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顾霆琛鼻腔发疼,他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机械义眼残骸处传来的抽痛让眼前炸开一片金星。胸口的竖瞳状疤痕正在发烫,皮肤下隐约可见紫色纹路如蛇般游走。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护士冲进来时,却见他攥着破碎的床头护栏,指节泛白如骨。
“顾先生,请保持冷静!您的心率...”护士的声音戛然而止。顾霆琛扯开病号服,露出那道诡异的疤痕。在紫外线消毒灯的照射下,疤痕竟渗出细小的黑色晶体,如同深渊睁开的眼睛。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若曦举着紫色心脏冲进来,光芒将病房照得忽明忽暗。
“霆琛,你的身体...”她的指尖颤抖着悬在疤痕上方,紫色心脏发出不安的嗡鸣。记忆如潮水涌来——钟楼坍塌时,黑袍人消散前的狞笑,还有深渊裂缝中那道摄人心魄的竖瞳。顾霆琛抓住她的手腕,金属义眼残骸处渗出金色血液:“孩子们...双胞胎的力量...”
“他们还在。”林若曦将紫色心脏贴在他胸口,光芒中浮现出双胞胎的虚影。女儿的鳞片闪烁着微弱的金芒,儿子的星芒印记如风中残烛:“爸爸,我们被困在...一个满是镜子的地方...”画面突然扭曲,无数银质面具的倒影笼罩住虚影,“那些人...要利用我们重启深渊计划...”
病房的玻璃突然炸裂,数十个戴着银质面具的身影破窗而入。他们的胸口镶嵌着紫色晶体,晶体中囚禁着婴儿的虚影。为首的面具人摘下口罩,露出的竟是霍沉舟的面容,可那双眼睛却泛着深渊的幽蓝:“顾霆琛,交出双生星芒的力量,否则...”他抬手召唤出紫色锁链,缠住林若曦的脖颈。
“放开她!”顾霆琛的金色图腾暴涨,病床在力量冲击下碎成齑粉。然而,当他挥拳时,胸口的竖瞳疤痕突然剧痛,力量竟被面具人吸收。霍沉舟发出机械合成音的冷笑:“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深渊的一部分。”他的手臂化作液态金属,刺入林若曦的肩膀,“看到她体内的紫色心脏了吗?那是打开最终封印的钥匙。”
千钧一发之际,紫色心脏爆发出星云光芒,将面具人震飞。林若曦的意识在光芒中高喊:“霆琛,去城西孤儿院!双胞胎的星芒在那里留下了...”话未说完,整个医院开始震动。天花板坠落的瞬间,顾霆琛抱紧她滚向安全角落,却瞥见窗外的天空——无数紫色茧群正在云层中重组,茧壳表面流转的纹路,与他胸口的疤痕如出一辙。
城西孤儿院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把手上缠绕着褪色的金色锁链。顾霆琛的机械义眼残骸突然发热,视网膜上浮现出双胞胎的求救画面。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庭院里的秋千架在无风自动,座椅上残留着半块融化的巧克力——正是儿子最爱的零食。
“爸爸!我们在这里!”女儿的声音从地下室传来。顾霆琛撞开腐烂的木门,楼梯台阶上散落着星芒形状的发光粉末。地下室中央,七面巨大的镜子围成圆圈,双胞胎的虚影被困在镜面之间。每面镜子里都倒映着不同的时空:镜渊湖底的千年封印、蚀骨教堂的血色祭坛,还有...顾霆琛亲手将双剑刺入林若曦心脏的画面。
“这是记忆囚牢!”林若曦的紫色心脏化作光刃,却在触及镜面时被反弹。儿子的金紫纹路突然暴涨,在地面投射出全息地图:“妈妈,爸爸,去镜渊湖!湖底的沉船里藏着...先祖最后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镜面同时渗出黑色雾气,霍沉舟的身影从雾气中走出。
“晚了。”霍沉舟举起手中的紫色权杖,杖头镶嵌的晶体与顾霆琛胸口的疤痕共鸣,“当你接受深渊之力的那一刻,就注定成为我们的棋子。”他挥动手杖,地下室开始坍缩,镜子中的画面开始扭曲——林若曦的紫色心脏被碾碎,双胞胎的星芒彻底熄灭,而顾霆琛戴着银质面具,率领深渊大军踏碎城市。
“不可能!”顾霆琛的金色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利剑。然而,剑刃在接近霍沉舟时,竟调转方向刺向林若曦。千钧一发之际,双胞胎的虚影化作锁链缠住剑身,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用我们的星芒...斩断心魔...”
镜渊湖的夜风裹挟着咸腥气息,顾霆琛潜入冰冷的湖水。机械义眼残骸处的金色纹路照亮沉船残骸,船舱里,一具穿着古老祭祀服的骸骨怀抱宝箱,箱盖上的双生图腾正在吸收湖水的荧光。当他打开宝箱,里面躺着的不是宝物,而是一封泛黄的信,信纸上的字迹与池司恪临终前的纸条如出一辙:“霆琛,当心你身边的...”
信未读完,湖底突然震动。无数紫色触手从沉船裂缝中伸出,缠住顾霆琛的脚踝。他抬头望去,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紫色茧,茧壳中隐约可见婴儿的轮廓,每个婴儿的额头都闪烁着幽蓝光芒。而在湖岸,霍沉舟正高举紫色权杖,口中念念有词:“深渊之主,即将苏醒...”
与此同时,城市的各个角落,戴着银质面具的教徒正在集结。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顾霆琛,夺取他体内的深渊之力。而在顾霆琛的意识深处,那道竖瞳状疤痕正在不断扩张,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低语:“加入我们,你就能救回你的家人...否则,他们都将成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