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强撑着渐渐黯淡的佛光,如怒目金刚般怒视着半空中那道倩影,声如洪钟地怒吼道:“西王母!你为何要阻拦于我?!”
南宫初雪(西王母接替身体)面若冰霜地看了一眼浑身是伤、如残兵败将般瘫倒在地的许天青,转过头去,毫无感情地说道:“此人曾于危难之际救我灵身,今日出手,只为报昔日之恩。”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滴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自西王母的眼角悄然滑落……
许天青凝视着与自己记忆中大相径庭的南宫初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也不知道为何不愿在此地多做停留,当即咬紧牙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如疾风般接连施展[五行遁术·土遁],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王母望着消失的许天青,眉头微微皱起,如同一池春水被微风吹皱。她当即释放心神,却惊讶地发现,百里之内都没有许天青的丝毫踪迹,不由得心中有所担忧......
西王母回过神来,如寒霜般冷眼盯着玄奘的虚影,语气淡漠地说道:“玄奘,深谮竟敢偷袭七四九局总局高层,我劝你转世重生后,还是去一趟京海为妙,否则……呵呵,刚才那位,可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
西王母言罢,也不停留,转身如飞鸟般朝着昆仑山疾驰而去。这不仅是因为华夏掌管那个老头在缅北救过自己一命,更多的还是因为确定许天青就是那个人,而且七年之后,昆仑将是一处关键的空间节点,她不得不前往昆仑山坐镇。
玄奘望着远去的西王母,再联想到适才那空间波动,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可是看到自己即将消散的佛光,不得不心中发狠瞬间涌进深谮法师眉心之中。
“啊——”
深谮法师痛呼一声,随后倒地不起,直到日落西山之后,才猛地坐起身,喃喃自语道:“唉......这具身体......凑合着用吧......”
玄奘缓缓起身,整理好袈裟,目光透过千里之外,遥望京海,喃喃说道:“老衲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有如此伟力!”
玄奘身轻如燕,如一道闪电般朝着京海疾驰而去,而在玄奘离去之后,龙战则一脸愁苦地带着一脸沮丧的新任七四九局西蜀府分局副局长王随心来到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的青龙湖,默默地收起龙困、龙御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王随心施展领域,一边挥洒出如琼浆般的雨水布满青龙湖,一边向着龙战问道:“龙叔,龙困、龙御已逝,那群人会不会……”
龙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他实在想不明白,难道忠诚于国家、忠诚于百姓就这么难吗?为何世间会有如此之多的人选择卖国求荣?又为何世间会有如此之多的人喜欢欺凌弱者?
龙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会,但总归是要妥协的……”
王随心的眼眸猛地一缩,有一股怒火瞬间闪过,却感觉到龙战那宽厚的手掌轻轻地落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他当即强压下怒火,专心致志地修复起青龙湖……
……
……
……
京海公园中,一位面容慈祥、和蔼可亲的老者端坐在石桌前,他的左手边是淤血未消的龙隐,右手边是悠然自得坐着的许道言夫妇,以及对面那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的玄奘。
“如何?玄奘法师!”老者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却听到玄奘法师反驳道:“后生,你的确实力超群,老衲也感激你让我提前苏醒,只是你想要我佛门毫无条件地为你镇压那河南府地下的东西,老衲实难从命。”
许道言剑眉一扬,对面的龙隐如惊弓之鸟般护住脸庞,却见许道言对着玄奘怒目而视,冷冷说道:“秃驴!掌管他老人家只是好心提点你,可不是在与你商议!”
玄奘的脸色瞬间变得如猪肝一般,要不是刚才在九霄云外被你蹂躏,老衲定然要让你尝尝佛怒金刚的厉害。
“道衍,把那幅画拿出来给玄奘看看,看完之后若是还不知悔改,那我可就不介意再来一次灭佛了。”掌管的声音冰冷而又决绝。
许道言信手一挥,一幅山河社稷图便展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其上流光溢彩,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七年之后,九星连珠,壁垒大开,虫族如潮水般降临,以人类为血食;洞窟暴乱,邪祟肆虐,伤人无数;血教横行,无人幸免......
玄奘紧皱眉头,将山河社稷图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许久之后,才叹息着说道:“老衲谨遵掌管之令,即日便动身前往河南府地下洞窟坐镇。”
老者轻抚着胡须,缓缓说道:“佛门取利于民,也当还义于民,如此方能在我华夏大地立足,否则......我可真的不介意再一次灭佛的......”
老者的话音刚落,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许道言夫妇如饿狼般恶狠狠地盯着龙隐和玄奘,玄奘顿感如芒在背,当即落荒而逃。
龙隐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师尊啊,您说得对,许道言确实不会报复您,可他会揍我啊!还有,许道言,您这不是蛮不讲理吗?您儿子又不是我打伤的,分明是那秃驴啊!还有,许道言,有您这样做父亲的吗?!谁家的好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一夜成魔、一息白发?!
龙隐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圣子,可不可以......不要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