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潋光此时在何处?
孙山可能没想到,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到的人,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正好回到了六扇门,正在离他三人住处的十米范围内。
周潋光在纪和办公处碰了一头灰之后,转身又跑到了纪和的府邸去抓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抓的人如今还在原来那处咬着嘴唇自哀自怨、自作多情。
纪和怎么也没想到,完全是因为自己躲避工作的行为,让他完美的和周潋光错过了。
这只能说……栽到坑里,你就认了吧,毕竟这坑还是你自己挖的,纪和同志。
找不到!
找不到!
找不到!
周潋光感觉自己都要变成古人口中长居深宫里,咬着手帕,自哀自怨唱着“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怨气满满的妃子了。
不是,纪和你究竟跑哪儿去了!
周潋光少有的感觉到了挫败感,他甚至忘了,他其实可以求助系统的。
但天生自有的警惕心告诉周潋光,一定一定要少跟这种(系统)东西扯上太过深厚的关联,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免费的东西向来不便宜,更何况系统卖的还是不便宜的东西,更是没让周潋光薅到什么羊毛。
他才不承认,是因为觉得自己智商可能玩不过更新了很多代的系统,占不到什么便宜才这么想的。
总之,在周潋光思来想去之后,决定还是在纪和经常呆着的六扇门里去堵人。
六扇门里每日都有很多各地汇总京城的事务亟待处理,纪和既然要吃饭,就不可能不工作,既然要工作,就肯定要在大理寺和六扇门这两边跑。
而且,周潋光也是了解到纪和是被皇帝砍了上一任包庇凶手的大理寺卿后空降到这个位置上的,在大理寺肯定被底下许多有势力、有心思的人盯着,按他的性格,定然烦极了说话弯弯绕绕,要九曲十八弯的老油条官员,做事肯定会跑到由自己一手组织起来的六扇门这里躲个清净。
他就不信了,今天晚上他把六扇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给翻一遍,还赌不到纪和这厮!
想着,周潋光大步迈向自己在六扇门的住处,手腕使了力气,正要推门,又想到此时夜深,秦文正和孙山二人一定休息下来了,又急忙放慢了动作,放轻了声音,悄咪咪地探出一个头进去。
“好书!”秦文正一声喝彩,吓得周潋光一哆嗦,他立马挺直了身子,不再像做贼那副模样,迈步进门、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怎么还没休息?”周潋光关切地问了一句,稳住了心中被捉到晚归的慌乱,“有吵到你们吗?”
他声音低沉,格外的悦耳,秦文正感觉耳朵里像是有蚂蚁在爬,他猛地甩甩脑袋,道:“还好,只是我方才吵闹了些,怕是吵到了休息的孙山。”
周潋光比了一个手势,进了卧房。
孙山正脱了上衣,要换身方便夜行的衣服,出去找人,一抬眼,同进门的周潋光对上了眼。
真真是天雷勾地火,两人眼神对上,噼里啪啦的雷电闪射,把两人尴尬地,各自扭了头尬笑两声。
还是周潋光先开了口,“原来博远也还未休息,还以为我回来动静大了些,吵到了你。”
孙山摇头,指了指门口,保持淡定的面容,道:“不是你,是秦文正这个大傻子,他已经魔怔到这个样子有五日了。”
“我起身换衣服,”孙山故意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就是为了把这厮拖去医馆好好检查下脑袋,免得深更半夜在这里‘装神弄鬼’,惹得周围大伙都睡不好觉。”
周潋光暗自点头,暗戳戳想,若是孙山跟他一样都是现代人,便会知道,秦文正此行此举,就同那“中二病”患者一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洽着嘞。
孙山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飞快地把衣服穿好,“让雅铄兄见笑了。”
周潋光摆摆手,“无妨,男人之间,不必多言。”
他看着孙山最近训练下略有成效的肌肉,暗自摸了摸自己的,得意地想着,还是我的得劲,帅多了!
孙山还记着自己的任务嘞,便故意说道:“雅铄兄这么晚回来,想必也是大人安排的任务众多,如此辛劳,真是辛苦了。”
周潋光适当地露出一抹忧愁,“你说的是,也不知道这个任务什么时间到头。”
两人同时露出一抹假笑。
“老师同我说了,”孙山垂眸,“我成倒数第一了,明日就要跟着大人接受差遣和考核了。”
周潋光震惊,虽然他没有和其余十四人一样,接受老师的培训,但也知道孙山平日努力的表现,绝对不该是倒数第一的水准。
“啊,那秦文正呢?”
他错愕地问道。
“并列,”孙山羞愧地再次捂住脸,“他要先去韦大人那里接受考核。”
“不过,奇怪的是,”孙山道,“大人明明之前同我说,明晚戌时在大广场等他,但今日下午有派人与我传信,说是临时有事外出,推后一日。现在的大人物啊,真是忽来忽去的,并不注重我等……”
周潋光象征性安慰几句,内心却是高兴地喊了声“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不就又抓住机会了吗?
次日晚,周潋光果真遇见了换了身行头的纪和,坐上了马车,匆忙地离去了。
周潋光一身紧身衣打扮,隐藏在夜色里,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马车七拐八拐,穿过街巷,然后是城门,再是婆娑竹林,直到在一处庄子上停下来。
周潋光跟着纪和进入了庄子,庄子上人并不多,只是外围有一些暗卫打扮的人警惕地潜伏着,随着回廊的左转右拐,纪和推开其中一扇门,钻了进去,周潋光则是轻巧一跃,找了一个临近的侧室,用匕首挖出一点可容眼睛观察的小洞来,安静地埋伏下来。
“母妃,”纪和秉手,看向室内躺在紫叶檀木贵妃榻上的美丽女人,“您不该冒然离宫,此乃大罪。”
纪若云嘴角微微下捺,不耐烦地拨了拨指甲,道:“岚岳,既然你如此精通礼法,可知,与你母妃顶嘴,乃是不孝,你说该如何?”
纪和沉默片刻,“不孝之罪,科以刑事之罪,严重者,处以劓刑、宫刑和死刑等。”
“既然如此,还不过来。”
她笑得可爱,如同玲珑玉珠落圆盘,只是挥舞鞭子所带来的凌空之声让她俏丽的脸庞带上了恶劣和残忍。
纪和压抑下声音,不言语,只是任由那鞭子在身上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