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乡随俗!何必让自己的血肉之躯受苦。”夏红蝶挑了点素菜未多说。
“有些年没尝过了,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凌云霄则挑了个大鸡腿,笑着对白初雪摆出一个自诩很帅的微笑。
白初雪闷不作声的浅尝几口米饭,先行返回厨房收拾。
“鸡鸭都是三刀叔叔送来的熟食,大爷爷多吃点!”白初雪离开,洛星痕似乎自在了些,忽的又一惊一乍:“对了,爷爷交代过有东西留给您。”
放下碗筷他便返回房间,将洛青云叮嘱过的木匣子取了过来。
“好!”李玄风接过并未当众展示,当即就揣了起来,侧头笑看门外。
只是还未待他开口,洛星痕便抄起不远处的木棒冲了出去:“臭家伙,又想来偷我家鸡。”
开门就朝着泥巴栏下挥棒砸去,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有什么野兽经常惦记那几只家禽,他熟悉那动静。
“啊!啊!”随着两声痛呼,洛星痕才发现是个人站在篱笆前,鬼鬼祟祟偷窥屋内,惊动了家禽。
“臭小子,找死!”那人也是个青年,当即大怒,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成爪直取洛星痕面门。
“大胆小偷!”洛星痕傻呼呼但不是白痴,立刻也做出回应,横棒劈落在其手背,疼得那人后跳着咧嘴。
“君临,不得无礼。”微微夜色下,有人出声拦下欲怒起的青年。
“原来是杀生苍生二位,想不到你们一来就是四人。”李玄风也迎了出来,对着走近的两位长者一位女子抱了抱拳,挨打的青年显然也是他们同行之人。
“见过李先生!”
“见过前辈!”
少年不甘的退了回去,四人一道见礼,只是称呼上有所不同。
“不必客气!”李玄风趣味一笑介绍道:“这位少年便是此间主人。”
“星痕啊,请客人们进屋吧!”
简单几句话点明身份,也将话语权给了洛星痕。
四人肃然,打量起洛星痕,片刻还是慈眉善目样的苍生老者憋出了两字:“小友,你好!”
“偷鸡贼不准进来,你们进来吧,锅里还有饭!”洛星痕挠挠头,又看着那叫君临的少年,警惕道:“你走远点,离它们远点。”
“你......”少年胸口剧烈起伏,还真当他是贼了。
“君临,去找间屋子收拾出来!”另一位叫杀生的老者语气森然,少年只得冷哼一声离开。
“打扰了!”同来的少女行为倒很淑女,声音也软软的,侧身进屋,看到夏红蝶,一瞬微惊之后即刻道:“姐姐也在呀!许久不见,玉清雅有礼了。”
“清雅妹妹还是一如从前的温柔呵!”夏红蝶起身还礼,她比较随性,从不在行为举止上小心翼翼,大咧咧挥手指去:“白初雪在厨房呢!是不是更惊讶!”
显然少女眼中之前的神色被她捕捉到了。
“呀,那可真是意外!”玉清雅眨巴着秋水般的眸子,惊呼声都显得流水般清澈轻柔。并非做作,她自小便如此轻声细语,宛如书香世家的文静闺秀,言谈举止亦可谓是俗世里帝王的秀女,培养得点滴无瑕。
再看洛星痕,第一次这么多客人来访,虽有拘束,却也不知过多客套,吃饱喝足撇下众人便回房去了。
“奇怪,这么多代守桃人都不得深入过,他一个毫无修为的娃娃......”苍生进屋立刻就发现墙角的药材,那是洛星痕今日新摘的。
“此地有灵,个中奥妙多少年了,先辈们也不曾探出究竟,或许是这娃儿......心智纯真,让深处的一些莫名禁忌不忍伤害,这才可以自有出入吧!”李玄风轻抚下颚,倒也有暗喻洛星痕痴傻,某些存在懒得计较。
杀生蹙眉,接过话题:“李先生,数十年前您虽对我兄弟二人有过援手之恩,但此间之事我等也不得不说一声抱歉了。”
“本该如此!”李玄风波澜不惊:“三枚果子两家分,各凭本事吧!不过规矩不能坏。”
“明白,多谢先生体谅!”苍生抱拳还于礼仪,李玄风年长他们一些,不过到了这个境界层次,他们尊称先生已是敬称,而不是如少年少女们称呼前辈。
此刻,整个桃村中人都对洛星痕怀有各种心思,有敌意的却只有一人。
“我王君临,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会被一个弱智少年揍了!”被叫做偷鸡贼的少年,被拒绝进屋,气呼呼的在那些屋舍间徘徊,摸着头顶两棒子鼓起的肉包,居然把自己气笑了,那两棍子好巧落在同一个点上,导致肉包出奇的大:“出生到现在从未如此丢人过,这鬼地方的禁制太可恶了,那些家伙日后定会拿此事笑话我。”
“上一次比试,凌云霄都斗不赢我,这弱智若能明了我们代表着什么,这两棍子足以吹嘘一辈子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找回颜面。”
就在他心有谋划时,洛星痕已经洗漱完毕,遵着日复一日的规矩,收拾好房间准备入睡,那叫做白初雪的绝美女子竟也直接进屋,很自然的落座于床边。
“姐姐,有事吗?”洛星痕顿时不敢靠近,憋了数息,才想了个觉得合适的称呼。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妻子!”
“妻子?”白初雪没有看他,轻声一句话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不管你是否明白妻子的真正含义,也不论你将来是否三妻四妾,未来百年,我都是你的妻子,是你在此最亲的人,我没有任何其他要求,一个月以后会离开。”
“一个月内,我会尽妻子所有的义务。”
最后一句话终究忍不住声音有一丝颤抖。说完她双手平放于小腹,修长的身姿裹着白衣,平展展的躺进了床榻里侧。
“最亲的人!”这句他倒是能理解。
洛星痕咽了口口水,脑子里一片糊涂,一动不敢动。
“不是还有空屋子吗?”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看着独占了十六年的床铺,心中竟是觉着两个人有些拥挤。
好歹也是懵懂的年纪,看着白初雪的身姿,心头确有一股莫名的燥热,但他不明白是为何,小心翼翼喂了几声,见白初雪索性闭上双眼不理他。
直到夜色过半,他眼皮开始打架,才一咬牙睡了上去,却是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也亏得他弱智才能在如此情形下睡去。
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房中弥漫着从未有过的异样女子香,他睡得从未如此踏实过。
这一幕并未刻意隐瞒,桃村中的其他人都清楚白初雪进了洛星痕屋子。
“昨日入尘,今日便染尘,这么快?”长者们只是感叹一声,对于后辈们的感情,他们自然不会干预,再说也非亲非故的。
凌云霄则是一脸生无可恋,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想不到她如此决绝,倒也好!”王君临心有嫉妒,不过看着身边的玉清雅,又松了口气:“白初雪这也算牺牲自己,间接救了你们,不然那小子真提要求要你们留下作伴可麻烦了。”
“哟,这么紧张你的童养媳呢!”忽的,夏红蝶凑上前打趣,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玉清雅道:“自古便有守桃人提要求,让各方给与美色的先例,倒也没说过不能满足他三妻四妾呵!”
“姓夏的,别找茬!”王君临一句话就被激怒:“他真敢打清雅的主意,我宁可空手而回。”
“切,你说了算?空手而回你老爹不活剥了你!”夏红蝶是个率性的女子,说大些有点口无遮拦了。
“哼!”王君临不是第一次领教其口才,懒得争执,直接怼到:“他敢留下清雅,你也别想置身事外。李前辈带你来,你敢说没有动使用美人计的心思?”
“我无所谓啊,白初雪都能看上他,我不觉得会委屈自己呵!。”
“不要脸!”作为女子已经说的如此露骨,王君临顿时败下阵来,拉起玉清雅的手便离开:“别跟这个粗鲁的女人太近,会有损你的形象。”
玉清雅无奈,任其拉着,回头给了夏红蝶一个抱歉的笑意。
“哎,这么好的姑娘,被当做童养媳真是可惜了!”夏红蝶也只能暗叹,不可能到别人屋子里去吵闹。不依不饶补了一句:“你还是去找个帽子遮一下脑袋上的包吧!当然,可别选错了不该选的颜色。”
“别以为我不打女人。”王君临欲怒,反倒被玉清雅拽走。
“瞎胡闹什么!”凌云霄出现,敲了敲夏红蝶的脑袋:“君临兄对清雅姑娘可是真心实意的,他也曾说过,清雅姑娘拥有和他一样的继承权,若不得两情相悦是不会强迫什么的。”
“说过多少次了,你虽然是师兄,但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再敲我头,我抓烂你的脸。”夏红蝶退开几步,竟有一丝女子羞怒。
“抱歉抱歉,这么多年习惯了!”凌云霄耸耸肩不以为然,自小一块长大亲如兄妹,有些打闹还真算不得出格,注意分寸即可。
“若不是此地禁了修为,定饶不了你。”夏红蝶一甩红色衣摆,真如蝴蝶翩舞而去。她是不服气,可不动用修为,她总不能跟一个男人去捶胸掌脸的撒泼。
凌云霄舒出一口长气,这些人齐聚此处,难得的安逸了一次,若是在其他地方,他们可不见得能如此“融洽”。
“我们这一辈人的竞争才刚刚开始,但愿能齐头并进,不要太残酷,若最后只剩一人站在巅峰处,那也够孤寂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