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三岳街,如意赌坊。
“长…长公主殿下?!”
掌柜吓得魂飞魄散,算盘珠子散落一地也顾不得捡,连忙从柜台后跑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而赌坊内外哭嚎声,一时间也陷入寂静。
“不知长公主殿下驾到,小的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林青瑶狭长眼眸微眯,扫视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掌柜,又看了看周围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的赌客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本宫今日前来,是来替人要债的。”
说完扬了扬手上厚厚一沓赌资凭证。
她当然不能说是替自己要债的,她与景文帝的银钱,都是打散后分批买入的。
但是作为这件事主角之一,有赌赢却拿不回银钱的穷苦‘百姓’,找她评理,帮忙。
她作为堂堂长公主殿下,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替人要债?!”
掌柜一脸茫然,不明所以,从昨日未时到今日,确实有不少拿着凭证来兑银子的。
可作为上京城四大赌坊就已经对了口风,此次盘口赔率过大,只按照一赔十,那些人都愤愤不平走了呀?
怎么...什么时候长公主殿下开始管这些闲事了?!
“这几年里,你们如意赌坊拿本宫的婚事开盘,赚的盆满钵满。”
“这笔账,本宫先不与算一算了?”
“可你们如意赌坊不是奉行买定离手,愿赌服输?”
“如今用本宫作筏子,赔了钱却不认,置我大靖朝王法于何地?!”
林青瑶语气清冷,带着这些百姓从未见过的威严。
她话音落下,贺晋煜轻挥手掌,所有禁卫军“锵”的一声,全部拔刀,动作整齐划一!
掌柜看到后,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如筛糠。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长公主点殿下不是一向好说话,也不在意这些事情,怎么忽然变了?!
他跪行到林青瑶脚边,小心翼翼伸出双手,想接过那些凭条,但林青瑶却没有撒手。
“放肆。”
金宝先一步上前,双手捧过,怼在何掌柜脸上翻动起来。
那何掌柜本想着,长公主这些条子不多,就给她兑了,了结了长公主这边,还有无数债要去挨家讨呢。
结果纸张翻动一页,他面色惨白一分。
到最后,简直毫无人色。
“太多了...太多了...”
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多?!
“小的...小的确实做不了主啊!”
“此次赔率乃百年罕见啊!这些倒欠本赌坊的,都在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我们赌坊根本没这么多银子啊!”
这何掌柜八尺男儿,竟然就这样子哭了出来。
“你做不了主,就让做得了主的来。”
“禁卫军听令!”
“封锁如意赌坊,任何人不得进出!”
“将赌坊所有账本,全部给本宫搬出来!”
“今日,本宫要亲自替城中百姓,讨回这笔账!”
“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臣等遵命!”
禁卫军齐声应诺,声震如雷,响彻整个如意赌坊。
她这话说的极妙,替百姓们讨债,名正言顺,又得民心,在场这么多人,参与赌博的多少,他们家眷又有多少?
何掌柜匆匆磕头,而后朝着赌坊后门冲去。
赌坊内刹那间一片哀嚎,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
林青瑶却充耳不闻,顺势坐在秋水搬来的太师椅上。
眼眸微抬,扫视全场,威严霸气,尽显皇室尊贵。
“银宝带金宝,元宝。”
“将赌坊所有银钱,全部清点造册,登记入库。”
“时候逐一为这些有凭据百姓兑换银两。”
“秋水,连翘。”
“清点赌坊所有固定财产,将所有小掌柜,婢女,小厮,都带到前堂。”
“本宫今日,要好好‘清算’一番!”
“奴婢,奴才遵命!”
几人齐声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如意赌坊内,鸡飞狗跳,哀鸿遍野。
只要一家赌坊开始‘清算’,其他三家,乃至那些小赌坊,自然会做好准备。
这就是为何拿最大的如意赌坊开刀。
杀一儆百,杀鸡儆猴罢了。
而且,如意赌坊背后可是庄贵妃母家的远房侄子所开。
三弟,重生回来这么久都没见过你呢。
今日能不能让皇姐见一见你呀?
这些年赌坊在她身上赚的黑心钱,她可是要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的!
正如林青瑶所想,何掌柜身影消失在三岳街尽头的瞬间,其他赌坊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一边咬牙筹措银钱,一边等着如意赌坊下一步消息。
长公主林青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禁卫军!
但...皇帝陛下总不会任由她胡闹吧,禁卫军总会回宫吧。
只要拖过今日...
如意赌坊内,那些赌输的赌徒,看到这一幕,哪里不明白!
有了禁卫军,他们是有钱用钱还赌债,没钱怕是要用命了!
可想到这些年来,长公主的软蛋作风,有些胆大赌徒开始找事。
“为何抓我等!”
“我等赌博,关长公主殿下屁事!”
“老子可是淮安侯府的人!”
“今日谁敢抓我!”
说罢那壮汉就要朝外冲去。
“别说你是淮安侯的人,就算是淮安侯本人来了,本宫也照抓不误。”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怎么赌坊剁你手指头,就理所应当。”
“本宫叫你还债,就污言秽语?”
“这舌头这么不听话,割了吧。”
林青瑶冷笑一声,贺晋煜没动,远处还在对账本的银宝,率先窜了出来。
秋水紧跟其后。
“别脏了咱殿下的眼。”
秋水拦住当场就要动手的银宝,而后腼腆一笑:
“咱们去后堂动手。”
眼中闪烁着一丝嗜血光芒,林青瑶并没有阻拦。
那赌徒就被银宝秋水压走了,很快后堂传来惊心嘶吼。
赌坊只寂静了一瞬,再次混乱起来,哭喊声、求饶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林青瑶冷眼旁观,心中没有一丝的怜悯。
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贺晋煜犹豫了一瞬,还是抱拳开口:
“殿下,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那些人中,能有淮安侯的人,就能有更高官位人的家眷,下属。
甚至后宫妃子,和几位殿下的人,可能都在其中。
这么闹下去,对她一个后宫女,没什么实权的长公主,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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