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煊。”
周潋光勾住他的手,软了话语,强势地将人搂住,“孤准你走了吗?”
刹那间,往日意气风发的太子形象又回到了周潋光身上,上位者的霸道和上几分傲气,男人的掌心有力,拉扯着公孙煊纤细的腰身往着周潋光怀里撞去。
“弟弟好大一份见面礼,孤收下了。”
公孙煊闻言听得周潋光把自己比作礼物,羞愧地抬不起头来,伏在他怀里,恨不得咬一口在那男人傲慢抬起的下巴上。
周潋光被公孙煊折腾出来的一身怒气缓缓消去,温声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对不对?”
公孙煊一拳捶在周潋光身上,月亮水色洒在他昳丽到令人窒息的容颜上,看得世人心中沉沉地缀上一块不能贪得的失落感。
“死变态,你知道就好,”公孙煊扬起下巴,“知道还不快放我离开,我说过,你我再见后,之间必然一死一活。”
周潋光勾起嘴角,“那就更不能轻易放你走,毕竟我已经死了,若是轻易放你走,岂不是违背了你我之间的决裂诺言。”
“晦气,你不是活得好好的,装什么装,莫不是想杀害了我?”公孙煊嘴上不饶得人,“也是,你假死脱身,害的我被囚在这里耗上十年,正合得你的心意,这辈子你我两不相欠了。”
“我未曾假死,你可以把我脉象,”周潋光坦然自若道,“我死后舍不得你,费尽心思以死人尸身还魂于世间,就是为了能追随在你身边。”
周潋光胡乱编到,就是故意去逗这绝色美人脸上出现那诧异到咬唇含泪的神色。
公孙煊从小就嘴臭,把周潋光惹得烦了,他就装作一心为他好却被不领情的拒绝后受伤模样,便能看见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漂亮弟弟含泪欲哭地过来乖巧哄人——这时候,公孙煊那是任凭差遣,你是说东,他便绝不敢往西的乖巧。
公孙煊一把抓住周潋光的手腕,冰凉的指尖搭在脉象上,落得个心中酸软,公孙煊鼻子一痒,悄无声息地扭过头去垂泪。
他才不愿意在这死变态面前落泪呢,他只是在这厢房里被风沙裹了眼睛。
美人落泪,勾的周潋光心中阴暗面不断放大,真是恨不得放在怀中藏起来,让那美人任凭自己搓圆捏扁。
“留下来,陪我。”
周潋光知道这家伙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性子,也不似别人那番好生哄劝着,强硬地把人裹到被子里,赶去了床榻最里面去,自己又从柜子里取出薄的毯子盖上,睡在了外面,搂着黑蛇胡乱睡去。
公孙煊还以为周潋光要对自己做些什么,结果那家伙却是搂着双小花呼呼睡去,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直男——有他这么一个绝世佳人在身侧,不说半分邪念没有,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果然说什么喜欢男子,有龙阳之好都是骗自己的!
公孙煊满眼怨念,旁人见了自己,都是恨不得把世上一切最好奉与自己,就这煞风情的大直男,宁肯搂着一条蛇睡,都不挨着自己睡。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床榻之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呢。
他满腹牢骚,在被子里蛄蛹来蛄蛹去,就是要闹得周潋光睡不好。
周潋光吐出一口浊气,半睁了眼睛,长手一捞,将那跟蚕宝宝一样到处乱动的家伙压进怀里。
他翻了个身子,松开了喜冷怕热早就想溜到一边去自己盘着睡觉的双小花,将头贴在了公孙煊的怀里。
“乖,睡觉了……”周潋光话里带着低沉的气音,听得公孙煊耳朵直冒热气,身子都被男人突如其来亲密的举动哄得酥了半边身子。
公孙煊的指尖划拉过周潋光的发丝,眼中情绪翻涌,嘴里嘟囔了句“真是生来就被你这冤家吃得死死的”。
次日清晨的天光照进昨夜的禅房,周潋光左手扯住了想要偷偷摸摸溜走的公孙煊的腰带子。
“又想跑?”
公孙煊心虚地摸摸鼻子,谁叫昨日周潋光挨着自己太近,男人那炙热的气息萦绕在他周身,熟悉的沉木水香将他神魂密密裹住,公孙煊情不自禁地……咳咳,弄脏了自己的裤子,他少有的生起害臊的情绪,便打算趁着周潋光没醒,先回去换身衣服。
竟然被抓了一个正着,真真是把他一世英名都丢了个干净。
“我、我要回去换衣服,”公孙煊故作冷静地去扒拉开周潋光的手,侧对着周潋光,坚决不肯把身子转过来,“谁叫你一身味道臭死了,还不快放手。”
周潋光不松手,另一只手撑在身下的床榻上,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发现?还需要发现么?”公孙煊想起这件事情就来气,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庙里的谁不知道,昨儿寺院要辞客的时候,某个神秘男子搭上了一傻白甜小姐,两人携手共乐,视佛门这清净之地若无物。”
阿雨可是认真汇报了,这厮同那白痴女人并肩同行,亲密极了,被几个无知妇人见了,还夸什么“金童玉女”,简直是一个个眉毛下面两个蛋,光会眨眼不会看。
不需要眼睛可以挖出来喂给鱼吃。
周潋光欲要辩解,却被公孙煊冷的吓人的面色看得滞住几秒,公孙煊趁机甩了人,推了门消失了去。
周潋光讪讪地收回手,翻身下床,穿上外袍,理了被子,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莫不是那姑娘是公孙煊的心上人,所以看见自己同她走近了,才会如此吃醋?
一推门,就见那昨日带自己进了白马寺的楚姑娘俏生生地着了一身桃粉衣衫,手里拿着一盒食盒正欲敲门而进。
“早上好,黄公子,”楚天歌看见美人帅哥,早上被大系统说的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同这清晨阳光一样灿烂起来,“我想着你昨日说初来乍到,想必是不熟悉白马寺,特意拿了早点过来。”
周潋光稍稍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这般好心,怪不得公孙煊听了昨日的事情会如此生气,倒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对了。
周潋光开门前就带好了面具,昨夜公孙煊把他唯一一张人皮面具给撕烂了,他便只能重操旧业,把那铜质面具戴好。
“多谢楚姑娘,”周潋光思索片刻还是接过了食盒,略带歉意地说,“室内凌乱,若是姑娘不嫌弃,我想带着这食盒去那边亭子食用。”
楚天歌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周潋光,心中印象对周潋光更好了。
他可比那些见着自己就恨不得立马进化到牵手摸嘴地步的公子哥素质高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