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圣殿里,太子夫妻卿卿我我在聊聊私语。
沈君茹无意中提起了韦鼎的相术,
让太子爷不由想起了白日里,那韦鼎有意支在宴鱼庄楼下的算命铺。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发生在那铺子里,宇文心兰夫妻上演的那一幕好戏。
太子爷怎么也联想不到,这惠休床上的腰牌来历,或许会跟宇文心兰有关。
不管是宇文心兰丈夫口中,对妻子和惠休之间关系的猜疑。
还是宴鱼庄的老板娘诉说的,她亲眼所见心兰和惠休幽会的事。
其实都不能说明,宇文心兰和那惠休有偷情之实。
可如果那惠休床上的腰牌,不是心兰的。
那么当初厍汉姬看到皇帝带回的那枚腰牌时,怎么想起来要偷偷把那牌子替换掉的呢。
一块小小的腰牌,在那个纷乱的朝代,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进宫标记而已。
也还没有进化到要刻上人名,分上等级。
谁知道后遗症繁多,原来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的事情。
前日里,因为老师的来访,为了元雄和苏威。
这事情让太子爷琢磨了很久。
他一直在想,苏威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果皇帝都没有放在他的眼里。
作为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太子,如果贸然提出给他帮忙,会不会被他怼得很难看。
倒是沈君茹给他提了个意外的建议。
便是用了这羊方藏鱼的妙计。
更重要是那点心盒子里套着的点心,据说取材了江南锡剧珍珠塔里面的故事。
表面上看去云淡风轻,可点心里的点心却是贵如千金。
这番不经意的操作,既掩人了耳目,免除了太子重金收买人心之嫌。
又规避了苏威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而可能发生的尴尬。
可这点心盒子里面的东西,颇费周折。
幸亏那晚,皇贵妃李娥姿突然召了太子进宫。说是为了小皇孙满百日的事情。
母子见面,自是融洽。
只是皇贵妃召儿子进宫更迫切的,却是为了太子妃那枚丢失的腰牌的事情。
自从瑞云寺平叛时,皇帝带回了惠休床上的那枚宫禁腰牌。
其实皇帝一直私下在查这事情。否则就不会有上下更新腰牌这回事。
那宫里换牌的事情,虽名义上是皇后在管理。
可实权都是阿娘在打理。
东宫上报了太子妃腰牌的丢失,可皇宫却有了太子妃的腰牌踪迹。
据贵妃娘娘说,那牌子被何泉呈给了陛下。
上面分明在一个极不显眼处刻了杨丽华的名字。可牌子却是通过五皇叔的府上交来的。
虽说这宫里宫外能有腰牌进入皇宫的杨姓也不少,可胆敢直书太子妃大名的只有这一块。
太子妃的腰牌丢了,可怎么会出现在齐王宪的府里?
尽管皇贵妃对此深有疑虑,不得已用了皇孙满百的由头,急召了太子。
这个关门过节,其实陈柏然并没有对沈君茹提起。
有的时候,让事情多发酵一会,反而会有更多的启示。
他离开的时候,为着元雄的事情,踟蹰地来到了紫极殿。
本想借口来看妹妹宁平,向皇后为元雄一家求个情。
看妹妹,这一向是皇后最愿意的。
他一直也搞不懂,皇后每次看见他,都关照他要看看妹妹是个什么意思。
心有所想,事有所成。
没想到,就在他犹豫再三之时,果真巧遇了皇后领着胞妹。
陈柏然本想推脱着找些借口,可不知道为什么皇后总能秒懂他的心事。
居然什么也没说,便浅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封早就写好的信。
这苏威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了。
可个中有太多的奇怪,一直让太子爷雾里看花,领会不清。
这难道也是像救命杨素那样,皇帝私下首肯的?还是另有什么其他的玄机?
做太子,简直太累了。
此时想来,即便是太子妃无意中丢失的腰牌,也透着深不可测的也许。
太子妃为着杨丽华那枚莫名丢失了的腰牌费劲了思量。
可到底面对着太子对那腰牌找到没有的询问时,她着实泄气。
“没有。我也奇怪突然间怎么会丢了那牌。不过,好在宫中并没有来追究这事。” 她说。
“不是没有追究。是还没来的及。”
“昨日我去宫中,皇贵妃说在何泉那里看到了你的腰牌。”
“什么?怎么会?”
“再说阿娘如何知道那牌子是我的?这牌子之前根本都没有记号和姓名。”
腰牌的莫名丢失,和太子爷来的紫禁城的信息,让沈君茹顿时感到了无由的混乱。
“柏然,你不觉得这事挺蹊跷的。我总是隐隐感到会出什么事?”
“事一定不会小!”
“今日我在东街遇见了五皇叔远嫁的女儿宇文心兰。”
“却没料到她竟然在东街上,被她丈夫揪在一处。原因竟是为了瑞云寺的惠休。”
“她和那瑞云寺的住持惠休,似乎关系不清。”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瑞云寺平叛时,当时你娘亲在惠休床上,曾找到过一件女人的纱衣和一枚腰牌。”
“这物件应在父皇那里。”
“那日太后病重,我赶去宫中时,正遇见厍汉姬因偷换了那牌,受到皇帝的怒斥。”
“厍汉姬和那郑姬是有姻亲关系的,会不会是因为当时厍汉姬认出了那牌的主人便是心兰?”
太子爷边想边说。
“你说什么?宇文心兰和惠休有特殊的关系?这,这怎么可能?”
“惠休,他是个和尚啊!” 沈君茹闻听惊讶无比。
“俊美的和尚!不是么?”
“可惠休也可能是偷了腰牌,想为叛军复制伪造品啊!”
“这腰牌也不记名,也不分等级,谁知道那牌子到底是谁的?”
“如果那惠休床上的腰牌,就是宇文心兰的。”
“那么丢失了腰牌的心兰,一定会很是焦急。特别是听说那牌子在陛下的手里。”
“所以,你的牌子莫名的丢了,却出现在了五皇叔的府里!”
沈君茹的话,突然茅塞顿开了太子。
“我们的身边,一定还有双我们不知道的眼睛。”
“我一直不理解,当初五皇叔的营妓花弄蝶被郑姬赶出了门,卖去了万花楼。”
“郑姬那时既然如此恨她,可如何又使唤她做了麒麟阁的掌柜?”
“或许这里面会不会和这事有关?”
“你的意思是花弄蝶有可能撞见了心兰和惠休的丑事,回头拿捏了郑姬?”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