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爷唱!唱你们汉人最拿手的小曲儿!\"百夫长狞笑着,一把扯开了身旁姑娘的衣带。
台下顿时传来众人对蒙元士兵的咒骂声。
就在这混乱之中,身着翠绿罗裙的一位姑娘悄然退到角落。
她的动作轻盈如猫,借着其他姐妹有意无意的遮挡,纤瘦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通往厨房的侧门后。
通过朱雄英精心设计的\"透视\"舞台,观众们能清晰地看到厨房内发生的一切——
她一进门就踉跄了一下,方才强装的镇定瞬间崩塌。
她颤抖着扶住灶台,深吸几口气平复心绪。灶膛里的火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透。
\"快!\"她突然压低声音,对厨房里的三个厨子说道,\"把前后门都用铁链锁死!把柴房里的干柴都搬来,堵住门窗!\"
老厨子手中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姑娘,你这是...\"
\"他们要屠城!\"青衣姑娘眼中含泪,声音却异常坚决,\"刚才我偷听到,他们已经在城南杀了一整条街的人...我们逃不掉了,但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老厨子二话不说,抄起灶台上的油罐就往外走。
年轻些的小厨子则飞快地解开围裙,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
\"后门的锁链最粗,我去锁!\"
台下的观众看得真切——老厨子将整罐火油泼在柴堆上,小厨子用铁链将后门缠了足足三圈,还用擀面杖别死了门闩。
还搬来沉重的米缸,死死抵住了厨房通往大堂的小门。
\"姑娘...\"老厨子突然拉住姑娘的衣袖,浑浊的老眼里闪着泪光,\"我那孙女还在大堂伺候...\"
身子晃了晃,她咬着嘴唇道:
\"我会想办法...让最小的几个丫头躲进地窖...\"话音未落,大堂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台下的观众席顿时骚动起来。一个身着儒衫的老者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折扇啪地合上:\"快走啊!怎么还...\"话未说完就被身旁的人拉回座位。
前排的朱元璋不自觉地前倾身体,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攥住了扶手。
绿衣姑娘回到大堂,在班主耳边低语几句。班主脸上的媚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绝。
\"贱人!笑啊!\"百夫长察觉到异样,厉声喝道。
班主冷冷地盯着他,其他姑娘们也停止了歌舞,只是死死的盯着蒙元士兵。
整个戏楼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突然,门外亮起冲天的火光——这是真正的火焰,被精心控制在安全范围内。
火红色的绸布从二楼垂下,模拟着火势蔓延的场景。
百夫长狰狞的面容突然僵住了,他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推开怀中的姑娘:
\"不好!中计了!\"
就在他转身要冲向大门的刹那,班主一个箭步扑上前去,双臂如铁箍般死死抱住他的双腿。
百夫长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在桌角顿时血流如注。
\"贱人!\"他暴怒地咆哮,抬起穿着铁靴的脚狠狠踹向班主的面门。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柳如是的鼻梁应声断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精致的妆容。
可她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十指深深掐入百夫长的皮肉。
\"姐妹们!拦住他们!\"班主嘶吼着,声音因剧痛而颤抖,却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为了城南惨死的张婶一家!为了被活活烧死的私塾先生!为了我们所有死去的乡亲们!\"
整个青楼瞬间沸腾了。
原本娇弱的姑娘们此刻如同发怒的雌狮——穿粉裙的小桃抄起铜烛台,狠狠砸向一个士兵的后脑;绿衣的柳青将金簪精准地刺入另一个士兵的眼窝;就连最胆小的琴儿也抓起剪刀,发疯似的捅向敌人的咽喉。
\"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走!\"班主又挨了一脚,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喷出一口鲜血,却露出凄美的笑容,染血的牙齿在火光中格外刺目:\"畜生...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台下的观众看得真切——一个士兵的弯刀刺穿了琴儿的胸膛,可这丫头临死前竟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剪刀深深扎进了对方的大腿动脉。
另一个士兵掰断了小桃的三根手指,可她硬是忍着剧痛,用剩下的手指死死抠住了他的伤口。
老厨子从厨房冲出来,看到这一幕老泪纵横。
他突然抄起滚烫的油锅,对着一个正要举刀的士兵兜头浇下。
凄厉的惨叫声中,油脂与皮肉烧焦的恶臭弥漫开来。
整个舞台仿佛化作人间炼狱——姑娘们披头散发,衣衫破碎,却一个个如同索命的厉鬼,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能用上的东西,死死拖住这些刽子手。
她们明知必死,却无一人退缩。
鲜血在舞台上汇成小溪,顺着木板的缝隙滴落,发出\"嗒嗒\"的声响,在死寂的观众席中格外清晰。
最后,火海中,老厨子艰难的爬到小桃旁边,抱起娇小的身躯,将她护在怀中。
台下的观众彻底沸腾了。先前咒骂姑娘们的人面红耳赤,蓝玉和常茂更是羞愧得低下头。
不少武将已经站起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外围的百姓中传来阵阵啜泣声。
当最后一个蒙元士兵被烈火吞噬时,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
两位姑娘手持系统商城特制麦克风走上台前——一位是吹箫的苏婉清,一位是抚琴的林月白。
随着一阵从未听过的悲壮旋律响起,苏婉清醇厚的声音传遍全场: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这独特的唱腔仿佛带着魔力,让沸腾的观众瞬间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音符。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当苏婉清唱到\"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时,她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
舞台两侧的乐师适时加入低沉的鼓点,每一声都像敲在观众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