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槿安推开房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穿西装的鸡和一只蓝色胖鸟。
\"靓女!整半个月,你终于出门啦!\"鸡大保推了推墨镜,翅膀夹着一篮水果,\"阿七说你醒了,我们特意来看你!\"
小飞\"咕咕\"叫着扑棱翅膀,献宝似的举起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颗新鲜草莓。
\"谢谢。\"陈槿安接过草莓,忍不住揉了揉小飞的脑袋。小家伙太可爱了。
\"阿七去开会了,说晚点来看你。\"鸡大保大咧咧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槿安活动了下手臂,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她这些天窝在阁楼里摆弄着盆栽
\"好多了。\"
她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甜中带酸的汁水在口腔迸发
\"这草莓……\"
\"我种的!\"鸡大保骄傲地挺起胸膛,\"可乐……就是我们在小鸡岛的好朋友送的斯特国一星期草莓,长的又快又大,在小鸡岛的时候我就有个小菜园,现在玄武国雍景宫后院我也弄了一块地……\"
陈槿安差点被草莓呛到。雍景宫?那不是现在象征着玄武国刺客最高殿堂吗?后院种草莓?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她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威严的刺客国度里,一片格格不入的草莓地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靓女笑什么?\"鸡大保疑惑地问。
\"没什么。\"陈槿安摆摆手,\"就是想到……你们首领知道你在后院种草莓吗?\"
鸡大保得意地晃晃脑袋:\"就是阿七批准的啊!他说那里太阴沉了,需要点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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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槿安突然想起动漫里伍六七在小鸡岛当理发师时那些无厘头的日常,再对比现在玄武国新首领的身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这个现在手段高明的新首领,曾经的暗影刺客首席,居然在小鸡岛插科打诨像个孩子?这反差也太大了!
\"槿安!\"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许临站在那里,手里捧着药箱,眼神既欣喜又忐忑。她看上去比前几天好多了,只是脖颈处还缠着绷带。
陈槿安立刻收起笑容,板起脸来
\"你来干什么?\"
许临像只做错事的小狗一样蹭过来
\"给你换药……\"
\"不用,我自己来。\"
陈槿安故意别过脸
\"某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朋友推开,我暂时不想原谅她。\"
鸡大保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起身:\"啊哈哈……我们突然想起还有事!小飞,走了走了!\"
一鸡一鸟飞快溜走,还不忘贴心地把院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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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许临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眶微微发红。陈槿安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差点破功——这委屈巴巴的样子跟平时雷厉风行的女郎中形象反差太大了。
\"对不起嘛,槿安……\"
许临小声嘟囔
\"我当时只是不想连累你……\"
陈槿安其实早就心软了。在醒来的这些天里,她已经从过来看望她的周黑鸦那里听说了许临被通缉后的经历——日夜兼程,逃亡之路辛苦万分;救人后,察觉异常主动离开;为了调查真相,她独自潜入玄武国;甚至在最后决战前,怕把朋友卷入危险而拜托苍叔……
这种\"为你好\"的自我牺牲精神,陈槿安也见过见过很多。只是那时的结局往往更加惨烈……
\"少在我这装可怜。\"陈槿安努力维持着严肃表情,但语气已经软了下来,\"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为我好'的戏码。\"
许临眼睛一亮,立刻蹭到她身边
\"我错了!下次一定第一个找你帮忙!\"
她麻利地打开药箱
\"让我看看伤口嘛……\"
陈槿安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伸出了手臂。许临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恢复得不错。\"许临专业地检查着伤口,\"雍城医师的生肌散果然名不虚传……咦?这怎么红了一块?\"
\"西瓜汁。\"陈槿安干巴巴地说。
许临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哦~我弟弟来过了?\"
她促狭地眨眨眼
\"他是不是又把东西打翻了?在听大保说他在小鸡岛的时候就这样,习惯就好……\"
陈槿安终于绷不住了,笑出声来
\"你们怎么受得了他?\"
\"习惯就好。\"许临也笑了,手上熟练地涂抹药膏,语气里有藏不住的高兴\"他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靠谱,但关键时刻很可靠。\"
陈槿安点点头,无论是动漫中的表现,还是这次玄武国的变革,伍六七确实总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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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药草的清香随风飘来。陈槿安突然有种奇妙的恍惚感——末世的阴影已经越来越模糊,反倒是学生时代的记忆越发清晰。她甚至能想起大学宿舍里,室友们一起追《刺客伍六七》时讨论的细节,那个开心且俏皮的自己……
\"想什么呢?\"
许临绑好新的绷带,好奇地问。
\"在想……\"陈槿安顿了顿,\"我好像越活越年轻了。\"
许临莫名其妙:\"你本来就不老啊?\"
陈槿安笑而不语。按照生理年龄,她才二十四;但中途加上末世的五年,心理年龄该成熟许多。
可现在,她却感觉自己在\"返老还童\",越来越接近学生时代的状态,也许这就是放下重担的感觉吧。不再需要时刻警惕,不再背负生存压力,可以像在学校一样没心没肺地笑……
\"对了。\"许临突然想起什么,\"伍六七说等你伤好了,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他没说。\"许临耸耸肩,\"神神秘秘的,就跟大保、赤牙、江掌门在书房嘀咕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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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安……\"许临犹豫了一下,\"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陈槿安看着她忐忑的眼神,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刚才揉小飞那样
\"嗯,暂时原谅。\"
许临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抱住她
\"我就知道!\"
\"喂!伤口!伤口!\"
两个姑娘笑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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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外,伍六七靠在树上听着里面的笑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古朴的木簪——那是江主任和赤牙帮他挑的。
这些时日,他除了处理正事,剩下的时间都在思考对陈槿安的感情。是普通朋友的感激,还是掺杂了男女之间的情爱?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去问那对别扭却恩爱得让人牙酸的情侣——江惠莲和赤牙。
江主任听完他的困惑,难得没和赤牙斗嘴,而是认真地看着他:“感情这种事,别人说再多也没用,你得自己理清楚。”
赤牙在一旁嗤笑:“堂堂首领,连喜欢个人都要纠结半天?”
江惠莲瞪他一眼,转头对伍六七温声道:“你不如先想想,你对她最初是什么感觉?”
伍六七回忆了一下
“好奇吧,她总是很神秘。”
“后来呢?”
“后来……觉得她冷静、聪明,遇事不慌,很厉害。”
“再后来?”
“再后来……”他顿了顿,“她救了姐姐,我……很感激。”
江惠莲笑了:“那现在呢?”
伍六七沉默了。
现在?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现在的他,会不自觉地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会因为她一个笑而心情愉悦,会想方设法找借口见她,甚至……连挑个簪子都纠结半天,生怕她不喜。
赤牙抱臂站在一旁,看戏似的哼了一声:“磨磨唧唧,喜欢就追啊。”
江惠莲抬手就给了他一拳:“你闭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莽?”
赤牙吃痛,却还是嘴硬:“我说的不对?追女孩子,诚意最重要。”
伍六七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簪,指腹轻轻摩挲过簪头的纹路。
诚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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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站在这干嘛?\"鸡大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进去啊!\"
伍六七收起木簪,整了整衣领
\"等等啦,等她们聊完先……\"
小飞\"咕咕\"叫着飞到他肩上,好奇地啄了啄他的头发。伍六七笑着抱过它,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院子里,陈槿安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黑暗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