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刘兰花的事？”大队长赵雷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转头看向自家老娘。
赵婶子脸色也不太好看，“国梁媳妇送我出来的时候，就见这婆媳俩鬼鬼祟祟的，刘兰花心虚的跑了。”
“柱子你去把老宋家人都喊过来，就说是我说的。”
“知道了爹。”大队长大儿子赵柱子应了一声，人就冲出了人群。
大队长看向地上哭嚎喊冤的宋老太，一张脸沉的都能滴水。
杜小莹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垂头摸着眼泪。
“你们宋家人咋就见不得二房好呢，还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
“要不是国梁从小是大伙看着长大的，我都要怀疑国梁不是你们家亲生的了，从小——”
“放你娘的狗屁，国梁咋不是老娘生的，再胡咧咧老娘撕了你的嘴。”宋老太从地上跳了起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看着情绪格外激动的宋老太，杜小莹眯了眯眸子，心底隐隐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还不等她想通，就听到了柱子的声音。
“爹，老宋家人到了。”
刘兰花一看这情形，魂都快吓没了，软着腿直接把宋老太卖了，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大队长一点都不关我的事，都是我娘非要扯着我，我真的啥也不知道....”
宋老太气得七窍生烟，朝着刘兰花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贱蹄子，老娘撕了你的嘴。”
“刘招娣！住手！这儿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大队长厉声呵斥，抬手示意周围的妇女上去拉架。
一帮女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骂骂咧咧打成一团的婆媳俩给拉开。
“老婆子，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宋老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现在还攀扯起老大媳妇了，简直是老糊涂了。”
宋老太一下子就蔫了，摊软在了地上。
宋老大瞪着眼，“老二，你就这么纵着你婆娘欺负娘，多大点事就闹成这样！赶紧把你这不懂事的婆娘弄回去，丢人现眼...”
宋国梁脑海中闪过梦中妻女被欺压打骂的画面，眼眶猩红，一拳把还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宋老大撩翻，厉声警告。
“宋国栋，你少用孝道压我，我不吃这套，以后管好你婆娘，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杜小莹心软了软，鼻尖一酸，眼眶被雾气打湿。
男人的嗓音冷厉淡漠，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宋老大吞了吞口水，不敢在看老二那满是双杀意的锐眸。
宋老头也被老二浑身骇人的气势镇住，老脸阴沉，“老二，有话好好说，对你大哥动起手来了。”
“还有老婆子，你糊涂啊！”
宋老太蔫蔫的垂下脑袋，嗓音如同破败的风箱声，“都是我老婆子的错，不关我儿媳妇的事儿，要罚就罚我吧。”
对上宋老头那双浑浊掩着精光的眼神，杜小莹心底控制不住的一阵发凉。
.....
“真是看不出来，你爹关键时刻，连自己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媳妇都能说丢就丢。”
宋国梁嗓音冰冷，“我爹那个人，打心底就是个自私自利的。”
杜小莹挑了挑眉，倒很是意外地瞥了男人一眼，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确实，要是没有宋老头在背后点头，宋老太那个虚张声势的性子，可没那个胆量。
最终，由于宋老太一口咬死——说是自己逼的大儿媳，大儿媳完全不知情，所以只有宋老太自己被罚去挑粪一个月。
最近这段时间，杜小莹每天上工前，都会准时准点地去看看她的好婆婆。
心底一直以来憋着的那口气才能稍微纾解一下。
远远就看到那道佝偻的身影，颤颤巍巍地挑着粪，眼神呆滞，一副死迷様眼的样子。
杜小莹抬手捂住鼻子，心情格外的舒畅。
二丫看着以前凶神恶煞的奶奶，现在都觉得没那么怕了，两眼亮晶晶崇拜地仰看着母亲。
她好喜欢现在这么厉害的妈妈。
她以后也要像她妈这么厉害！
宋老太呆滞的眼神动了动，一张老脸扭曲，一副恨不得把母女俩生吞活剥的可怖的丑样。
“贱人！”
杜小莹一脸嫌弃地扇了扇，“老太婆，以前你只是吃屎嘴臭，现在都被腌入味儿了，简直就一行走的大便。”
“你、你....”宋老太干瘪的嘴唇哆嗦，瞥见手上的粪水，眼珠子一闪，气势汹汹地拎着粪水就冲了过去。
“扑通——”
“哎哟~”
宋老太脚下一软，登时整个身体东倒西歪地倒了下去，那一桶新鲜的粪水不偏不倚地迎面倒了一脸一身。
“咦～”
不少人都被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杜小莹嫌弃地撇撇嘴，“老太婆，你就是想吃屎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啊——”
“呕~呕~”
张着大嘴吃了一嘴粪水的宋老太崩溃尖叫，“贱货贱货，老娘跟你没完——”
“哈哈哈....老太婆吃屎了～”
“老太婆，挑粪水，挑到了自己的大嘴里，香的吧唧嘴....”
一群半大的孩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嘻嘻哈哈的拍手叫好。
二丫笑的一张小脸通红，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时，挑着粪水的牛棚被下放的三人正好路过，低头不敢乱看，脚下的步子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站住！几个坏分子，真是晦气，就该打死你们！”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宋老太一骨碌爬了起来，抄起手边的沾满粪水的扁担朝几人冲去，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把怒火发到了几人身上。
三人脚步顿住，低垂着脑袋，头也不敢抬，脸色一片惨白。
“一群扫把星，遭了瘟的玩意，都怪你们.....”
看着无端被牵连的三人，杜小莹沉了声，“老太婆，不管什么时候，你还真是会倒打一耙诬陷别人。”
“你们别管她，快走吧，别耽误上工。”
“我看你们谁敢！”宋老太顶着满身恶臭，死死盯着她这个被鬼上了身的儿媳妇，一口老牙差点咬碎。
老二真是被鬼迷了心，纵容这恶婆娘害她老娘。
见三人无端被牵连，二丫怒了，“老太太你自己搞封建迷信被罚来挑粪，还指挥起别人来了，耽误了大队的生产，你担得起吗？”
“你们赶紧动起来，别耽误了生产。”
宋老太眼见几人快步离开，气得鼻孔呼哧呼哧的，“没大没小的贱丫头，老娘今儿就替你娘老子教教你。”
“老太婆，我可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二丫了，有本事你试试看。”
“你、你大逆不道！”
二丫叉腰，“打从你们要卖我们的那天，我就没爷奶了，以后你再敢欺负我家，我骂死你，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敢不敢。”
宋老太被气得白眼直翻，拍着大腿哭喊，“哎呀，老宋家出了不孝孙女了，大伙都来看看呐！”
“老太婆，我看你这是借机偷懒，耽误大队生产，就应该再罚你挑上十天半个月的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