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淬炼灵气,打熬体魄。
通玄,打通体内筋脉,行成多组灵气路线,直至达成完整大周天运转。
神元,修出神识,灵气转化为真元。
洞天,妙不可言,每一个人凝聚的数量不同,每一个洞天内蕴的属性和力量也不同。
天人,洞天达到三个之后,随时可以尝试突破天人境界,最明显的标志,便是摆脱一定天地束缚,脚踏虚空,脱离凡俗的门槛。
罗平海与沐剑棠,十多年了,半斤八两,这才短短半年不见,沐剑棠竟然修出了第四个洞天,还更进一步,一只脚踏进了天人境。
二人天赋相仿,修为持平,更是不得天人晋升之法。此刻沐剑棠悬浮虚空不坠,若有朝一日能彻底踏入天人境,便可迈步虚空,闲庭若步。
“沧海侯的家中之人,指点了朕一番,我月前便顺利凝聚第四洞天,自知天赋有限,岁数也不足以支撑继续耽搁去凝聚更多洞天,故而在其指点下一鼓作气,如今已至半步天人。”沐剑棠尝试了一番,终究没能迈出步伐,趁着将要摇晃之际,缓缓落地。
“你若臣服,我可留你一命,反之,长青门今日易主。”沐剑棠气势压人,长青门弟子,也多是西玄子民,他可以派人接管,倒没真想过全灭。
“我......服了!”
罗平海不敢再犹疑,恐怖的修为压制下,但凡迟疑便是死期,他心底也明朗,自宫门前拦路那一幕起,这位陛下便将计就计做了个局,自己成为了其救命之恩局中的棋子。
“很好。”沐剑棠满意点点头,又给出一番甜头:“你也算是我西玄百年难得出的强者,肯为西玄尽心尽力我自不会亏待,待我彻底踏入天人境,便会将进阶之法传与你。”
罗平海心头一跳,面露感激:“多谢陛下,我自当鞠躬尽瘁。”
他也明白,就算真传了法,陛下也不会容他追上修为,顶多半步天人,一旦有完全晋级的征兆,依旧是他的死期。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位陛下,能执掌一国数十年,在大夏与北冥的夹缝中安然无恙,心计非我可比。”罗平海心中的欲望彻底暗淡,试探道:“那位......沧海侯,既然身份如此不凡,我又得罪了他......”
“无妨,你并未亲自对他动手,只要交出白日拦路的那些人,以及今夜袭杀他的那波人,我自会替你求情,我观他也不是弑杀之人,只要气顺了,再得些赔偿,应当不会再追究你。”沐剑棠胸有成竹。
从夏红蝶搜刮大量金银开始,他就动了心思,这个攀龙附凤之局,直到今日才彻底收官。
再看洛星痕院中,一众禁军涌入,连同被他击退的那人,足足捆缚了七八人跪在眼前。
“侯爷,贼人来的太突然,其中不乏神元境高手,我等救援不及还请恕罪。”一位统领单膝跪地,受了陛下的死令,他不敢有半分不敬。
洛星痕扫了一眼,被他们押进院中的几人,皆是神元境修为,好些军士身上都挂了彩,当真是被拦在了外围,苦战过一番。
“多谢诸位,快请起。”洛星痕抱拳回应,自己确实一招便力竭,之前的对手有了防备,若继续反击,自己当无胜算了,还是经验不足,加上没有完备的武技,无法用低消耗的招式逐步交锋去探对手的底,寻找破绽。
“侯爷,这些人如何处置?似乎都是冲着您来的,是杀是留,全凭您一句话。”统领起身,陛下已经传音过,这些人是冲着洛星痕来的,交由他处置。
“他们都是长青门的人?”洛星痕猜得到这些人身份,可毕竟除了白日里见过的那位副门主,都是生面孔。
“虽然有些人换了装扮,军中也有人认得出,的确是长青门的。”统领答道,神元境也算强者了,并非都不显山不露水,总有人知晓。
“罢了,我已杀两人。”少年沉思数秒,终究狠不下心:“罢了,他们也是听命于人,我已杀两人,不想多造杀戮。”
统领心中有感,眼前的沧海侯还真被陛下猜中了,少年心性不会过于狠辣。
紧接着洛星痕说道:“若陛下也不打算追究他们的闯宫之责,便直接放了吧,若追究的话,就让罪魁祸首亲自来面对面给个说法。”
“呃?”统领一怔,少年这一招妙啊,这里是皇宫,的确不该喧宾夺主,他将决定权给了陛下,同时也表明了自己希望的结果。
可是让祸首,也就是长青门主来当面对峙,少年胆子不小,至少统领自己是不敢的。
“明白了,我会一字不差的转达陛下,您早些休息,我会留下百人守护四周。”统领将绑着的人全部带走,留下诸多好手护卫,规模几乎与陛下无异。
没了打斗声,夜色迅速宁静,除了满沿灯笼中烛火沙沙作响,只有夏天养老神在在的啧啧声。
“想不到你还习得了如此精妙的刀法,之前在海上见你老做这些转刀的动作,原来是一个起手式。”夏天养眼界非凡,带着指点意味:“能引动周遭气势的入道级招式,只怕要到了洞天境,才能有能力完全施展,再遇到敌人,还是要稳扎稳打。”
一招一式的较量虽然繁琐,可势均力敌,甚至弱于对方之时,总不能次次都赌命般偷袭,起手就是孤注一掷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凡出错,还剩下一个敌人,自己便是待宰羔羊。
“可惜,我手上没有适合你的。”夏天养眼珠子一转:“长青门门主应该有不少好东西,那位陛下明明拦住了人,却没有第一时间拿下......其中门道,你能想通吗?”
“陛下的修为,足以顷刻间镇压那位门主。”
洛星痕不傻,一点就通:“我们的落脚点被泄露如此之快,想来正是陛下有意放任,想要对我携救命之恩的心思,昭然若揭。”
“陛下应该也做好了被我们猜透的准备,好在他并无恶意,我们也不好责怪。”
“如此......也甚好,能多些赔偿。”二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整夜,少年独处后,心中一口镇定气泄了下去,缩在床脚浑身发冷,杀人的血腥画面几度令人作呕,也不知用了几个时辰才舒缓沉睡过去。
次日旭日升的颇高,也不见陛下上朝,百官比往日足足多等了半个时辰,纷纷议论着昨夜宫中惊变的话题,却不知为了让洛星痕多休息会,陛下没有让小公主喊门,等其自然醒,才招呼侍女端来热水伺候洗漱。
洛星痕反倒有些拘束了,被几名同龄的陌生女子身前身后摸索,忍不住脸色发烫。
“我自己来吧!”看着递来的毛巾,他实在忍受不了这份别扭,轻笑着示意众人离开。
“马上就是侯爵了,这点待遇都害羞。”门口等候的沐红鸾忍不住嗤笑,少女天真的心思不加掩饰,对习以为常的尊贵生活理所当然道:“难道你出生寒门,没有被人伺候过?”
洛星痕洗好脸,心有计较,看来陛下的算计并未告知过公主,眼前少女实则稚嫩无染。
“我的出生不值一提,但可以自食其力的事情,自己做起来不是更顺手吗?”洛星痕有感而发也算不得说教:“人都是一样的血肉,选择伺候人,也不见得低人一等,尊卑固然有别,但多还是为生计所迫,若有更好的选择,谁会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力气,去伺候他人。”
简单来说,他没有瞧不起那些侍女,只是纯粹觉得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帮忙。
“嘁,跟宫中的那几位学士教习一个口气。”公主撇撇嘴角,类似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
“走吧,昨夜险些发生宫变,今日百官到齐,好些刺客都在午门前正法了,接下来应该正式给你受封了。”沐红鸾任由侍女帮忙提着裙摆,迈开脚步带路。
洛星痕深吸一口气,跟出门时,夏天养也从旁屋出来,依旧没有穿那身浮夸的紫袍,粗布青衫换了一件带兜帽的,微微遮住了小半张脸。
路过午门,好些甲士正在清扫地面血迹,看来昨晚俘获的人一个没有被宽恕。
沐红鸾一路撇着脸不敢看,别看其说的轻巧,这血腥画面她才没敢来观摩过程。
洛星痕也有预料,自己就算不追究,为了维护威严,闯宫之人,陛下也绝不会放过,就不知长青门主有没有付出代价,暗中换走门中的中流砥柱。
刚想到此处,就见金殿正门外,跪着一人。
“这位便是长青门门主。”沐红鸾似乎也很意外,路过之际竟乖巧的先对其欠身行礼,而后才对洛星痕介绍了一句。
“这位便是洛公子,也是沧海侯吧!”跪着的罗平海当即侧头,对公主抱拳打了个招呼回礼,赶忙对洛星痕道:“还请沧海侯饶恕老夫御下不严之罪。”
“嗷?”洛星痕停下脚步,有些不解这是哪一出。
“咳咳!”罗平海心中一阵忐忑,用早已编好的理由道:“我那孽徒李非凡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该杀,有劳公子污了手。”
“至于宫门前阻拦,以及昨夜闯宫行刺之事,都是副门主为了维护宗门颜面,没经我同意,私自带人干的,我已将之交由陛下斩首,还请沧海侯明察。”
洛星痕心中微颤,罗平海够狠,副门主说拿来顶包就直接处死了,看来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性之恶自己见识的还是远远不够。
“是吗,昨夜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啊!”洛星痕没想好如何应对,装作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