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研究所深处传来,脚下的地面都为之震颤。
秦逵本能地按住腰间佩刀,脸色骤变:
\"殿下小心!\"
可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朱雄英已经如鸡仔般被一个巨大的身影护在身后,正是二虎。
二虎神色戒备的看着轰鸣声传来的方向。
然而带路的哨长却面不改色,只是微微侧身解释道:
\"太孙殿下勿惊,这是王大人在试验炸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次试炸了。\"
朱雄英饶有兴趣从二虎身后走出,\"哦?看来研究所最近成果颇丰?\"
哨长露出几分自豪的神色:
\"回殿下,确实如此,自从王大人接手研究所后,他便夜以继日地带领我等钻研火药之术,力求能为我大明军力添砖加瓦。\"
\"这炸药便是王大人最新的心血结晶,威力巨大,每次试炸都会比上一次的威力大一些。\"
正说着,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这次距离更近,震得屋檐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秦逵下意识抬手挡在朱雄英身前,却见太孙殿下神色如常,反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秦大人不必紧张。\"朱雄英轻笑道,\"这动静越大,说明咱们的炸药威力越强。\"他转向哨长,\"带路吧,本王要亲眼看看这些'大嗓门'。\"
哨长躬身领命,引着众人穿过一道又一道戒备森严的关卡。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钢铁特有的气味,混合着新制水泥的石灰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军工气息\"。
转过最后一道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十数名工匠正围着一个巨坑激烈的讨论
他们身旁散落着各种工具与图纸,显然是在讨论如何进一步优化炸药的性能或是解决试炸中出现的问题。
朱雄英走近,工匠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行礼。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径直走到巨坑边,向下望去。
巨坑中残留着上一次试炸的痕迹,碎石与焦土混杂,显示出炸药非同小可的威力。
朱雄英蹲下身,抓起一把焦黑的泥土捻了捻,指尖传来刺鼻的火药味。他转头看向满脸烟灰的王铁头:\"王铁头,硝化甘油的进展如何?\"
王铁头顿时眼睛发亮,搓着粗糙的双手凑上前:
\"殿下!您可算来了!\"他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俺们改进了提纯法子,现在这玩意儿炸得更狠了!\"
王铁头捂着额头憨笑,\"昨天试爆时,用量有点大了,三十丈外的观测棚都震塌了半边。\"
\"去,放个炸药在外面新建的那堵墙边上,让我看看他的真实威力!\"
朱雄英满眼放光的看着大坑,跃跃欲试的道。
\"小的遵旨!\"
\"可是殿下..那堵墙,是昨天才建好的...\"
\"无妨,坏了再建就是,我想看看这炸药的实际作用有多大。\"
朱雄英大手一挥,一脸豪气。
\"不是殿下,您误会了,小的意思是说,那堵墙昨日刚建好,可能硬度不够,要不咱们用内院的墙吧!\"
\"我看他们之前筑建的时候,还在水泥里面加了砖头和钢辊,小的也想看看这硝化甘油能否把这钢铁城墙炸塌!\"
王铁头眼中带着一些疯狂,有些期待的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看着他这爆破狂人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好!这才是研究人员该有的样子!\"
\"秦大人,回去后派人在研究所边上多建筑几个试炸墙,什么时候你们的墙能抗住这炸药,我重重有赏!\"
\"还有王铁头,今天你的炸药若是能炸开这钢铁城墙,我便兑现之前许你等的诺言!\"
说完,他不等几人回话,便走向内院的城墙。
他心里也很期待,这炸药若是能把钢辊混凝土的城墙炸倒,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城墙能挡得住大明的铁骑虎贲?
王铁头一听朱雄英要兑现诺言,顿时激动得浑身发抖,那张被火药熏得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猛地跪倒在地,声音都带着颤:\"殿下!殿下圣明啊!小的们拼了这条命,也定要把这城墙炸个底朝天!\"
他身后的一众工匠也呼啦啦跪倒一片,额头抵着地面,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谢殿下恩典殿下万岁\"之类的话。
有几个年轻的匠人甚至激动得眼眶发红,毕竟朱雄英之前可是亲口许诺过——只要他们努力,总有一天,会给他们官身,从此摆脱匠籍,光宗耀祖!
王铁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猛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
\"都别愣着了!赶紧去准备!\"他转头对身旁一个精瘦的工匠吼道,\"老李,去把咱们最新提纯的那批硝化甘油全搬出来!\"
老李犹豫了一下:\"头儿,那批货可足足有二十公斤,会不会太多了?上次十公斤就炸平了半座小山包......\"
\"多?\"王铁头瞪眼,\"殿下要的是能炸开钢辊城墙的玩意儿!十公斤?那叫挠痒痒!\"
他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咱们今天就是要让殿下看看,什么叫天崩地裂!\"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十公斤完全够炸塌这座城墙了,只是稳妥起见,还是加大了两倍的剂量!
工匠们闻言,立刻行动起来,手脚麻利地开始调配炸药。
有人小心翼翼地取出密封的陶罐,有人检查引信的干燥程度,还有人用湿布包裹着罐口,生怕一个不慎就提前送大伙儿上西天。
整个研究所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亢奋的气氛,仿佛空气里都飘着火药味。
不一会,四名膀大腰圆的士兵走出来,他们动作娴熟地抬起一块特制的厚木板,上面稳稳当当地放着装满硝化甘油的陶罐。
这几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步伐稳健,手臂肌肉绷紧,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一个颠簸就酿成大祸。
因为不小心的已经坟头长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