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省委大楼的轮廓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陆明川将“清莲”徽章放入证物柜时,指尖触到周昊警徽边缘的刻痕——那是老刑警用弹道钳刻下的“3.17”,正是水厂贪腐案的立案日期。林雪抱着修复的监控硬盘闯入办公室,屏幕上刀疤刘颔首的方向,隐约晃过的眼镜反光让她瞳孔骤缩:“这是......省教育厅的徐明远?”
窗外惊雷炸响,陆明川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境外情报显示缅北毒枭的加密邮箱向“清莲9号”发送了坐标。他翻开老书记的《贞观政要》,书页间掉出半张照片——1998年抗洪抢险现场,年轻的陈立仁扶着老书记转移,两人身后是正在坍塌的庆安水厂围墙。林雪突然指着照片背景:“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左耳后有蜘蛛胎记!”
凌晨一点,陆明川带队突击徐明远家。书房暗格里的瑞士军刀上,赫然刻着蛛网图腾。当林雪打开保险柜时,十二本红色烫金笔记本散落一地,扉页分别印着“清莲壹号”至“清莲拾贰”——与赵崇山所说的九枚徽章数字不符。陆明川捏起编号“陆”的笔记本,发现内页夹着庆安县儿童白血病的数据报告,日期与水厂改造工程重合。
“他们在拿医疗基金养毒网。”林雪举起刚截获的转账记录,三百亿资金正通过“儿童先心病救助项目”流入缅北。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断电,陆明川借手机微光看见徐明远咬破舌根的瞬间,他领口露出的银色吊坠正是蛛网形状——与陈立仁表带上的晒痕完美吻合。
三点十七分,省人民医院。陆明川站在老书记的病房外,心电监护仪显示老人心率异常。护士解释是雨夜导致设备故障,而他注意到病历本上“肝移植手术”的主刀医师,正是缅北毒枭供出的私人医生。林雪举着干扰器冲进病房时,老人枕边的《贞观政要》已被替换,新书页间夹着的不是徽章,而是张泛黄的庆安县地图,红圈标注着废弃的儿童福利院。
“去地下车库。”陆明川扯掉老人腕上的监测仪,胶布下露出蜘蛛形状的老年斑。当电梯下行至负二层,应急灯忽明忽暗间,他们看见运送医疗垃圾的推车下渗出淡蓝色液体——那是缅北实验室用来销毁证据的化学药剂。林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腕:“老书记的医疗基金审批单,签名笔迹和水厂工程验收报告一样......”
暴雨冲刷着福利院铁门时,王强的队伍已控制了地下室。三百平米的空间里,整齐码放着印有“清莲慈善”字样的集装箱,打开后却露出成箱的冰毒与人体器官保存箱。角落的电脑里,正在传输的文件显示“清莲”组织以孤儿肝源换取境外军火,而 donors名单第一位,正是周昊女儿的病历编号。
陆明川攥紧地图的手青筋暴起,地图背面用隐写药水显出一串数字——省财政厅涉密账户的资金流向,最终指向老书记名下的离岸公司。林雪的定位器突然剧烈震动,信号源来自顶楼的疗养区。他们踹开708病房时,看见老书记正将一枚镶钻蛛网徽章塞进保险柜,柜门内侧贴着与陈立仁相同的百达翡丽广告页,模特手腕上的晒痕清晰可见。
“明川啊,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老人声音颤抖,却在看见陆明川手中的半枚警徽时骤然冷下来,“周昊死前来找过我,他说你女儿的肝......”话未说完,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三架涂着联合国标志的飞行器悬停在暴雨中。林雪突然指向监控画面:“看!徐明远的尸体在动!”
解剖室的无影灯下,“尸体”后颈弹开金属舱门,露出植入的微型炸弹。陆明川抱着林雪滚出安全通道的瞬间,整栋楼的电力系统被引爆。黑暗中,他摸到衣袋里的追踪器正在发烫——那是从老书记徽章里拆下的装置,信号正以音速向缅北移动。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陆明川站在福利院废墟前。王强递来缅北传回的卫星图像:张氏兄弟的制毒工厂地下,竟有座直达庆安县的输油管,管道壁上刻满蛛网标记。林雪的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附件是段手术录像:周昊女儿换肝时,主刀医生从肝脏取出一枚芯片,上面蚀刻着“清莲陆号”的字样。
他摸出老书记送的钢笔,笔帽内侧的激光刻印突然显现:1998.07.15。那是水厂改造工程招标的日子,也是周昊妻子难产去世的夜晚。暴雨中,陆明川打开新的证物袋,将老书记的徽章与周昊女儿的病历放入时,发现病历背面用血水写着“爸爸救我”——而这张纸,三年来一直藏在周昊的警徽夹层里。
手机震动,境外传来新消息:缅北毒枭的私人飞机已抵达庆安国际机场,乘客名单上赫然列着“清莲叁号”。陆明川望向雨幕中的航站楼,那里某扇窗户闪过淡蓝色衣角——正是他昨天在常委会上见过的,某位常委的领带颜色。他在笔记本上划掉“老书记”的名字,重新写下:清莲壹号(?)、陆号、叁号......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而他知道,真正的棋手,或许从来不在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