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最高的有两人:
一是正在元朗作战的大d;
另一人便是眼前的乐少。
乐少性格迥异于直爽暴躁的大d,凌飞对他的评价尤为不堪。
“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罢了……
这些是他们联胜内部的事,与己无关。
还是先处理好凌先生的事情要紧。
大傻催促道:“邓伯,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从道理上讲,交换地盘你们并不吃亏。
虽然失去了铜锣湾这一黄金地段,但你们做面粉生意,一条线路的收益未必比铜锣湾少。”
听闻此言。
邓伯坐下闭目沉思,并未立即回应。
他在心里默默权衡。
不换……
今日联胜的损失根本无法弥补,无疑是血本无归!
若换呢?
两边未来收益,显然面粉路线更有利可图!
不过风险也更高。
毕竟繁华地段的赌场、酒吧等行业,即便被抓,交点保释金就能脱身。
而从事制毒被抓,轻则十几年,重则无期徒刑!
高收益伴随高风险……
与低收益却稳定的经营模式相比……
这其中的抉择,需仔细考量。
邓伯问:“阿乐,谈谈你的看法,这地盘换不换?”
“换吧。”
乐少语气平淡。
“嗯?”
邓伯睁开眼,注视着乐少。
乐少靠近低声说道:“大d正在元朗与东星社交战,他若知道苦心经营的地盘毫无意义,定会大发雷霆。”
说到此处,乐少起身附耳轻语:“刚与东星社交锋完毕便要对抗凌霄,大d必然不满。
我独自迎战凌霄,压力颇大。”
……
他又重新坐下,说道:“更重要的是,这三条面粉线路带来的收益无法估量!”
此话一针见血。
收益多少,全看你能卖出多少面粉。
若销量足够,铜锣湾那些街道的收益根本无法相比!
然而,邓伯的脸色阴沉。
他的神色凝重并非因为换线之事,而是因为乐少提到的另一点——如果不换,大d必定会闹;而乐少单挑凌霄,胜算渺茫。
从这两点来看,邓伯清楚地意识到,大d现在的势力已远超乐少,甚至压过一头。
毕竟大d能带人攻打东星社,而乐少却无力对抗凌霄。
此时,邓伯心中已有答案,该扶持谁。
他暗自思忖:“社团不应一家独大,而是需要维持平衡……”
但随即,邓伯收敛思绪,微微点头道:“那就换吧。
我立刻通知和联胜在铜锣湾的人,让他们与你们对接。
阿乐,你也要派人到元朗,与凌霄的人完成交接。”
他想借此机会让乐少从中获利,只有这样,乐少才有实力对抗大d。
“好。”
乐少平静地点了点头。
“邓伯干脆利落!”
大傻笑呵呵地说。
交易结束后,大傻立即离开,刚上车便吩咐:“开车,去找王宝。”
“是!”
手下应声答道。
片刻之间,大傻又从车后座取出一张地图摊开,发现上面同样标了三条路线,但标注的具体位置与之前不同。
不过,这些位置依然位于路线的关键节点!
西贡,办公室内。
凌飞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方婷站在他身后,双手轻柔地按压他的肩膀。
“这样合适吗?”
方婷问。
“嗯,刚好。”
凌飞舒服地答道。
听罢,方婷继续维持这股力度,随口问道:“凌哥,我觉得你给王宝和邓伯的地图有点问题,怎么回事?”
“哦?”
凌飞笑了笑,“哪有问题?”
“我也说不清……”
方婷皱眉思索,“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经过一番思考,她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难怪我之前总觉得哪儿怪怪的,你标注的位置好像互相交错。”
凌飞笑了,“不错,方婷,这一战跟我们和铜锣湾那次完全不同。
上次只是中型社团对抗堂口,但这次,绝非短期能解决的事。”
上一次,凌霄对阵铜锣湾,不过是个小范围的冲突。
而这一次,却是四家超大型社团中有三家卷入其中!
两者之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
……
东星社远比铜锣湾复杂得多。
如今虽有人占得地盘,但东星社一旦将海外主力调至香港,局面又会变得胶着。
可以说,只要东星社不肯放弃,元朗将成为无底洞,需要持续投入资源才能守住。
利益所在,绝非凌飞所愿。
与其觊觎元朗的地盘,不如联手和联胜及14K的王宝共谋大事。
凌飞此举,意在将联胜与14K的力量编织成网,让两大势力在元朗掀起更大的波澜。
毕竟,笑面虎与乌鸦之死,始终是他心头的隐痛。
若东星社稳固后反扑,凌霄仍会深陷混乱。
这并非凌飞希望看到的局面。
他当前的目标,是统一铜锣湾,再图长远发展。
与东星社争锋,纯属浪费时机。
于是,凌飞将双方势力交错布局。
无论是合作还是对抗,都由他们自行决定。
若选择合作,大d可与王宝联手对敌;若冲突升级,三方皆为超大型社团,即便东星社全力应对,也无暇顾及凌霄。
如此安排,为凌霄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待其彻底掌控铜锣湾,便可崛起为港岛地下世界不容忽视的新力量。
凭借走私渠道与铜锣湾的繁华,凌霄将无人敢轻视,甚至超大型社团亦会慎重对待。
元朗,洪兴社与和联胜联军已深入腹地。
东星社这次真是下了狠手,直接放弃元朗半个区域,只为消耗联军的进攻力量。
靓坤并未打算放缓步伐,稳扎稳打地接收这片地盘,而是选择继续向前推进的战略。
尽管之前的战斗已让联军疲惫不堪,但越往深处,东星社的势力反而愈发强大。
这一次,东星社依旧没有摆出阵势正面交锋,而是采取突袭的方式,一旦遭遇反击便迅速撤离,绝不恋战。
随着时间推移,联军的状态越发低迷。
这些所谓的战士,其实只是普通社团的小喽啰,毫无军事素养可言,平日里只顾吃喝玩乐,毫无训练,体能状况堪忧。
即使是普通人,在激烈搏斗几分钟后也会感到四肢无力、不由自主颤抖,这是肾上腺素作用下的正常生理反应。
而这些小喽啰,长期沉溺于享乐,体质甚至还不如常人,全靠大d以身作则带领才勉强支撑至今。
“该死……”
击退新一轮东星仔的偷袭后,大d擦掉溅到脸上的血迹,看着不停颤抖的手臂,愤怒地扯下缠绕的手布,将它狠狠摔在地上。
他喊道:“来个人帮我按按!”
“老大,我来!”
一名小弟赶紧跑来,讨好地说,“您先坐下抽根烟,我给您按摩。”
听罢,大d找了个台阶坐下,点燃一支香烟,缓缓吸了起来。
抽了一口烟,他就蹙眉看向按着他手臂的小弟,骂道:“你这是按劲儿吗?连女人的力气都不如!”
“老大……”
小弟苦笑着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不怪我啊,咱们打到现在,兄弟们都使了劲儿,可谁的手没抖呢?”
大d环视四周,发现手下们都瘫坐在路边歇息,每个人的双手都在微微颤动。
若非他们用白布将武器与手掌绑在一起,现在可能连刀都握不住了。
“撑不住了!”
见此情景,大d立刻察觉到情况异常,急忙对身旁的小弟吩咐:“你去告诉靓坤那边,我们暂停行动,今晚不再推进!”
小弟听闻能休息,赶忙应声:“明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另一边,靓坤正带领洪兴的骨干成员陷入激战。
“坤哥当心!”
傻强高呼提醒。
“操!”
刚转身的靓坤就看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向自己头部劈来,他急切躲避,刀刃贴着头皮掠过,削去几缕头发,让他感觉头顶一阵冰凉。
摸了摸额头,指尖已染上血色。
看着掌间的鲜血,靓坤怒火中烧,挥刀将面前的东星仔狠狠击倒在地。
但似乎仍不解气,他情绪激动地扑上前,对倒地的敌人疯狂砍杀。
靓坤挥刀猛砍,嘴里忍不住咒骂:“操!操!操!……”
此刻他既激动又惊恐,情绪几近失控,每一刀仿佛都在宣泄对死亡的恐惧。
连续砍了二十多刀后,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望着地上的尸体,靓坤啐了一口,愤恨地说:“算你走运,要是平常,我非得带人剁了你。”
这时,傻强跑来报告:“坤哥,大家体力透支严重,连我也撑不住了,手直抖,根本使不上劲。”
靓坤低头一看,果然如此,自己的手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傻强生怕他发怒,补充道:“联胜那边的大d也说要休息,今天不宜再深入,我们孤军冒进风险太大。”
“行,打完这仗找个地方扎营。”
靓坤说完,傻强如释重负。
他本担心靓坤执意推进。
五分钟后,东星社见势不妙迅速撤退,洪兴社众人虽心有不甘,却因体力耗尽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离去。
随后,靓坤召集各堂口负责人开会商议后续行动。
洪兴的龙头靓坤此时形象有些狼狈,头顶一大片头发消失,显得格外滑稽。
尽管如此,众兄弟仍保持尊重,未笑出声,只是静静等待他说明召集的原因。
靓坤察觉到众人目光中的戏谑,急忙解释:“今天我们已经拿下半个元朗,先歇息,明日再战。”
说罢,转身快步离去,显然是急于找人将剩余头发剃掉,以免这般尴尬形象持续。
对面,和联胜的成员开始议论纷纷:“东星的人真够狠,明明可以速战速决却拖延时间。”
“若他们有胜算,早该主动出击了。”
“先休息,我的刀刃都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