧嘴笑了。
记得香香郡主曾经给他一块饽饽吃,他赌气不吃,香香郡主也赌气地把饽饽给了李狗子,命令李狗子把饽饽给吃了。
叶十三知道,那次营救香香郡主,李狗子是出了大力的,背上背着百十斤重的一个大活人,前后奔跑几十里雪地,差点就累的吐血,就这份人情,无人比得了李狗子的。
想到这里,叶十三把嘴一撇,摆手道:“谢个屁,要谢,就去铁匠铺后院,谢郡主去,是她关照你的,不然,这次哪有给你这怂货配对的份?”
“啊……”
此言一出,惊得李狗子张大了嘴,呆愣片刻,咧着大嘴又傻笑道:“就是郡主给小的配婚,那也是王爷您的意思,小的心里知道,王爷和郡主,都对小的好。”
草!
好个球!
老子都羡慕嫉妒了,要是没猜错,这个叫“其木格”的元蒙女子,不但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且还姿色不错,绝对不会是长得就像大母牛一样的粗壮婆娘。
那种粗壮婆娘,一身肥肉不说,满盘似的脸上,要是一笑,两只眼睛准会眯成一条缝的。
叶十三的牙一阵痒痒,但嘴上还是说道:“去后院看看,你也好久没见到郡主了,记得嘴乖点儿,别你娘的一说话就能噎死个人。”
“谢王爷提醒,这个小的知道。”
李狗子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溜烟出了签房大院。
叶十三隔着窗户,望着李狗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苦笑。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憨憨傻傻,对他和郡主的这份感激,倒是发自肺腑。
比起刘三蛋和陈七斤二人的机灵和鬼精,李狗子可真是差远了,但比憨厚,那两货只有重新投胎了。
这李狗子刚离开,卫兵说岘口那边有一支兵马从元蒙方向过来,根据了望的情形,应该是苏哲他们。
这刚过完元宵节没几天,离集体婚礼还有五六天时间,如燕这么急就赶来了?
不说给说好了,让京都肃王府的来人,在婚礼时候到场,那样会在现场增添一些宾客气氛。
还真是苏哲他们。
五十卫兵,护送着如燕带着着十辆大车,进入岘口后就直奔屯田村的签房大院。
“也不知道郡主,在这等寒苦的地方如今过得怎样……”从车窗探出脑袋的如燕,望着屯田村低矮的房屋,不由得一阵喃喃自语。
她实在搞不明白,放着京都肃王府舒坦日子不过,非要来这条件艰苦,而且动荡不安的边城的香香郡主,到底是图个什么?
自打住进银滩城的驿馆里面,通过苏哲她才知道,香香郡主来边城后所发生的大小事情。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来说,难道就是如此重要?”
如燕百思为此不得其解,她认为,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睡的。
至于被何等身份的男人睡,这才是命数所定,男人的那物件儿都一样,被谁来睡,没什么不同。
可就搞不懂,身为穿金戴银,又不愁吃喝的王爷家的郡主,非要跑这边城被一身骚臭味儿的男人睡。她的眼里,边城的男人,就是一头头浑身散发着骚臭味儿的公羊。自打进入元蒙的宁鹘,到处都是这种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