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声音有些犹豫。
“你认识？！”陆骁的眼中闪过一丝光。
“这个......”老周摩挲着那个落款，“之前除夕爆炸案那个，那个那个......”
“哪个！”陆骁都要急死了。
“就是杀害张大龙和刘婷婷的那个，陈强！”
陆骁心头一紧：“继续说，怎么了？”
“陈强在早些年不是在东溪镇做器官倒卖，还有组织村民卖血啥的？我在给爆炸案收尾的时候审他，顺手一不小心审出了他当年做这黑心生意的上家，上家的名字就叫，李林。”
老周说着，脸上透出自豪感。
“你确定？”陆骁立马坐直了身体。
“确定，他供出当年就是给这个人供货，”
陆骁追问：“这个人现在在哪？”
老周的声音有些疲惫：“陈强之前供出了李林的老住址，但是我们打听到自从陈强这边出了事，李林已经不住在那边了。”
“继续查！这个人和程念川的老子也有纠葛，我看他老子还真是什么生意都敢做啊。”
老周叹了口气：“一直在查，只不过他人现在在外地流窜，不太好抓。还因为是多年前的案子，要和东溪镇辖区当年的档案做并案，有点麻烦。”
陆骁手指紧了紧：“行，盯死了他！顺便把他的关系网翻出来一起查，查到人在哪随时告诉我。”
太好了，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陆骁说着，手从吴迪的桌上薅了两片面包，嚼了两口朝门口走去。
林雪一探头：“我东西快写完了，你去哪啊？”
陆骁头也不回：“医院，你发我手机上！”
申市军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春交替，医院的人比之前多了许多，陆骁在走廊里走过时，都得侧着身才行。
陆骁轻轻敲了敲沈昭的诊室门
“请进。”
推开门的瞬间，陆骁看到眼前换了衣服的沈昭，久久没回过神来。
沈昭又穿回白色的褂衫，鼻梁上挂着无边框的眼镜，手里捏着一叠ct片正在低头仔细看着。睫毛微垂，神情专注。
陆骁看着他侧脸的线条，怔了又怔。
他舔了舔后槽牙，莫名觉得心跳的频率不对劲。
真特么好看......
沈昭听到动静，抬眼看他，脸上带着笑意：“这么快就忙完了？”
“......”
陆骁半天没说话。
沈昭皱着眉：“怎么了？”
陆骁侧身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咔哒”一声拧了一把门锁。
沈昭表情微微一变：“你干嘛？”
陆骁慢悠悠走到他面前，眯着眼在他身上到处瞟着：“你这个样子，太勾人了。”
沈昭一脸无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医生不都这么穿？”
“但是你穿，犯规。”陆骁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笑。
沈昭：“......”
他放下了手上的ct片，微微偏头，一脸审视：“你来，不会就是来调情的吧？”
陆骁轻笑了一声：“当然是有正事。虽然也很想......算了，天色有点早，影响不好。”
“把门给我打开。”沈昭斜了他一眼。
“好好好。”陆骁一边笑着一边拧开了门锁，“查到点东西，那个单据上的落款，是陈强几年前在东溪镇的上家。”
沈昭眼神瞬间沉了下去，竟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东溪镇。
“那这个上家......”
“逃窜中，老周在查。”
沈昭看着陆骁，声音平静：“所以，陈强的上家和翟家有纠葛？”
陆骁点点头：“应该不止，我现在怀疑，翟宏天很有可能是当年操作你们那个福利院医学实验的幕后黑手......”
沈昭的喉结微动，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骁看着他，也久久未说话。
两人心知肚明，兜了一大圈查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指向了翟宏天。
而每一步，都像是按照某人设定好的方向在走......
绑匪的身份还没确定，沈昭虽然从来不提，但心中也隐隐有了自己的怀疑。
如果要验证的话......或许可以找机会看看Nine的背部肝脏部位，有没有自己跳车前用箭头刺的那个伤痕。
陆骁沉了沉声，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的血检药检结果怎么样？”
沈昭摇了摇头：“一种特殊的氨基酸衍生物，似乎是某种神经递质的异常降解产物。但是这个物质不符合已知药物库的记录，暂时没办法立即判断用途。不过我猜测是某种神经类调控药物。”
“听着还真够复杂的，总死不了人吧。”
沈昭轻笑了一声：“我现在看起来比你活得久。”
“那行，这个事儿慢慢查，还没吃午饭呢，吃饭去。”陆骁拽着沈昭出门，余光却瞥到医院门口，一个懒洋洋的身影正靠在墙边。
靠！
阴魂不散！
那个人戴着一顶棒球帽，帽子下压着他卷曲的头发，下半张脸戴着口罩，但看起来依然张扬。
他双手插兜，盯着陆骁眼角斜飞，眉梢扬起一丝得意：“巧了，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儿？”陆骁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沈昭。
沈昭刚要说点什么，Nine笑了笑：“来医院还能干嘛？当然是来......看病啊。”
他说着，眼神又打量起陆骁：“倒是你，一个警察天天往医院跑什么。”
陆骁眯着眼，语气阴阳怪气：“我当时是正事，你不是在那个私立医院吗？怎么跑这来了？不怕被粉丝认出来？”
Nine转了转手腕，语气漫不经心：“那个医院啊......我觉得医生不够专业，还是沈昭的医术比较厉害。”
他说着，手自然而然挽上了沈昭的胳膊，眼角的弧度越来越让人心烦。
“......”
陆骁没说话，但目光警惕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差。
沈昭没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把Nine的袖子卷了起来，又仔细看了看他胳膊上的大片疤痕：“等会儿我让人带你去激光室。”
Nine点了点头，手依然搂在沈昭胳膊上，没有放开的意思。
陆骁嘴角抽了一下：“大明星的房子还没找好吗？”
Nine摊了摊手，语气慵懒看着沈昭：“是啊，估计还得在他家再住几天呢。唉，没办法，我们是久别重逢，还有不少旧事没聊。毕竟认识十几年了，怪想他的。”
“几天？”陆骁眉头一皱。
“还不知道啊，怎么，你有意见？”Nine把帽檐往上扶了扶，露出不屑的神情。
“当然。”陆骁的语气毫不客气，“沈昭是我目前在查案子中的重要证人，我需要时刻关注他的动向。他家里不是旅馆，你没房子我给你找。”
“哦？”Nine似笑非笑看着他。
陆骁强压下怒意：“我有个房子空着，安保方面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就可以安排你住过去。”
Nine眯起眼睛：“陆警官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心？还是对沈昭......别有用心？”
沈昭站在两人之间十分尴尬：“你们两个消停消停......”
Nine抬手捏了捏嘴上的口罩，视线在陆骁和沈昭身上转了一圈：“算了，既然陆警官盛情邀请，我就去住几天。”
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语气轻快：“哎呀，差点忘了，我的助理好像跟我说过房子已经找好了，你们看我这记性，估计明天就搬了。沈昭哥哥，你可不要太想我哦。”
“那就太好了。”陆骁刚拉着沈昭要走，又被Nine伸手拦了下来。
他从兜里掏出两个黑金色信封，手指搓开拿出一个递到沈昭手里：“我下周在体育场有演唱会，给你留了最好的座位，你一定要来。”
沈昭愣了愣，低头一看，信封里还真是演唱会的票。他刚要说话，Nine又把另一个信封随手扔给陆骁：“你嘛，随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