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里的暗星旗猎猎作响,我盯着刀疤男腰间那枚和坊市灰袍管事同款的玉佩,后槽牙轻轻一咬——果然从踏进紫魄阁开始,我们的行踪就被钉死了。
\"你们的目标,是不是太大了?\"
一道冷得像浸了玄冰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我偏头,看见个穿月白劲装的年轻人从树影里走出来,双手各握一柄乌鞘短刃,刀鞘上缠着暗红丝线,在雾里泛着湿答答的光。
他眉骨很高,眼尾下压,明明是张年轻面孔,眼神却像淬过千年寒潭的剑。
是冷轩夜。灵幻仙子之前提过的\"神秘组织培养的顶级杀手\"。
我还没开口,身后突然响起破风之声。
直觉颈侧发凉,我甚至没来得及转头,只看见血杀罗刹的血色镰刀擦着我右肩劈了出去——那刺客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像道被风卷着的影子,刚才还在三十步外的树后,此刻已经欺到我面前,左手成爪直取咽喉,右手握着的淬毒短刃正对准我心口。
\"小心!\"灵幻仙子尖叫。
我没动。
系统预警的灼热感在左胸烧得发烫时,我就已经在青竹峰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替身残影阵\"。
这阵法用我半滴本命精血做引,能在正主周围十米内凝出三个与本体气息、动作完全同步的虚影。
此刻我站的位置,恰好是四个虚像的中心点。
刺客的指尖擦过我颈侧皮肤的瞬间,左边那道虚影\"啪\"地碎成一团血雾——这是阵法反弹的反噬。
他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身形猛地一顿,喉间溢出声闷哼,黑色劲装下的肩胛骨诡异地扭曲了半寸——看来为了加速,他强行运转了某种禁术。
\"雕虫小技。\"我冷笑,右手按在腰间系统空间的位置。
精血燃烧的灼热顺着血管窜到指尖,三枚泛着幽蓝光芒的破影锁魂钉已经出现在掌心。
这是今早用系统积分兑换的,专门破刺客的隐踪术。
我屈指一弹,钉子精准钉入他脚下的青石板。
地面立刻腾起黑雾,他的双脚像被无形的锁链缠住,膝盖重重砸在地上,额头抵着碎石,每寸皮肤都渗出黑血——这是锁魂钉在抽离他的生机。
\"他们不是单纯杀人。\"
幽冥狐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头,看见她人面狐身的轮廓在雾里忽明忽暗,九条狐尾像被风吹动的黑绸,其中一条正轻轻扫过倒在地上的黑袍修士的手腕。
那修士的手腕上缠着细铁链,链尾系着颗浑圆的珍珠——是摄魂珠,专门用来活捉修士的。
我瞳孔微缩。
之前以为他们要灭口,现在看来,暗星宗想要的是活口。
\"噬天,压着打。\"我摸出怀里的九极神鼎,鼎身的纹路在掌心发烫,\"罗刹,护好灵幻。
狐狸,指路。\"
噬天狂猿咧嘴一笑,黑鳞覆盖的拳头砸在地上,整座山都跟着抖了抖。
他冲进人群的瞬间,三五个黑袍修士被他的拳风掀飞,撞在身后的青竹上,断枝混着血雨噼里啪啦往下落。
血杀罗刹的镰刀划出半圆,将试图绕到我身后的两个刺客逼退,镰刀刃上的血珠溅在灵幻仙子脸上,她吓得缩成一团,却还是咬着牙攥紧了怀里的传讯玉佩。
幽冥狐的狐尾突然竖起,最顶端那条尾尖指向东南方的山坳:\"古阵残迹。\"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三百年前被雷火劈碎的困仙阵,灵石脉还活着。\"
我勾了勾嘴角。
来青竹峰前我特意查过这里的地脉图,困仙阵的位置早就记在脑子里。
昨晚路过山坳时,我让幽冥狐偷偷埋了八颗中品灵石——现在,是时候让这些石头发挥作用了。
\"退!\"我大喝一声,反手甩出三张迷幻符。
符纸在半空炸成粉色烟雾,包围我们的黑袍修士立刻乱作一团,有两个甚至挥刀砍向自己人。
我拽着灵幻仙子的手腕往山坳跑,血杀罗刹和噬天狂猿一左一右护着,幽冥狐蹦跳着在前面引路。
冷轩夜显然没料到我们会突围,他短刃一振割断面前的烟雾,厉声喝道:\"追!
别让他们进阵!\"
但已经晚了。
我踩着山坳里的碎石冲进阵眼时,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泛起金光。
八颗灵石同时碎裂,灵气如潮水般涌进阵基,那些被雷火劈碎的阵纹竟缓缓亮了起来——困仙阵,复苏了。
\"你早有预谋!\"冷轩夜的短刃抵在我咽喉前半寸,却被一道金色光墙弹开。
他踉跄两步,月白劲装被阵纹割出几道口子,\"怎么可能......这阵明明废了!\"
\"你们太急了。\"我拍了拍九极神鼎,鼎身震出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
困仙阵的镇压之力顺着我的脚底往上窜,周围的黑袍修士像被无形的手按住,一个个跪趴在地上,只剩冷轩夜还撑着短刃勉强站着,额角的血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血影刺客还被锁魂钉钉在原地,他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白里爬满血丝。
我蹲下来,扯掉他脖子上的黑巾,从他怀里摸出枚巴掌大的青铜令牌——表面刻着七颗星,中间那颗特别亮,像滴凝固的血。
\"说,这是什么。\"我用短刃抵住他的下巴。
他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雾里泛着白:\"你......没机会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的嘴角渗出黑血。
我猛地掐住他的下巴掰开嘴,看见他后槽牙上嵌着颗黑色药丸——早服了毒。
\"废物。\"冷轩夜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走!\"
剩下的黑袍修士连滚带爬地往雾里钻,噬天狂猿刚要追,我伸手拦住:\"留着他们报信。\"
幽冥狐凑过来,指尖轻轻抚过我掌心的令牌。
她的狐目突然眯起,瞳孔缩成两条细线:\"星曜令。\"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震惊,\"星陨宗当年用来掌控分部的信物,拿着这个,能进他们的核心地域。\"
我捏紧令牌,青铜的冷硬触感透过掌心传到心口。
山风掀起雾帘,远处的暗星旗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几截被撕断的旗面在竹枝上飘着,像几片发黑的血。
\"既然你们想玩......\"我望着雾散后的天空,阳光正穿透云层落下来,照得令牌上的星纹微微发烫,\"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藏着什么。\"
指尖触及令牌时,有股极淡的热流顺着血脉往上窜,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识海——这东西,能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