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年6月16日午后,清河县郡李家庄的麦田翻涌着金色波浪,麦穗压弯秸秆,在滚烫的夏风中沙沙作响。村头老槐树下,十几个村民围着一台墨绿镶金纹的庞然大物,青铜铸造的履带泛着冷光,五尺宽的合金犁刀在阳光下折射出森然锋芒——这正是工部新研制的“神农号”蒸汽拖拉机。
“这铁疙瘩真能比二十个壮劳力还快?”张大伯蹲在地上,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发烫的蒸汽管道,掌心的老茧与金属表面摩擦出细微声响。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年轻后生赵虎拍着胸脯:“张叔您就瞧好吧!我在县城农机厂学了半月,这机器的脾性我摸得透!”
随着他转动黄铜阀门,拖拉机的铜质烟囱喷出白雾,内部齿轮咬合的轰鸣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围观百姓下意识后退几步,几个孩童躲在大人身后,既害怕又好奇地张望。赵虎踩下踏板,履带碾过田埂,合金犁刀瞬间切入土地,翻起的泥土黑亮如油,散发出潮湿的芬芳。
“乖乖!这犁得比牛深多了!”李书恒的母亲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叹。她想起往年农忙,全家老小在烈日下弯腰耕地,腰酸背痛不说,稍有不慎还会被锄头划伤。如今这钢铁巨兽,不过半柱香功夫,就犁完了半亩地。
消息如风般传遍十里八乡。邻村的王寡妇背着竹筐赶来,筐里装着刚摘的新鲜杏子:“赵兄弟,俺家三亩稻田能租这机器犁地不?俺拿粮食抵工钱!”赵虎擦了把额头的汗,咧嘴笑道:“婶子放心!农机厂说了,每村都配两台,租金按田亩算,比雇短工便宜一半!”
与此同时,清河县农机推广站里,墨家工匠正手把手教村民操作收割机。这台形似巨鸟的机器两翼展开足有两丈,锋利的锯齿状刀片在蒸汽驱动下飞速旋转,所过之处,稻穗齐刷刷倒下,自动捆扎成束。“看好咯!”工匠转动调节杆,“收割高度能调,遇到倒伏的庄稼也不怕。”
村民刘老汉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当年俺爹累死在田里,就是因为抢收时摔了一跤……要是有这玩意儿……”话音未落,泪水已滚落布满皱纹的脸颊。一旁的县令张怀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人家,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陛下说了,要让每寸土地都插上‘神农’的翅膀。”
夕阳西下时,李家庄的麦田里奏响丰收乐章。六台拖拉机一字排开,履带卷起的尘土与秸秆碎屑在霞光中飞舞,轰鸣声与百姓的欢笑声交织成独特的旋律。张大伯家的小孙子骑在草垛上,挥舞着自制的小彩旗:“爷爷快看!铁牛在跳舞!”
夜幕降临,村头晒谷场点起篝火。农机厂的技术员架起投影仪,白幕布上滚动播放着拖拉机的维修保养教程。赵虎举着喇叭喊道:“想学开机器的,明早卯时到村公所!学会了不仅能挣工分,还能去县城考‘铁牛驾照’!”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几个年轻姑娘偷偷望向赵虎,脸颊比篝火还红。
此时的清河县衙,县令张怀瑾正在连夜撰写奏章。案头摆着刚统计的数据:全县小麦收割进度比往年提前二十天,人力成本节省七成。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干透,他便挥毫疾书:“臣观百姓使用农机之景,田间无佝偻之苦,道旁有雀跃之声。此乃陛下仁德与工部巧技,共绘盛世农耕新篇……”
三日后,长安皇宫内,童浩林展开奏章,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苏婉婷凑过来,看着奏章上“铁牛驾照”的新词,不禁莞尔:“陛下,这农耕变革,怕是要让天下农人都成‘铁骑士’了。”童浩林点头,命人取来西域地图:“传旨工部,在敦煌、龟兹等地设立农机试验田。朕要让这钢铁洪流,从东海之滨一直开到葱岭脚下!”
而在清河县,一场新的变革正在酝酿。村民们自发成立“神农互助社”,白天用拖拉机帮各家耕地,夜晚在学堂学习机械原理。李书恒主动担任教员,他在黑板上画着拖拉机结构图,粉笔字苍劲有力:“这蒸汽活塞,就像咱们的心脏;这传动齿轮,如同筋骨脉络……”
月光洒在田间,尚未收割的稻田泛着银光。几台拖拉机停在田埂上,宛如沉睡的钢铁巨兽。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几只夜枭。这曾经靠天吃饭的土地,如今因科技的注入,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而那些在田间地头绽放的笑容,比任何丰收的图景都更加灿烂,诉说着一个古老农耕文明在新时代的华丽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