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的清辉斜斜地洒在残破的门楣上,将\"福\"字门匾上斑驳的朱漆映得忽明忽暗。林羽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几乎要与门内蔓延而出的荒草相接。他握紧黄铜罗盘,指腹摩挲着边缘凸起的云纹——这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物件,此刻却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在警示着前方的危险。
神秘的脚印在青石板前戛然而止,积雪被某种力量抚平,只留下整齐的雪棱,像被无形的扫帚扫过一般。林羽蹲下身,指尖触到地面残留的暗红痕迹,冰凉的触感中带着细沙般的颗粒。他凑近嗅闻,腥甜的铁锈味混着某种腐朽的气息钻入鼻腔,与记忆中王老倌描述的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脚印消失处的雪层下,隐约透出类似符文的暗纹,像是用利爪刻下的古老符号。
吱呀——\"一阵穿堂风掠过,虚掩的侧门突然摇晃着打开半寸,惊得林羽猛地后退半步。门轴发出的呻吟声仿佛来自百年前,惊起檐角沉睡的夜枭,凄厉的啼叫在空荡的院落里回荡,震得他头皮发麻。月光顺着门缝流淌进去,照亮满地破碎的青花瓷片,还有半截腐烂的兽骨,在幽光中泛着青白。
脚印的主人......真的进了这里?\"林羽喃喃自语,哈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他想起村里老人说过,这座宅子原是大户人家的别院,却在某个雪夜突然人去楼空,连门槛上的红绸都没来得及取下。有人说宅子里藏着不义之财,也有人说这里镇压着邪祟,而此刻,那些神秘的脚印竟将他引到此处,难道真如传说所言,宅子与后山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风势突然转急,几片残破的窗纸被吹落在他肩头。林羽望着门内扭曲的树影,想起父亲失踪前也曾在后山徘徊。黄铜罗盘在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前进。他深吸一口气,将火把凑近干枯的茅草引燃,跳跃的火苗照亮了门楣上脱落的鎏金花纹——那是缠绕的藤蔓图案,与山洞中槐树之心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推开大门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宅子深处传来。林羽浑身紧绷,迅速熄灭了火把,贴着冰凉的墙壁屏息凝神。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铁链拖拽的哗啦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当声音停在门内时,他甚至能听见某种生物粗重的喘息,潮湿的气息透过门缝渗出来,带着腐肉的恶臭。
谁在外面?\"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惊得林羽手中的匕首险些滑落。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却又莫名透着熟悉感。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咳嗽声,也是这样浑浊而艰难。还未等他回答,门内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挣脱束缚。
林羽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摸向门环。父亲的失踪、神秘的脚印、老宅里的异响......这些谜团如同交织的蛛网,将他死死缠住。当指尖触到门环的瞬间,他突然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痕,鲜红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竟与脚印中的暗红色痕迹完美相融。
不能再等了。\"林羽咬紧牙关,猛地推开大门。腐叶在脚下发出碎裂的声响,火把重新燃起的瞬间,他看清了院落中央的景象——一口巨大的铁笼锈迹斑斑,笼中蜷缩着一团黑影,铁链深深勒进皮肉,而铁链的尽头,正系在那串消失的脚印起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