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菱宏光的引擎发出垂死挣扎般的轰鸣,王富贵把油门踏板都快踩进油箱里了。这辆神车在丧尸爆发前最多拉过三吨猪肉,现在仪表盘指针已经飙到了红线区。
“坐稳了!”他猛打方向盘,车身在柏油路上划出一道夸张的弧线。
后视镜里那个顶着灰白蘑菇的周扒皮丧尸,正以博尔特百米冲刺的速度追来,腐烂的西装裤腿在风中猎猎作响。
李昂的战术靴卡在仪表台下方固定身体,右手死死攥着车顶扶手。
随着车辆剧烈颠簸,她胸前那对饱满的曲线在紧身作战服下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但此刻王富贵根本无暇欣赏——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钉在方向盘和后视镜之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考的是战斗机驾照吗?!”李昂的声音在又一次急转弯时变了调。她的左肩狠狠撞在车门上,战术背心的卡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王富贵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眼睛不断在路面和倒车镜之间切换:
“秋名山送了两年半豆腐练出来的!”他一个甩尾避开路中央的废弃救护车,后车厢里的矿泉水瓶全飞起来砸在挡风玻璃上。
他突然瞥见丧尸的追击路线异常笔直,“这货不会转弯!走Z字形!”
轮胎在急转中发出刺耳摩擦声,蘑菇头丧尸果然像卡了bUG的Npc似的直愣愣冲过头。
但不过三秒,那怪物就调整方向再次扑来。
“淦!这玩意比周扒皮追绩效时还执着!”
王富贵突然猛踩刹车,丧尸猝不及防扑了个空,“李昂!它刚变异可能防御力还没上来,你试试打眼眶!”
李昂二话不说摇下车窗,狂风瞬间灌满车厢。
她双手握枪架在窗框上,右眼微眯,王富贵注意到她食指第一节指腹以特定角度压在扳机护圈上——
这是特种部队的改良韦弗式握法。
“砰!砰!”
两发子弹几乎叠着从枪口射出。第一发打爆了丧尸右眼眶中的眼珠,第二发精准钻进同一个弹孔。脑浆和孢子粉喷溅在挡风玻璃上,那具躯体终于像断线木偶般栽倒在地,还在柏油路上滑出五米远。
“漂亮!“王富贵吹了个口哨,“你这枪法不去和我双排打csgo可惜了...”
话音未落,丧尸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菌丝像活物般蠕动,灰白色孢子雾从头顶的蘑菇中喷涌而出。两人同时屏住呼吸,看着那团孢子云被风吹散在烈日下。
李昂迅速升起车窗:“这种蘑菇头变异丧尸死亡后竟然还会释放感染源!”
她突然发现王富贵正盯着丧尸尸体两眼放光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等等!你该不会要...”
十五分钟后。
“我真是疯了才会帮你干这个。”
李昂用钢管挑着丧尸的西装裤腿,看王富贵拿线锯像解剖青蛙似的剥皮。令人毛骨悚然的切割声中,那具丧尸的蘑菇头皮被完整保留下来。
王富贵边干活边哼着《舌尖上的中国》bGm:
“这可是顶级伪装材料啊!你想想,套上这层皮,走在普通丧尸堆里就跟领导视察似的。”线锯突然卡在脊椎骨上,他不得不站起来用脚蹬着尸体借力。
当最后一块皮肉分离时,这件“限量版皮肤”已经变成了连着蘑菇头的伪装变异丧尸的皮套。
王富贵抖了抖血水,像穿雨衣似的往身上套。油腻粘腻的皮肤贴在他脖颈时,李昂清楚地看到这家伙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呕~这酸爽!“王富贵强忍着干呕把蘑菇头套扣在脑袋上,脸皮的肥油糊了他满脸,”像大学室友三年没洗的内裤袜子淋了点番茄酱!”
李昂突然举枪对准他:“转个圈我看看。”等王富贵张开双臂原地旋转时,她突然扣动扳机——子弹击中了漏在外边的一角丧尸皮,“竟然没有被击穿?!”她有些讶异。
“卧槽!阿sir我是好人!“皮套里的声音闷闷地,举起双手怂怂的抗议着。
“果然!这种变异丧尸的皮可以抵挡小口径的手枪。”李昂收起枪,嘴角难得勾起弧度,”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种鬼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指了指天上盘旋的乌鸦,“不过你走路的时候可要小心天上下来的那玩意儿,或许它会啄你的眼睛。”李昂难道开了个玩笑,虽然王富贵并不觉得这好笑。
他试着像《釜山行》里的丧尸一样拖着脚走路,结果被路上那具七零八落的丧尸肢体绊了个狗吃屎。
蘑菇头套滚出去老远,露出他生无可恋的脸:“这他妈的差点磕到我甲沟炎!”
王富贵骂骂咧咧的回到了那辆看着已经破破烂烂的五菱宏光,一个甩尾掉头,停在李昂面前,“走啦三光同志,我们的油还没有着落呢!”
随后那让人头疼的突突声又响起来了,车后永远有一片黑色尾气久久不散。
五菱宏光碾过满地的粘稠血液,缓缓停在了加油站前。王富贵扯下闷热的蘑菇头套,鼻腔里立刻灌进浓重的血腥味。
周扒皮仰躺在加油机旁边,脖子上的咬伤汩汩冒着血泡,每呼吸一次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原来是你啊...王...富贵...”血泊里的男人突然抽搐着笑起来,染血的西装领带早已歪到一旁,\"现在你...该高兴了...我让你天天加班你一定很狠我吧!\"
王富贵蹲下身,发现对方胸前别着的\"年度优秀主管\"徽章已经歪了。他下意识伸手想扶正,却在半空停住了。
\"你他妈根本不...知道...\"因为周扒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指甲都掐进了王富贵的皮肉里,
\"我以前...在穷土康厂里上班...连续三年春节...都在流水线上过的...连我妈咽气那天...线长都不批假...\"溃散的瞳孔突然聚焦,回光返照般亮得吓人,\"你们这些年轻人...根本不懂...我们那代人是怎么爬出来的...\"
王富贵感觉到粘稠的血渗到呢自己脚边。他看见对方左手无名指上有道陈年疤痕——
那是长期加班导致神经性皮炎留下的痕迹,指节处还有被烙铁烫伤的旧伤。这双手曾经在流水线上装过多少台机器,又修改过多少份员工的考勤表?
\"死的光头...他是...是一群聚集的幸存者中的一个小头目...\"周扒皮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沫里混着菌丝,像坏掉的血浆袋被戳了个洞,\"小心东郊物流园...他们搜了警察局...有枪...会抢女人...\"他涣散的目光移向李昂,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咯咯声,\"你...小心...他们专挑...落单的...下手...\"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瞳孔已经扩散到边缘,但枯瘦的手指仍死死攥着王富贵的手腕,仿佛这是他与活人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
王富贵没有犹豫,袖中滑出短剑匕首精准的刺穿了他的太阳穴。
旁边站着的李昂则是叹了口气,朝着加油站里的员工通道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