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宛如一层轻纱,轻轻地笼罩着虎牢关外那片广袤的十里荒原。袁绍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一座由黄土夯筑而成的高台上。他的身后,一面玄底金纹的帅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那旗帜的一角,不时地扫过台下那密密麻麻的戈矛丛林,发出一阵如同裂帛般的锐响。
袁绍站得笔直,他的声音有如洪钟,在这片荒原上回荡:“如今,正是我们消灭董卓、实现大义的时刻!英勇无畏的大汉忠臣们啊——让我们立刻进军吧!”他的话音未落,手中的思召剑便高高举起,那剑穗上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猛地撞击在檀木栏杆上,瞬间碎裂开来。碎玉四溅,与清晨的露水一同溅入了诸侯们甲胄的缝隙之中。
南路军·孙坚部
赤帻旗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浓厚的雾霭,孙坚所率领的精兵们宛如一条赤红色的蟒蛇,悄无声息地在这片荒草丛生的土地上匍匐前行。
藤牌手们以一种独特的“雁翎阵”阵型,分散在草丛之中。他们手中的藤牌,盾面上雕刻着狰狞的狻猊兽首,口中衔着浸满油脂的火把,仿佛是从地府中走出来的恶鬼一般。火把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周围的晨雾都灼出了一道道猩红的裂痕。
程普身先士卒,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一边不忘与身后的同僚们交流:“这虎牢关果然名不虚传啊,不愧是防守洛阳的要地。这地势如此复杂,可谓易守难攻。”
黄盖紧紧跟随着程普,他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看眼下的情况,我们想要抵达关隘都恐怕要大费一番周折。”
就在这时,韩当早已率领着轻骑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关前的鹿砦。马蹄被湿麻布紧紧包裹着,踏过浅溪时,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而,这轻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芦苇丛中的夜枭,它们振翅高飞,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
“距敌寨不过二里!”斥候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在这静谧的清晨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孙坚听到这声报告,眼神猛地一凝,他手中的古锭刀如同被唤醒的巨龙,瞬间出鞘。
那寒光四射的刀锋,在关外的第一缕晨光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焚旗!”孙坚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他的命令简洁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万千支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带着熊熊火焰,直直地朝着西凉军的前哨阵地飞去。
这些火箭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所过之处,荒草瞬间被点燃,眨眼间便形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西凉军前哨的狼头旗在烈焰中痛苦地蜷曲着,仿佛是一头被烈火吞噬的恶狼。而那些守卒们,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惊呼,就已经被程普的连弩射中,如刺猬般倒在地上。
北路军·曹操部
“最终到底会有多少将士能够成功抵达关隘呢…这可是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关键所在。
如果友军之间相互争斗,只顾着争功好胜,那么这场胜利恐怕就会变得遥遥无期。
汜水关那里曾经犯过的错误,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曹操站在高处,远远地眺望着正在不断向前行进的部队。突然间,一阵沉闷的地动之声从远处传来,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三十架巨大的投石车缓缓地驶进了他的视野。这些投石车的车轮都包裹着厚厚的铁皮,当它们碾过碎石滩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包铁的车轮与坚硬的岩层摩擦,溅起无数火星,宛如流萤般四处飞舞。
而在投石车的旁边,乐进站得笔直,他的鹿皮靴尖上系着的铜铃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他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期待。
“虽然我真的很想自告奋勇,主动出击去打头阵,”乐进大声喊道,“但是我也不能为了抢攻就擅自行动啊……来人呐!快把火油瓮给我装上去!先给董贼的斥候寨送上一份大礼!”
夏侯惇双目眯成线,断水刀劈开晨雾:“弩手压阵!莫让西凉军近身!”
火油瓮划出弧线砸向敌寨,爆燃的烈焰中,隐约可见寨内仓皇奔逃的身影。曹操按剑立于战车之上,玄色披风扫过车辕血迹——那是昨夜巡营时斩杀的三名细作所留。
中军高台上,袁绍面色阴沉地站在栏杆前,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栏杆,由于太过用力,檀木栏杆已经被他的掌心掐出了深深的痕迹。
袁绍的目光紧盯着关外的荒原,那里各路烟尘滚滚,仿佛一张巨大的绞杀之网正在逐渐收紧。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焦虑,这场战争的局势似乎正朝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突然,袁绍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等待的煎熬,他猛地扯过令旗,如同发泄一般将其狠狠地掷向沙盘。
只听“咚”的一声,令旗的旗杆直直地插入了“虎牢关”的模型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正在沙盘前摆弄蓍草的荀谌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蓍草也如受惊的鸟儿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满地。
袁绍见状,并没有丝毫的歉意,他的声音在高台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北路军立即焚毁营寨,然后佯装攻打关墙;南路军则全力投射火石,压制敌方箭楼!日落之前,本帅要看到那十二座敌寨都化为一片焦土!”
雾散时分,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孙坚部的赤帻旗已插上东侧敌寨废墟,韩当正带人收缴残存的弩机;曹操的霹雳车仍在轰鸣,火油将西凉军囤积的箭矢焚成灰龙;
袁绍仍望向虎牢关方向——那巍峨关墙仍如巨兽蛰伏,但关前三里内的西凉防线,已在这晨光中土崩瓦解,很好,这般下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