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就清瘦的小小的身形,在光晕里显得有种近乎脆弱的单薄,却又因此多了一种无声的引力。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极浅,像是山间拂过的清风,不带一丝声音,却直直地、熨帖地拂过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那不是寻常的笑,里面似乎藏着一丝只有他能读懂的默契,一丝未曾言明的、带着温度的注视。
直接就,暖烘烘地,吹他心窝儿里去了。
李慕白只觉得一股陌生的热流,猝不及防地沿着脊背窜了上来,像是一根被遗忘在最深处的、纤细又脆弱的心弦,被那束目光、那个笑意、那道身影,在阳光下轻轻地、却又无可抗拒地拨动了。
心底泛起的那种感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痒,一丝酥麻,混杂着悸动和不安,让他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如此强烈,甚至带着一丝不洁的诱惑,让李慕白猛地一惊,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草。
这感觉,突兀得让人想骂娘。
也特么太强烈了点儿。
甚至,带着一丝不干净的诱惑。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和警惕瞬间攫住了他。
警惕心也跟着拉满。
他在心里几乎是用最恶毒的词汇咒骂自己:“李慕白!你他娘的都在想些什么?!禽兽!简直是禽兽!老子是不是开始变态了?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这小丫头才13岁啊,这都是万恶的旧社会、封建思想遗留下来的糟粕!腐蚀人心!”
他咬着牙。
死死压制着心底那股不合时宜的暖流和悸动,脸上肌肉紧绷,努力恢复那副惯常的、革命者的严肃模样。
他得装下去。
就在他内心翻江倒海之际,赵长根洪亮的嗓门适时地响了起来,像一记惊堂木打破了这短暂的凝滞:“行了行了,都别围着了!耽误工夫!该找木头的找木头,该帮大力打下手的去打下手!都给我动起来!”
人群应声散开,将那束落在赵梅身上的、带着温度的阳光,和她定格在他心底的身影与笑意,一同搅散、隐没在了喧嚣和忙碌之中。
村民们轰然应诺,纷纷散去,整个赵家村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充满了叮叮当当的劳作声和久违的喧闹。
李慕白定了定神。
硬生生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摔了个稀碎。
走到赵梅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你家公子是不是很厉害?没让你失望吧?”他嘴角带点儿小得意。语气里藏不住的炫耀。
赵梅抬起头。眼珠子亮晶晶的看着他。
“公子……”她轻声唤道。声音软软糯糯的。
“你,你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赵家村的吗?”
这话问得太直白了。
还带着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崇拜。
李慕白被她问得心头突然就烫了那么一下。
刚压下的一股热气直往脸上冲。
麻蛋。被一个眼里全是星星和你的小姑娘这么看,这谁能顶得住?
他眼睛不自觉地,又在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多停留了两秒,像是被吸了进去。
那么一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
这丫头……要是再长大点儿。
那双眼睛、那小身板儿,该是什么样子?
皮肤是不是还这么白净?腰肢会不会更细?锁骨是不是会更明显?
他甚至想象了一下,她穿着那种,嗯,那种衣服的样子。
薄薄的。若隐若现的。
草!想着想着。
一股子热乎气儿直冲脑门。
下半身都跟着发热了。
草!草!草!
他猛地一激灵。
老子他妈在想什么?
李慕白老脸一红。
不是害羞。是羞愧。
脸热得发烫,有点儿绷不住。
赶紧转移注意力,尬笑了两声。
挠了挠后脑勺,“咳咳。什么仙师不仙师的。”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点儿。
“我就是懂得多一点点而已。”他赶紧把话题往别处扯。
“大家能过上好日子。那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着,目光扫过忙碌的人群。
像是在强调,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是集体的力量,也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或者是死死压下心底那点儿不合时宜的,被她崇拜目光点燃的该死的——火苗。
得赶紧灭了它——烧得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你爹……长根叔,他好像对张大力师傅很信任?张师傅不是本村人吧?他……”
李慕白想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张大力的来历,毕竟一个手艺精湛的铁匠出现在这里,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赵梅闻言,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轻声道:“张大叔……是几年前逃难过来的,带着他小儿子,张宝根,当时受了很重的伤,宝根也快饿死了,是我爹救了他。他的家人,好像都在战乱中……唉,这个世道,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张大叔手艺好,人也老实,就是不爱说话,村里人都挺敬重他的。至于铁料,以前还能偶尔跟过路的行脚商换一点,或者偷偷去附近山里捡些废弃的兵器,但这几年越来越难了……”
李慕白心中了然。
果然是逃难来的,难怪能躲过官府和军阀的视线。
乱世之中,这样的悲剧比比皆是。
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改善这里状况的决心。
“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李慕白看着赵梅,语气坚定。
这一天,赵家村沉浸在一种久违的、充满希望的忙碌氛围中。
李慕白则在铁匠铺和木匠那边来回奔波,指导技术细节,解答各种疑问,忙得脚不沾地。
他甚至亲自动手,用背包里带来的现代小手锯和锉刀,制作了几个更精密的农具零件样品,让张大力等人叹为观止,直呼“仙家法器”。
而李慕白内心则在滴血:“靠!这可是老子省吃俭用买的户外求生套装里的宝贝!用一次少一次啊!”
他必须尽快找到更可持续的解决方案,无论是改进古代的冶炼锻造技术,还是想办法从现代更大量地运输物资。
但后者风险极大,一旦被现代社会发现他能穿越时空,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新农具带来的效率提升是显而易见的。
原本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和时间的春耕垦荒工作,进度陡然加快。
村民们看着一天天多起来的、翻耕得又深又松软的田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干活的劲头也越来越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