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男人低沉冷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辞脊背瑟缩了下,猛的直起身回头,就对上了男人那双清冷的眸。
是傅寒声。
她心脏落回了原地,松了口气,“傅总。”顿了下,她指尖指了指一旁的车,解释道,“我以为你走了,刚下楼看到你的车在,没想到你还在……”
净说些废话。
温辞咬了咬舌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后一句话要说什么。
傅寒声目光淡淡从她冷的发瑟的胳膊上扫过,眸光微沉,走过去打开车门。
“有什么事儿上来说吧。”
是副驾驶,这个位置挺微妙的,尤其是这辆车还是傅寒声的私人车,副驾应该是女朋友的专属座。
是属于孙楠的。
温辞下意识后退一步,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我就是想问问,傅总您明天有时间吗?我们找个时间,坐下聊聊……”
她大概了解到傅寒声这趟来京市是为了拓展市场。
而她恰好在这方面有结实的人脉和资源介绍给他。
虽然只是一点绵薄之力,但也是她感谢他的一点心意。
傅寒声开车门的动作顿住,幽邃的眸比无边的夜色还要深沉。
细细想一下,他人生为数不多遭到拒绝,大多都来源这个女人。
他舌尖在后槽牙顶了一圈,阖上车门。
看向她时,面上已然古井无波,“不用麻烦了,今天帮你也只是刚好看到了,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个人就算不是你,我也回去帮的。”
说着,傅寒声莫名觉得有些欲盖弥彰,那股难以名状的燥意再次浮上心头。
他唇角紧绷,沉眸。
温辞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他明天没时间,便问,“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等。”
傅寒声看她一眼,那表情实在真诚执拗的让人难以拒绝。
他垂眸,整理了下褶皱的袖口,若有所思,最后说了句,“明天十一点我在皇庭击剑馆有个应酬,之后大概有半个小时的空闲。”
温辞默默在心里记下,莞尔,“好。”
说完,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温辞余光悄悄看了他一眼,察言观色,“那明天见,很晚了,你一会儿路上开车慢点,我也回去了。”
听到某个字眼,傅寒声脸色几不可察变了变。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到,她那张白净的脸上满是泪,委屈的喊陆闻州那一幕……
她无意识的依恋,还有依偎的小动作,很显然是爱极了才会有的。
傅寒声凝眉,掐断了思绪,漆黑的眸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没人探的破他在想些什么。
“你回去吧。”他冷下声,没再看她,转到车身另一个方向。
“好,你路上开车慢点。”
温辞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夜里太凉了,她手臂环抱着自己,迈着小碎步跑着。
脚步声愈来愈远,傅寒声开车门的动作顿住,克制侧首看向那道纤薄的背影,目送她走进大楼后,才收回了视线。
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大楼里,有道阴翳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注意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
温辞走后,傅寒声在外面抽了根烟,才坐上车。
刚要驱动车子,
西装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
沉默几秒后,给那人回了消息,简言意骇:【谢谢。】
孙楠直接打来电话,含着笑说,“陈夫人那边帮你解决了,她答应把西区的那块地给你。”
傅寒声降下车窗,点了根烟,吸了口,声音闷哑的嗯了声,“麻烦你了,下个季度的合同,我明天让人给你送过去。”
孙楠笑了笑,但却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听说陈夫人直接杀到医院去捉奸了。”
傅寒声蹙了蹙眉,懒得听她废话,“挂了。”
“哎哎哎!你是挂面啊,这么爱挂电话!”孙楠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记得温辞也在医院吧,你是不是——”
嘟嘟嘟……
傅寒声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旁的副驾上,烦躁的重重吸了口烟。
烟雾缭绕,掩藏了男人眸底的暗色。
西区那块儿地他势在必得,陈傲荣背地里干的那点丑事,他早就查清楚了,就是想借此威逼利诱从陈家手里拿下西区那块儿地。
实话讲,他并不急于一时,可……
烟灼烧到了指尖,傅寒声回了神,看到落在掌心滚烫的灰,不由皱眉,用指腹用力捻了烟,又像是捏灭了别的东西。
直到烟头彻底变成了灰烬,他收了神,眸里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自持,驱车离开。
他骗不了自己,温辞确实影响了自己,浅浅淡淡,像羽毛一般的轻柔,但却不容忍忽视。
可她结婚了有老公。
而且,从今晚她猫儿似的呢喃那个男人的名字,是个人都能看出那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高。
他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明天在皇庭击剑馆。
就当是做了了断吧,以后别再干扰了。
……
温辞回到病房,不到一百米的路,她足足走了有十分钟,满满都是惆怅。
不想孤零零面对那间冰冷的病房,更不想面对那个男人。
推开病房门,房间里灯光明亮,陆闻州正坐在凳子上随手翻看着一本书,侧脸硬朗清俊,双腿叠放着,看着矜贵非凡。
抛开一切不谈,这个男人的外表是极其优越的。
温辞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今晚还会过来,以为他会一直陪着何书意。
“刚干什么去了?”
听到开门声,陆闻州放下报纸,抬手审度着她,从上到下,最后定格在她单薄的衣服上,再往下,露出的皮肤白的晃眼。
他绷着脸,眸里倏然划过一抹暗色,起身朝她走过去。
温辞关门的动作顿了下,莫名觉得心里发紧……明明男人待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绕开他,径自往洗手间走,淡声说,“在病房待的闷得慌,去下面转了转……”
这敷衍的语气显然刺激到了陆闻州,尤其是在看到她竟然去洗手间,一股难以名状的燥意腾的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
去洗手间干什么?
她瞒着他,刚刚在下面跟傅寒声究竟都做了什么?
陆闻州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忽然就断开了。
几乎没有多想,
他直接拽住她胳膊,把人扯过来,猩红的眼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吞了。
“穿的这么少,去见了谁?!”
“啊……疼……”
温辞被他蛮横的力道拽的生疼,胳膊疼,可却远远不及心痛。
她甚至恍惚了一秒,不敢相信,这些侮辱人的话竟然会从她掏心掏肺爱了九年的人的嘴里说出来。
他永远都知道怎么伤她的心……
“嗯?说话!”陆闻州沉下声,攥着她一把粗的手腕。
“好疼,你放开我!”
温辞屈辱的红了眼圈,痛苦挣扎着。
她最怕疼了,以前她不小心划了手,陆闻州都心疼的要命,恨不得替她遭受那份疼。
他明明知道的……
现在却根本不顾及她,对她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