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简寻陪在身边。
察觉到她的苏醒,简寻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的从一旁的饭盒里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递了过去。
云欢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又悄悄抬眼打量了简寻一眼,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哥哥守了我多久了?”
“没多久,刚和疏寒换的班。”
依然是未曾改变的温柔的音调,却还是的带了几分冷淡与不虞。
“小哥也知道了呀……”
“你说呢?”
简寻淡淡的瞅了云欢一眼。
云欢吐了吐舌,又伸出手挽起简寻的手臂轻轻的晃了晃。
“这次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哥哥别担心,下次不会了。”
简寻叹了一口气。
他来到了云欢的身边,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张开手臂将云欢抱在了怀里。
“欢欢,不要让自己难过,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们会很担心的。”
他将下颌放在云欢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又带了几分沙哑,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隐约间,多了几分疲劳与难过。
云欢瞬间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
但想到自己昏迷之前的场景,云欢还是没忍住问道。
“楼温呢?”
提起这个名字,简寻的面色并不好看。
但他从来都不会将脾气发在云欢的身上。
“扔出去了。”
“?”
“他一直想进来,但疏寒不让他靠近你这里。”
“没必要的。
不是他的问题。
只是他倒霉而已。”
云欢沉默一瞬还是开口。
“我知道。
但我不喜欢他,所以我默认了疏寒将他扔出去。
欢欢,他会让你不舒服,那么不管他是否故意,我们都会将它与你的联系彻底隔离。
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云欢当然知道,因为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那节目组的录制怎么办?我大概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她一点也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里一切都是纯白的模样,也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这份不喜欢,让她看着从窗外射入的太阳光,都感觉显得有些苍白。
“节目暂停了,不过,我们应该也不录了。
录节目很累,现在你需要休息。”
“不要!”云欢直接回绝了他的建议。
“为什么?”
简寻或许是第一次听到云欢的拒绝,他愣了一下,开口问道。
“因为很好玩。
并且珂珂他们都在,我也想要交朋友。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你们身边。
哥哥,你们不能这样守在我身边一辈子的。”
“为什么不可以?
一直守着你,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负担,我们喜欢你,我们爱着你。
我们心甘情愿为你做一切事情。”
简寻急切的开口,表明着自己的立场。
“可是哥哥们都要娶媳妇的,就连玉小淮也会。
到那个时候,我就不是妹妹了。
我会是你们最大的拖油瓶。
不会有人希望自己嫁了人之后还要照顾一个小拖油瓶的。
尤其还是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事,需要人随时随地守在身边的小拖油瓶。
哥哥,不可以的。
别人会说闲话的。”
简寻听着云欢一直在说自己是小拖油瓶的话语,深藏在心底的痛意在一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心口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绵密的疼痛,恍若有人往自己的血管里撒了把碎玻璃,疼得厉害。
“你一直都这样以为吗?”
他一开口便觉得自己的嗓音哑的厉害,抬起眼,却正好对上了云欢那双黑溜溜的眸子。
云欢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毛病,看着眼前之人似乎格外难过的模样,她有些不解的开口。
“这不是事实吗?”
“欢欢……我和你哥哥,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与别的任何人结婚。
你也从来不是什么累赘,从来不是什么小拖油瓶。
你是我们的宝贝。
是我们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
你从来不是什么小拖油瓶。
不管有谁对你说这种话,你都可以拿我的话去反驳他们。
明白吗?”
简寻再次将病床上的女孩儿抱在怀里,语气里是满满的低沉。
还夹杂着几分难过与自责。
是谁在欢欢的身边一直对她说这种话?
欢欢听这种话到底听了多长时间?
以至于她现在下意识的想法就是这般……
这般格外丧气的话语。
简寻闭了闭眼,迅速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终于松开了云欢。
不愧是内娱有名的白月光,仅仅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将自己的情绪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但云欢还是轻轻松松地在简寻已然重新正常的面色之上,探到了一抹微不可察的黯然。
云欢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很不会哄人。
她也不明白简寻为什么会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如此难过。
但她并不想这般轻易便退出了这个节目的录制。
节目组,虽然很狗,但也很有意思。
这是她从小到大都很少接触过的游戏。
也是她从小到大很少接触的环境。
她还没有玩够。
她试探性的开口,还撒娇一般拉了拉简寻的衣服。
“我想回节目组,就录制一期就好,我就玩一玩,我都快赢了的。”
简寻还想拒绝,却被突如其来到达的人的声音打断。
“很想去?”
是白疏寒。
他的面上有些狼狈,指尖也微微发红,就连往日里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熨平之后才会往身上穿的西装,也多了几道莫名其妙的褶皱。
“哥?!
你这是和人打架去了吗?
你有没有受伤?”
云欢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哥哥这般模样。
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惊呼与不安。
白疏寒冷哼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恶心人的生物,声音冰冷而满是厌恶,
但看到眼前之人是自家的妹妹,心里的火气却也在不自觉间被削弱了大半。
不能对妹妹发火,不能对妹妹发火,不能对妹妹发火。
他不断告诉自己。
“嗯,别担心,没受伤,还难受吗?”
他强行做了两次深呼吸,才终于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
语气之中也重新恢复了曾经的平和与简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