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坊市,李长生抬眸环顾四周,
只见白日里的坊市冷冷清清,几乎不见人影。
平日里那些林立的商铺与摆满货物的摊位,此刻都已收了起来,显得格外空旷。
他心里暗自感慨,
自己还是头一回在白日里踏足这个向来只在夜间开放的坊市。
这般想着,李长生已然迈开步子,朝着丹阁的方向走去。
待他走近,只见丹阁的门紧闭着。
“叩叩叩!”李长生抬手敲响了门。
就在他敲门的瞬间,
那扇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门后,柳清漪身着一袭天蓝色纱裙,亭亭玉立在丹阁门口。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轻声说道:
“早啊!”
以往二人皆是在坊市夜间营业时碰面,
且多以合作伙伴的身份交流,平日里几乎没有其他交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白日里相见,
光线充足,李长生得以将柳清漪的模样看得更为真切。
她一头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只用一根水蓝色的绸带轻轻束起,
那微微一笑的神态,透着说不出的亲切。
此刻,她正用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李长生。
李长生也不禁心中一惊,
他着实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清晰地看到这般好看的女子,
比起之前在内堂那昏暗烛火映照下的惊鸿一瞥,此时的柳清漪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清漪姑娘!咱们这就出发?”
李长生微微抿嘴,露出一抹笑意,开口说道。
“你稍等一下,我还得再带些东西回去。”
柳清漪语毕,转身又走进了丹阁,脚步轻快地朝着内堂小跑而去。
紧接着,内堂里很快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
随后便是一颗颗药丸被装进小玉瓶时发出的清脆“叮当”声。
没过一会儿,柳清漪便从内堂匆匆走出,
她抬手轻轻理了理垂落下来的几缕发丝,而后说道:
“走吧!阿生药师!”
“额!清漪姑娘,唤我阿生就好,那些繁琐的称谓,实在有些麻烦。”
李长生实在不太习惯那些复杂的称呼,忍不住说道。
……
巳时已至,临近正午时分,一辆马车在羲和城的青石板大道上疾驰而过,
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车内,李长生坐在右边,柳清漪则坐在左边。
“从羲和城乘马车前往那个坊市,大概需要两日时间,
今晚我们恐怕得在外露宿一夜了。”
柳清漪轻声说道。
“嗯!”李长生轻轻应了一声,音色低沉。
……
酉时,正是日落时分。
“吁!”
柳清漪双手用力拉动缰绳,驾车的马匹缓缓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柳清漪身姿轻盈,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李长生见状,也跟着下了车。
“你站住!不许动!”
柳清漪突然说道。
随后,她将手中的马车缰绳递给李长生,
“那个,你帮我看着马车,我去方便一下!可不许跟来啊!”
说话间,柳清漪杏眼圆睁,纤细白嫩的手指直直地指着李长生,神色颇为认真。
李长生一脸无奈,只得接过缰绳:
“大姐,你可搞清楚,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对你方便之事更是毫无兴趣!”
“哼!你这人!”
柳清漪轻哼一声,转过身,迈着步子朝着土路旁的树林走去。
李长生无奈地牵着马匹,将缰绳稳稳地拴在一旁的树干上,
随后自己也寻了个隐蔽的位置,解决了个人生理需求。
一番“嘘嘘”过后,他顿感浑身轻松。
没过多久,只见柳清漪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咱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过夜吧。
再往前赶路,天色就要全黑了,
这附近可是野外,夜里保不准会有豺狼虎豹出没!”
柳清漪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环顾着四周。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树林间,晕染出一片昏黄的光晕。
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李长生也跟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而后应道:
“行!”
柳清漪见李长生答应了,突然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找个野店投宿,偏偏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你就不好奇吗?”
“你都说了是野店,谁能保证安全?
咱们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长生神色认真地说道。
柳清漪听闻,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算你聪明!
之前听闻距离羲和城二十里地有个野店,那店是一个江湖野派的门徒开的。
他们仗着自己会些功夫手段,在那儿开了店,专门坑害过路的旅人。
碰到长得好看的女子,更是先奸后卖,简直丧心病狂!
对了,说起他们,好像已经好久都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柳清漪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李长生。
“额!没听说过!”
李长生嘴上这么说着,心底却暗自嘀咕:
“莫不是当初那几个歹人?
自己的奔雷刀法可就是从他们那儿搜刮来的!”
“他们竟敢无视律法,肆意妄为!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做了好事,为民除害,却没留下姓名!”
李长生故意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叹息着说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假的?”
柳清漪盯着李长生的脸蛋看去。
好像要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似得,
篝火旁,柳清漪用树枝在地上画出雷击焦痕。
随后,她将树枝丢在一边,
柳清漪灼灼的目光看向李长生,指尖缠绕发梢,说道:
“可是我听说,那伙歹人偷走的门派武技,奔雷刀法,自此不见了。”
李长生喉结微动,略显紧张。
李长生瞳孔骤缩:\"清漪姑娘对刀法颇有研究?\"
柳清漪听李长生这般反问,
故意整理鬓发时将衣领微敞。
“也还好吧!怎么?你感兴趣?”
李长生连撇过脸去。
李长生暗自心想:
这女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是提防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