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舰队在磁银罗盘那若有若无的指引下,坚定不移地航向东北。
时光悄然流转,第七日的黄昏,天际线处突然腾起的硫磺烟柱,如同一把利刃,将原本静谧的暮色染成了诡异的橘红色。
那浓烈的硫磺气味,仿佛是大地深处散发的神秘气息,预示着未知的挑战。
海天之间,一团青灰色的烟瘴诡异地漂浮着,那形状竟酷似童贯头上那顶错金银帅盔,给这片海域蒙上了一层阴森的气息。
“沧澜号” 桅杆上的磁针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突然倒转,直直指向那座在《岛夷志略》中被称作 “火鼎岛” 的活火山。
陈太初面色凝重,手中轻轻抚摸着昨夜显影的海图,指尖在 “硫磺” 二字上反复摩挲,竟磨出血印。
这海图是用磁暴液特制的显隐墨绘制而成,一旦遇到汗水,便会显现出鲜艳的红色,仿佛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大人,东北三十里可见鬼岛。” 了望手的声音忍不住带着一丝颤抖。
李俊眯起眼睛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那岛礁四周漂浮着蓝荧荧的磷火,仔细一看,竟然是磁暴夜被星盘照过的荧光藻。
此时,王铁柱忽然捂住右臂的旧伤,那是之前被磁石钥匙灼伤的地方,此刻皮肉正渗出带着硫磺味的黄水,仿佛在呼应着这诡异的场景。
柳德柱见状,急忙翻开《武经总要》,指着 “伏火矾法” 条目说道:“取硫磺需避地肺之气,当以雄鸡血洒橛定穴。”
话还没说完,底舱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众人闻声急忙赶去,只见三名匠人蜷缩在硫磺箱旁,手中的钢钎上刻满了童贯的名讳,他们的模样就像是用凿子在铁器上自残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陈太初眉头紧皱,拾起半截断裂的磁针,发现针尖上沾着荧光藻的黏液,沉思片刻后说道:“昨夜磁暴残留的星盘液,混了硫气便是迷魂散。”
话音未落,岛礁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那声音恍若童贯那柄御赐金锏在狠狠地敲击甲板,让人心惊胆战。
十二艘沧澜船在申时缓缓抵近岛礁。
火山口喷出的烟柱中,竟然隐约可见童贯身着蟒袍的虚影,仿佛在向众人示威。
李俊见状,忍不住啐了口唾沫,就在这时,他腰间新换的鲨皮鞘突然绷裂,只见鞘中的钢刀不知何时已刻满了 “枢密使童” 的蝇头小楷,这一系列诡异的事件,让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着糖胶面衣!” 陈太初当机立断,大声喝令。
二十名精选的水手迅速套上浸过蜂蜡的鲨鱼皮服,这是用亚马逊橡胶改良而成的防毒衣,希望能抵御岛上可能存在的危险。
王铁柱却盯着手中的罗盘发起怔来,只见磁针正把《梦溪笔谈》的书页戳出一个 “贯” 字,仿佛是某种神秘力量在刻意为之。
登岛队伍刚刚踏上上海滩,地缝里突然窜出青紫色的毒烟,瞬间弥漫开来。
打头的李俊像是中了邪一般,突然跪地嘶吼:“童枢密饶命!” 他眼中映出的分明是磁暴夜林聪被斩的画面,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陈太初见此情形,迅速甩出玛雅星盘,盘面的绿液遇到硫烟,竟神奇地凝成童贯的面容,并且张口吐出一句:“逆臣当诛!”
“是磁粉幻象!” 柳德柱突然惊醒过来,急忙扯下账本的封皮塞住口鼻,那包书纸是用金鸡纳霜浸过的,有一定的防毒功效。
他挥起铁算盘砸向冒烟的地缝,铜钱大小的算珠嵌入岩层,随即渗出带着星盘绿液的岩浆,让人越发觉得这一切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陈太初没有丝毫慌乱,他割破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入火山温泉之中。
血水与硫磺发生反应,生成了靛蓝色的沉淀,这是他在大名府炼硝时发现的酸碱试法。
当第七滴血染蓝温泉的时候,他猛然指向西南方向,大声说道:“那里有生硫!”
众人在毒瘴中艰难地踉跄前行,穿过重重迷雾,眼前豁然出现了一个水晶矿洞。
洞壁上嵌着的硫磺晶簇泛着妖异的紫光,仔细观察后发现,竟然是混了磁暴夜的荧光藻孢子。
王铁柱正要挥镐开采,却突然僵在原地,原来在水晶的倒影里,他的脸竟变成了童贯的模样,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闭眼采矿!” 陈太初果断地抛出三十条黑绸,这是用橡胶涂层的防眩布。
匠人们只得摸索着凿壁,钢钎与硫磺晶碰撞出的火星里,竟跃动着童贯虚影持剑刺来的幻象,仿佛他们身处一个充满魔幻与危险的世界。
戌时三刻,当最后一筐硫磺装船的时候,火山突然发出一阵轰鸣,仿佛是大地在愤怒地咆哮。
岩浆裹着磁粉喷涌而出,在空中结成童贯帅旗的图案,让人不禁感叹这诡异的景象。
李俊的刀已经出鞘,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却见陈太初将星盘浸入岩浆之中,黄金盘面顿时显出血色篆文:“地火淬真金”,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在返航的途中,柳德柱在清点硫磺时,惊觉异样。
他发现每块晶石内部都嵌着一粒磁铁矿,排列成《青囊书》记载的 “迷魂阵”。
而最骇人的是,在某块硫磺晶里,竟然封着半枚银刺青的残片,与之前张二狗耳后纹样一模一样,这无疑表明童贯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让人越发觉得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子夜,万籁俱寂,陈太初独自坐在舱室之中。
玛雅星盘在月光的照耀下,渗出绿液,将硫磺晶熔成了一个微缩的火山模型。
模型顶端,磁铁矿自发排列成三桅战船的轮廓,正是白日幻象中童贯帅旗的样式,仿佛在诉说着童贯的野心。
忽然,船板传来一阵抓挠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李俊提着一只毛发倒竖的琉球猫走了进来,这畜生前爪沾着硫磺粉,在地板上划出了 “枢密院” 三个字。
陈太初望向窗外,只见流星划过之处,童贯的虚影正立在浪尖上,脸上挂着冷笑,仿佛在宣告着他的存在与阴谋。
出海是检验一个男人是否心里坚强的最好的磨刀石,在这里无边无际,对于不了解世界的宋朝众人来说,可以说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
“都出海了,童贯也好,皇帝也罢!真以为你们的鬼胎可以影响我吗?”陈太初心说道。
“王首领,组织船队,开拔北上不能再耽误了!”陈太初说道。
“好的”王伦在船身给旗兵命令。
出发……
陈太初和他的舰队,在驶向白令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