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一声闷哼代表什么,不用人科普,陈静再无所谓,听到这个靡靡之音,身体瞬间好像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心里已经有了设防,她还是承受不住。
可以臆想,但不能耳闻。
手放在方向盘上,脚上没有一丝力气去踩油门。
脑海中呈现的画面,皆是老公压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正在做着1234,2234。
搭在方向盘上的双臂,恍惚间在急剧膨胀,像两个粗粗的木头桩子横在眼前。
“哒哒哒。”
有人敲车窗,声音有点大,将陈静从虚幻中拉回来。
摇下车窗,眼神呆滞问道:“谭部长,有事吗?”
谭部长瞧着陈静的脸色发乌,像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一般,眉间微蹙。
看在她老公是局长的面子上,关心询问,“陈主任,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她从办公室下来,准备开车回家,见旁边停着的是陈静的车,好奇她坐在车里是不是在等局长下来。
要是那样,她打算蹭个车,路上好跟局长聊聊家常,拉近一下私人感情。
陈静两眼呆滞,毫无一色光彩,摇摇头,“我没事,坐一会就好了。”
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
早知道两人的感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如一开始检查出不能怀孕时就离婚。
至少心里不会留下阴影。
此刻,男人情动时的闷哼声一直萦绕在耳边。
挥之不去。
二十年的婚姻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说好的中介找的女人一旦怀孕,就不在一起,等到孩子生下来去母留子。
可是。
现在全变味了。
身居要职的男人,上班时间竟然躺在女人的床第间求欢。
什么性质。
要是被人知道,随便检举政治生涯到此结束。
迷恋女人要有个度。
像他们从初恋到现在,一直相敬如宾,共同进步不好吗?
男欢女爱,一个月一次还不够吗?
非要天天晚上都做运动。
不能理解。
谭部长站在车边等了好一会,还不见赵局下来,心里纳闷。
这两人在单位可是出了名的相敬如宾,结婚到现在,两人从不吵架,每日来单位都是双进双出。
伉俪情深。
不像她和老公,三观不同,说不上几句就冷战。
又等了一刻钟,时间来到七点。
见陈静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转身上楼去看看赵局在干什么。
找个借口去拉近关系。
局长办公室只有清洁工在打扫卫生,哪里还有人影。
更觉奇怪。
赵局明明不在办公室,陈静为何还不回家?
刚才陈静的脸色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谭部长瞬间来的兴致。
如果能探听到其中的秘密,说不定自己还能更上一层楼。
以前都怪自己太老实,只知道埋头工作,从不爱和领导打交道,最终混到四十多岁才提到人事部部长的位置。
心里实在是窝火。
如果不快点升到厅级,过五十提拔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到时候直接影响退休工资。
此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快速上升的通道,就是打听陈静今天不开心的原因。
猜测,这件事一定与赵局有关。
思及此。
“咚咚咚”快步跑下楼,来到车库见陈静果然还在。
立马上前。
热情四溢,“陈主任,听说附近新开了一间追忆酒吧,都是我们这种年纪的人去玩,追忆流逝的青春,我请客,走吧,嗨皮放松一下。”
“酒吧?”
陈静嘴唇微动,呢喃道。
是个不错的地方,她现在正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
不然,回到家面对冷冰冰的房子,她的心会更痛。
或许喝醉就能忘记那个让她发狂的声音。
“好。”
机械性回道。
她确实需要去买醉。
谭主任一见陈静点头,暗地里心花怒放。
就她这个状态,一喝酒绝对会向自己吐露心声。
两人还没有出发,滴酒未沾,谭主任就已经看到树上结满沉甸甸的果实。
她瞄准了副局长的位置。
上次乔秘书的父亲乔书记突然帮了她,让她感到十分惊讶。
看来没有任何人帮的情况下,乔书记慧眼识珠发现了她,并在办公会上直接提了她的名字。
陈静跟赵局长吹了枕边风,又有书记提名,不费多大波折,办公会上,全体举手表决通过。
突如其来的升迁,始料未及。
谭秋锦去找了乔秘书无果后,她回来就出家,还以为人事部部长一职泡汤。
没想到,轻而易举入了囊中。
说明她已经度过霉运期,从此迎来的是辉煌的前程。
这不,机会就在眼前。
天助她。
她开车,陈静坐在副驾驶,半个小时来到酒吧。
追忆酒吧内,来了不少的中年人,有独坐,有结伴,在暧昧橘黄灯光下,听着舒缓轻音乐,浅尝啄饮。
名为追忆,其实是以此为名,寻找心灵契合情人。
人生过了一半,谁的婚姻没有遗憾。
不能离婚,肩上背负太多,离不起。
能有缘结识一个情投意合的人,精神上相伴到老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谭部长和陈静来到一个角落坐下,点了鸡尾酒,学着这里的人悠闲品尝。
陈静开始还能绷住,装着轻松模样,随着酒越喝越多,状态一下打回原形。
喝着喝着,眼泪不自觉滴落到酒杯中,混合着酒精开始发酵。
“陈主任,你,怎么啦?有什么心事吗?”
谭部长试探性问道。
“没有。”
陈静摇摇头,死的鸭子嘴巴壳子硬。
谭部长心里冷笑。
还装。
眼泪都滴在酒杯中,还说没有事,鬼信!
嘴上却温声细语安慰,“陈主任,我们共事多年,相处的都不错,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我给你分担一下,你心里也会好受些。”
多么体贴的知心姐姐。
陈静抬起弥漫水雾的眼眸,向谭部长投去感激一瞥。
“谢谢你谭部长,你能陪我在这里喝酒,我已经非常感激,哪里还好意思给你添烦恼。”
谭部长从纸巾盒中抽出一张递过去,柔声安慰,“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姐姐吧,喊职务显得太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