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几步来,周潋光才察觉到不对劲。
周潋光:不对,我心虚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跑?
想到这里,周潋光一把抓住了懵逼的聂辰麟,又提着人回去了。
他看向沈昭白、戴雅两人,闪身至二人身后,左手推着沈昭白,右手推着戴雅。
周潋光很是不客气地说道:“你不是要帮忙吗?还不快去探路!”
说着,他按着戴雅肩膀,将人不容拒绝地推到了最前面。
紧接着,周潋光又按着沈昭白的肩膀道:“你实力最弱,叫深情哥……呸,聂辰麟保护你,你俩一起去监督戴雅干活,反正她立下了天道誓言,也不会对你们动手。”
沈昭白就保持着这副傻傻的模样,被周潋光推到了聂辰麟身边。
聂辰麟这可不就乐了吗?偷偷朝周潋光竖起一个大拇指。
周潋光耸耸肩,继续道:“这就对了嘛,我和荀烨为你们垫后,若是有不长眼的妖兽敢来我们这儿打秋风,便叫它们有来无回。”
如此队形就从一开始二三结构变成了一二二结构,聂辰麟和沈昭白前后都有金丹巅峰期的高手护法,最是安全,沈昭白瞥了眼聂辰麟,咬着牙接受了。
周潋光则是勾搭上荀烨的肩膀,乐呵呵地跟着人走在队尾。
直到落日余晖,夕阳烧红了天边的一片白云,傍晚的风徐徐地吹来,霞光穿过云层,为秘境中的人儿镀上层层柔意。
众人来到一片桃林深处,那桃树层层叠叠、缀花满枝头,其中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待那夕阳的风儿一卷,无数粉白花朵就纷扬在天地间,别是一番滋味。
不似秘境,更似仙境。
那桃林生长在一片峡谷的中间,从那峡谷的山口步行进去,数余步后,便能依稀看见一庙宇的飞檐隐约露出。
再步行几步,还果真是一废弃的破庙。
里面早已生了杂草野花,其中供奉的神像不翼而飞,供台歪歪扭扭地倒下去,后院也是一片废墟,就只剩下个前厅撑着台面。
古人言,宁在坟头宿,不在庙里住。
只可惜一群人仗着艺高人胆大,高高兴兴地就在这庙里的前厅里支起了篝火帐篷。
周潋光隐约察觉了不对劲,但环顾众人,戴雅挺高兴的,她终于不用哼哧哼哧地替后面阴阳怪气的沈昭白开路了;沈昭白挺高兴的,可以去找荀烨培养感情了;聂辰麟挺高兴的,沈昭白可是跟他聊了一路的话。
至于荀烨……荀烨一路上都没同自己搭话,冷着脸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看到庙宇也没什么反应。
周潋光知道荀烨是不会因为置气而耽误正事的性格,所以——他一想荀烨都没问题,独有自己觉得奇怪,那不就是自己想多了吗?
于是周潋光什么也没说,便一门心思想着荀烨生气的事情去了。
“小烨……”
荀烨冷着脸擦身而过,视若罔闻。
周潋光尔康手。
“小烨……”
周潋光再次出声。
荀烨冷着脸,留给周潋光一个后脑勺,宁可找戴雅聊天也要坚决忽视周潋光。
一而再再而三之后,周潋光只得挫败地承认,他真的把小孩惹毛了。
但荀烨是因为什么生自己的气呢?
周潋光抓耳挠腮地蹲在角落里,像只无人问津的蘑菇。
藏匿在空间裂缝中的妙妙瞅准时机,缓缓地朝着周潋光的方向划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妙妙:嘻嘻,你自己不抓住时机,就不要怪我偷家了哈~
“妙妙?你怎么出来了?”周潋光揪住面前的两个粉粉嫩嫩的小触手,“我怎么记得小烨跟我说过你的本体是黑色来着。你会变色吗?”
妙妙的触手僵住了一瞬间,连忙比划道:不不不,妙妙一直都是可爱的粉色,才不是难看的黑色。
空间里的妙妙心虚地将自己其他黑不溜秋的触手往回收收,生怕露馅了。
随即,妙妙又朝着周潋光比划:光光,不生气。辣个男人,不值得。
比划到后面时,妙妙还偷偷瞥了眼荀烨在做什么。
看见他正抱着手,面无表情地和戴雅继续聊天,气氛“融洽”到沈昭白想插话却始终插不进去,只能怒视戴雅。
周潋光捏捏妙妙的触手,叹了一口气道:“我惹小烨生气了,我想跟小烨道歉,但小烨现在不想理我。异国他乡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妙妙激动地挥舞着:办什么办?不要理那个发神经的男人,跟着妙妙我私奔去深渊吧!
“跟你出去走走吗?好啊,”周潋光温和地说道,“或许留一点空间出来,才更好的解决问题。不过,妙妙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妙妙的触手贼喊捉贼地钻进了周潋光的衣服里,还露了半截在外面。
触手软趴趴地拍了拍周潋光的腹肌,好像在说:包没问题的。
妙妙召唤出一些深渊的灰雾遮掩住自己的身形,光明正大地搂住周潋光的腰身,跟着周潋光走出了庙宇内。
周潋光漫无目的地乱走着,很快找到了一处小径,他没有过多犹豫,抬脚走了过去。
妙妙本体则是在空间里怪笑着,触手戳着周潋光的腹肌。
妙妙:噢噢噢噢!光光的腹肌!咳咳咳……好好玩。
妙妙:这里怎么突出来两个点?戳戳。
周潋光脸色一变,一把捉住捣蛋的妙妙,无奈道:“妙妙,别乱动。”
妙妙装傻地挥舞着触手,表示:我是触手,不懂你们人类的构造欸。
“真是个捣蛋的,”周潋光揪住妙妙的触手,严肃道,“不可以哦,只有我未来的妻子才可以对我干坏事。”
妙妙则是很有勇气地拍拍周潋光的胸肌:我可以当光光的妻子!
周潋光:……
庙宇内。
等着周潋光来哄自己的荀烨一转眼发现家被偷了,再一看,发现竟然是家贼。
他心中叹气,苦涩的滋味在喉间蔓延——
所以啊,哥哥根本就不懂……他在这里费尽心思地想要引起哥哥的注意又算什么?
算他幼稚吗?只知道用这种小孩争宠的模样去吸引大人的目光?
哥哥当真对自己一点情都没有么……呵,倒显得自己是个自作多情的蠢人了。
荀烨强硬地结束了戴雅喋喋不休地话题,孤身一人离开了前厅。
所以,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爱极了的是自己,恨极了的是自己,说到底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瞎想。或许这一切都不该发生,自己只是错误地将年少的情谊寄托在自己不该招惹的人身上去。
自己是不是该清醒一点,不要再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着了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