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光,仿若白驹过隙,匆匆流逝。
李长生已然年满十七,
往昔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如今已在药堂顺遂出师,
完成了从最初抓药、打杂的小学徒,到如今独当一面看诊大夫的华丽蜕变。
在这三年里,
李长生可谓是突飞猛进。
他对医术的领悟能力惊人,
林大夫的医术精髓,他不仅全盘继承,甚至青出于蓝。
加之记性更是一绝,看过的医书、学过的医术,皆是一看便会,过目不忘。
白天,他身着素净的长袍,端坐在药堂之中,为前来问诊的病患仔细瞧病,把脉、开方一气呵成,举手投足间尽显医者风范。
而到了夜里,他摇身一变,
成了坊市丹阁中令人敬仰的首席炼药师。
凭借着精湛的炼丹技艺,声名远扬。
短短三年,凭借着白天行医、夜晚炼丹的努力,李长生已然混得风生水起,积攒下万贯家财。
但经历了诸多世事,他也深谙“财不外露”的道理,行事愈发低调沉稳。
加之他在药理方面展现出的非凡天赋,如今在街坊邻里间,早已小有名气。
无论是针灸时精准无误的手法,推拿时恰到好处的力度,
还是煎药时对火候的精准把控、制作药丸时的精雕细琢,
又或是把脉时的沉稳专业、开方时的胸有成竹、
抓药时的迅速准确,都已得心应手,信手拈来。
有时,林大夫忙得不可开交,便会有村民慕名前来,请李长生外出看诊。
与此同时,李长生日夜沉浸于修炼之中,
如今已然成功抵达炼气期九层的修为境界。
这日,
夜深时分,
李长生依旧在小鼎空间内修炼。
体内磅礴的灵力在奔腾流转,仿佛随时都能冲破桎梏,迈向更高的层次。
但他已经卡在炼气期九层一年之久,
“莫非,真的是杂灵根导致的修为停滞不前吗?”
李长生呢喃道。
自言自语间,他看着鼎内的环境,
如今,这里已然有了一番别样的生机。
一年前,自己搞了一头牛进来空间里,
一头身躯健壮的牛正悠然自得地在院中角落发着呆。
几只毛色鲜亮的鸡在一旁悠闲踱步,时不时低头啄食着地上的谷粒,咯咯哒的叫声此起彼伏。
而负责照料这些家禽家畜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几只机灵聪慧的老鼠身上。
它们穿梭于鸡舍与牛棚之间,又是为鸡添食,又是给牛刷毛,将院内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然而,空间的面积毕竟有限,如今已然被利用到了极致。
若想再饲养其他生灵,恐怕实在是腾不出多余的空间了。
毕竟,那半亩草药园对于李长生而言至关重要,那里种植着各种珍稀的草药,
是自己往后炼丹、修炼不可或缺的资源。
李长生满心期待着,能够尽早打开空间小院的门。
在他的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幅宏伟的蓝图。
他要将这片新的空间种满草药,让其成为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草药宝库。
到那时,他便可以大规模地种植聚气丹所需的材料。
只要有了充足的丹药辅助,他坚信,突破炼气期的瓶颈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心中满是不甘,暗暗发誓:
“杂灵根又如何?难道就真的注定无法往上修炼?我偏不信这个邪!”
李长生抬起头,目光落在小鼎空间里那神秘的五色图案上。
看着那图案即将填满,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攒了三年,终于又要满了!小鼎,你又要晋升了!”
对于小鼎第三次晋升后将会带来怎样的惊喜,李长生瞬间充满了期待。
这般想着,李长生已然来到了那张熟悉的太师椅前,缓缓坐下。
随后拿起那本《炼气术》,翻开第一页。
《炼气术》与他从李大柱那里得来的《青木长生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尽管他一时之间说不上来二者究竟哪里相似,但心底却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认为这两本书极有可能出自同一宗源。
如今,无痕刀法已然修炼至满级。
还有那灵鹤翔云步,作为一门精妙的轻功,也修炼至满级。
庚金巨剑术等术法,皆已修炼至大成境。
李长生将手中的《炼气术》轻轻放置一旁,
忽的,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椅子下面?
低头看去,发现是那本都未曾翻开就已经不在意的那本没有封面的书籍。
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老鼠弄到椅子下面。
已经积灰了、
“看来是隐灵术又精进了!”
那隐灵术讲究的正是神识训练。强化,还有精神力的把控。
他伸手捡起起地上的那本略显破旧的书籍,心中一动:
“这本书原来一直在椅子下面,若不是自己隐灵术又精进了,还真以外被它们调皮玩不见了!
自己三年来一直都在修炼术法,倒是把你落下了!
正好今日闲着也是闲着,
倒不如看看这书到底写的什么内容。”
当即,他伸出手,拿起那本没有封面的书籍,缓缓翻开,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神色愈发惊讶,口中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是!夺舍术!”
刹那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兴趣,
当看到书中提及:
“若修炼此法,他日遇绝境时,可散功,逃亡,夺舍他人性命!
而其灵魂寄存在原身体内,看上去与原身并无不同,除非是有大神通者,方能发现端倪!”
李长生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中满是震惊。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感觉大师兄怪怪的!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师兄,
而是!那个贼道士!”
一想到这里,李长生顿时感到后背发凉,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随即,他马上又细细地将书中内容看了一遍。
当看到那句“散尽修为!”四个字时,他方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个贼道士为了活下去,竟然散尽了自己的修为,选择了夺舍这等残忍的手段。
可如今问题来了,
他若是动手除掉这个冒牌大师兄,阿宁嫂子又该怎么办?
但若是装作若无其事,真正的大师兄若泉下有知,自己的身体被人占据,妻子也遭人霸占,他又于心何忍?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继续下去!
李长生心中暗自想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的杀气。
“我一定要找个机会,会会那臭老道,绝不能让阿宁嫂子被他骗了!
最万无一失的法子,就是杀了他!”
……
翌日上午,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
李长生背着行医的标配:一个古朴的木箱子,
前往羲和城外的一个村庄出诊。
此次他要诊治的患者,
是在采集山药时,不慎失足摔下山崖,双腿骨折,
甚至有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床榻上度过。
患者的家人听闻城里药堂有个年轻大夫医术高超,如华佗再世,能妙手回春,
便满怀希望地将李长生请了过来,盼着他能救救自己的亲人。
李长生来到患者家屋前,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形佝偻、满脸沧桑的老者,
身旁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女人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身边还怯生生地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
李长生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叹:
“原来是一家四口,本应是幸福美满的家庭。”
见李长生到来,那老者连忙颤颤巍巍地走上前,眼中满是期待,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请问您可是城里林家药堂的大夫?”
李长生微微点头,脸上带着谦和。
老者见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说着,他强忍着泪水,低下头。
李长生赶忙伸出手,轻轻扶住孱弱的老者,
“老伯,我定会尽力一试!”
李长生走进屋内,
当他的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男人身上时,心头猛地一怔。
“他是……李根?李药师?”
李长生看着眼前低垂着脑袋、面容憔悴的男人,心中泛起一阵波澜。
记忆中,那个与方药师意气风发地高谈阔论的男人,
与如今眼前这副模样判若两人。
李长生没有立刻与男人打招呼,而是神色凝重地走上前,轻声说道:
“伸出手来!”
男人耷拉着脑袋,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伸出手。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给自己把脉的少年,先是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你是……”
李长生专注地细细把脉,
男人见李长生没有与自己搭话,也不好继续追问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男人微弱的呼吸声。
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李长生才把完脉象。
随后,他又进行了望闻问切,
对眼前男人的病症程度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时,李长生才抬起头,看着男人说道:
“李药师,许久未见。”
男人盯着李长生,细细地打量了好半晌,
起初见他不应自己,还以为是认错了人,
没想到真的是药堂的阿生!
那个当初从野兽口中救下自己一命的少年,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医术精湛的大夫!
“你真的是阿生药师?不!现在应该称呼你阿生大夫!
您看我的腿还有救吗?我妻女和父亲都等着我养家糊口,我不能有事啊!
阿生大夫!我……我是不是以后都只能这样过一辈子?”
男人的声音带着绝望与哀求之意。
看来眼前的男人果真是当初采药时偶遇的李根。
李长生心中感慨,缘分竟如此奇妙。
他看着李根,关切问道:
“李药师,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摔落山崖导致这般的?”
李长生记得,李根是个经验丰富的采药能手。
闻言,李根重重地叹息一声,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愁,
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缓缓说道:
“阿生大夫您有所不知,我父亲年迈,家中只有我这么一个能干重活的。
原本,我们一家在这山下村庄过得也算滋润,
父亲会编草鞋卖,妻子会织布做衣服,我能采集草药,
运气好的话,采到一株上好的人参,
那能顶一家几年的口粮!
您还记得当次跟你说得那个铁拳门吗?”
“嗯!有些印象!”
李长生神色平静,淡淡地应道。
随即,李根的神色愈发消沉,继续说道:
“没错!就是他们!
他们和官府勾结,将附近村民经常采药的那座大山封锁了!
没了大山的倚靠,我们药师去哪采集药材?
为此,我们联合几个其他村的药师一起去更高的那座山里采药。
不成想,还是高估了自己,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李长生看着躺在床上的李药师,若有所思,
“李药师,你可知道,他们为何将那座大山围了起来?”
李长生追问道。
李根应道:
“我只听说有人在那座大山采集到什么可以提升功力之类的草药,
说来惭愧,我后面也去采集了一些,的确卖了不少钱,
可惜,没多久就被那个铁拳门知道了消息,
现在我们百姓进不去那座大山里,只能另寻他路!”
李长生故作好奇模样,呢喃道:
“想不到世上竟有此等神奇的草药,还能提升功力,
李药师,敢问那药长得何模样?
既然能增加功力,或许那药正是救你双腿的良药呢?”
“真的吗?”
李根闻言,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过也只是猜测,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不是吗?”
李长生笑着安慰道。
李根用力地点了点头,努力回忆着说道:
“我想想,好像是红色的叶子,其他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对了,它的根茎是黄色的!”
听李根这么说,李长生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那就是血灵草无疑了!
只是李长生猜测,若只是血灵草一种草药,也许不足以让铁拳门从百里外兴师动众跑来。
或许,那山中还有其他更古怪、更珍贵的东西,
血灵草只是个幌子也不一定!
看完李根的病情,李长生开始收拾自己的木箱子。
这时,那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急切地慢腾腾走到李长生身前,眼中满是担忧之色。问道:
“大夫!我儿子!他有救吗?”
老者满面愁容,整个人显得毫无精气神,
李长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根,又看了看眼前的老者,神色温和道:
“老伯!他的双腿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经脉受损、压迫,理疗不当等原因导致,
在下正好随身携带着一些草药,
待会配齐了药,你们按照我说的法子去煎药,
若是有用,三月时间能下地,
若是无用,那在下也没办法了!”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老者一听,激动得几乎要跪下,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李长生赶忙起身,扶住老者,
“老伯,这是医者本分,而且我与李药师相识一场,在下不会见死不救的!”
“好!好啊!早就听说城里有个年轻小大夫,如神医在世,我老头子今日算是得见了!
小伙子,你是好人啊!”
老者老泪纵横,用那黢黑皱巴巴的手,轻轻擦拭着自己的眼角。
“爹!儿子没事!阿生大夫说的你也听到了,不出三个月,儿子就能下地干活了!”
李根躺在床上,强撑着精神安慰父亲。
“好!好!”
老者连连点头,对李长生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李长生当即取出备好的油纸,将箱子里提前备好的寻常草药分炼出来。
而在自己箱子的暗格里,正好藏了一株血灵草的根须,李长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并将那根须放入草药里。
“老伯,这一份,以三碗水熬制成一碗水!
明日我要来隔壁村复诊,到时给李药师带过来一个疗程的药,费用么,你就给一两银!”
李长生将包好的草药递给老者,轻声说道。
那老者一听,颤抖着双手,对着李长生作揖道:
“谢谢大夫!”
“老伯。有没有用还另说,莫要感谢太早!”
李长生微笑着说道。
其实,若是寻常大夫,
用的都是寻常的活血、通脉、益筋养骨、补气养血的中药。
而李长生所采用的草药,
都是小鼎里面经过众鼠精心灌溉而成的不寻常草药。
为了以防万一,不被人盯上,
李长生特意在箱子里装的都是一些十年份的草药,
就算有人怀疑,也不会觉得太过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