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流一副卫蔽仙舟舍我其谁的模样,又想起那些有关田粟的传闻,感觉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以前她还在怀疑田粟的事迹,质疑哪有人会那么高尚,建立不世之功还从不奢求什么,但会在仙舟有需要的时候不遗余力扞卫仙舟。
她觉得这可能就是自己做不了将军的原因,她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力改变未来才想当将军的,但是景元是大家推上去公认的将军……
“呵,或许你们这类人都是这样吧,活得足够纯粹,牺牲自己成全更多的人。”
符玄似乎是自嘲一样的说道,说到此处她还不忘回头瞥视一眼景元,她不是能力不够而是自己还对待外敌的信念还不够纯粹。
“说什么呢?”
田粟看着长吁短叹的符玄不解的说道,她得住停云没事压力减小不该感到高兴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开始网抑云了?
“欸~粟哥,太卜大人这是在夸你呢,她觉得你足够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
穹用手肘戳了戳田粟腰说道,而白珩在众人头顶悠闲的翘着二郎腿,镜流也是不解为什么符玄会因为她抑郁了。
“欸~这还用你说~老古董这一生活的很累也很纯粹,几乎没有为自己活过,所以我总希望用一些玩笑让他驻足片刻,哪怕只是片刻。”
白珩在空中飞了下来,将两只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自她认识起老古董起,留给她的印象就一直都是活得很累,但不知疲倦。
他就如同黑夜中的火把,点燃自己只为照亮他人,只希望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传递火光,尽可能的活出人生的宽度。
“人生当如蜡烛,从头燃到尾,始终光明。”
“这大抵是所有人对老古董的评价了,高尚无私几乎包含了所有的美德。”
白珩似乎不遗余力的夸耀着田粟,但是可能就连田粟自己知道都没发现,她其实是在客观的陈述有关田粟的事实……
“咳,白珩,说的太过了哈,我哪有那么离谱,我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做出最有利于当下的抉择而已,哪有那么神乎其神?”
田粟对于白珩的“夸赞”却不敢接受,连忙摆手拒不承认道,这可不是田粟在故意推辞,而是他真不觉得自己没那么完美。
“明明就是嘛~”
白珩没有被敲头但还是有点委屈说道,她很想让老古董优秀自己有多优秀,让别人知道比她自己受到称赞还要高兴。
“好了,这件事也不重要,瓦尔特先生,可否出来详谈一下?”
田粟离开白珩身边走向瓦尔特说道,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和星穹列车的朋友们嘱咐,但暂时不便于与他们多说。
摈退神策府内的众人,独自带着瓦尔特离开神策府,在路人都注意不到地方停下脚步,对着瓦尔特说道:
“抱歉,叨扰瓦尔特先生带你来到这里。”
“无碍,田粟先生单独带我出来嘱咐,一定是件相当重要的事。”
瓦尔特推了推眼睛表示理解,能够让田粟如此认真对待,而且这个时候拜托他估计也是和即将开始的战略打击有关。
“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我想让瓦尔特先生秘密把罗浮的衔药龙女带上星穹列车,并且近期都不要靠近仙舟联盟。”
田粟态度极为认真的说道,只是这事在瓦尔特看来有股绑架勒索的感觉,他没有立刻答应,希望田粟能给自己个合理的解释。
“呵,有些顾虑是对的,不过让诸位带上白露是因为罗浮内部的问题,但仙舟联盟绝对不会对诸位追责。”
“……白露小姐是罗浮丹鼎司的门面,田粟先生为何在战时驱赶一位医术精湛的医师呢?”
对于田粟的解答瓦尔特并不是很满意,只是口头承诺实在没有说服力,而且他也不理解战时送走神医的举措。
“这件事牵扯太多了,如果丹恒没有回来白露自然不用离开罗浮,但是丹恒回来了,持明族一些人就想着逼他收回白露那份龙尊力量。”
“而收回龙尊力量,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田粟把问题又抛给了瓦尔特,这不是客观因素能解决的的,这属于是持明族内部问题,一旦白露脱离视线就可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离开罗浮的时候我会捎带着白露离开,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瓦尔特对田粟微微颔首说道,虽然他摸不清田粟话里的真假,但即使是假的,他也不愿拿一个孩子的生命做赌注。
战争与政治是残酷且肮脏的,但是孩子是一个世界的新生,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该成为政治权利的工具。
“十分感谢,把白露送离仙舟也是解了我的一大心病,不过我承认我也有点私心在里面。”
“白露从小就被束缚在持明族或者丹鼎司,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所以我希望瓦尔特先生可以让白露见识一下天地广阔。”
田粟袒露了自己的心声道,而他说起话来的样子颇有一番老父亲的慈爱,在他知道自己亏欠白露太多时,他就一直想着补偿她……
“你不只是一名优秀的领导者,更是一个好老师好父亲。”
瓦尔特似乎是对比田粟自惭形愧道,他好像就没田粟这个做父亲的责任心,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的家庭太过特殊了。
妻子是自己的养母,孩子是手下克隆的自己养父,而他一直在和崩坏搏命,这种家庭环境换谁都适应不了吧?
“咳,被瓦尔特先生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我是尝试着去做白露的父亲,而且现在就要送她离开,我还觉得自己不太称职呢。”
“不,你这也是为了白露小姐的安全着想,也算是……调节好了工作与家庭。”
“既然瓦尔特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再不推辞也就太不识趣了。”
田粟笑着与瓦尔特闲聊,聊着的时候往神策府回去,而刚要进门就见到金光飞驰出去,然后是穹和三月七……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田粟紧皱眉头走进神策府对里面问道,这是刚把脑袋探进去,就看到无奈站着的景元镜流和符玄三人,只是……白珩哪去了?
“嘿!老古董!”
冷不丁的一双小手搭在田粟肩膀上,语气活泼的对田粟说道,在田粟转过头看的时候,几乎与她脸贴在一起了。
“……说吧,怎么个事。”
田粟很自然的把脚步往右边挪了几下,与白珩稍稍错开些位置说道,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切,不解风情~”
“这不是知道了停云小姐得救了吗?景元刚刚通知天舶司那边,狐人的丧葬礼仪可以停掉了。”
“可我还是没听明白他们几个为什么跑出去啊?”
“老古董你先别急,天舶司觉得在被绝灭大君盯上,不说是必死无疑吧至少也是死无全尸,所以狐人丧葬礼就已经准备了大半。”
“驭空也就随口一说,说要把那些本来祭奠停云的席给退了,然后穹就说别那么浪费了,说可以用那些东西答谢他,然后驭空默许了。”
白珩难得从沉下心来舍得和田粟逐句叙述,所以田粟也很配合的在一旁听着。
“所以这几个人跑这么快是去吃停云小姐的席?”
田粟痛苦的揉着眉心说道,而跟在田粟身后的瓦尔特也是脸色一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是光着屁股推磨――转着圈的丢人啊!
“不不不,刚才穹那又收到了一份帕姆发来的讯息,他的客间收拾出来了,但是还处于废弃状态没人清理,说是要他们安排轮流值日。”
“然后三月七就提出来,谁最后一个到天舶司谁就多值日,然后他们连预备都没有就跑出去了,说是最后一个多值一天日。”
“……这都什么事啊!这么几个为了这点破事,幼稚不幼稚啊!”
“等等,瓦尔特先生,你该不会也打算参与他们这荒唐的比赛吧?”
田粟有些脑壳疼的说道,一个是速度型的命途行者,一个是濒死态逼近令使水准的星核精,还有一个自己都看不透的流光天君的人……
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为了这种幼稚的赌约大打出手,不觉得有些丢人吗?
“咳咳,我是不放心他们几个闹出些什么事,所以想赶过去看看。”
被看穿心思的瓦尔特轻咳了几声,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只是即使他再心如止水,也做不到像白珩那样在田粟面前撒谎……
“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我忙前忙后的他们都闲的搞这种比试。”
“放心啦~老古董~年轻人不气盛还能叫年轻人吗?”
白珩安慰似的拍了拍田粟的肩膀说道,而田粟也是带着瓦尔特往神策府走,毕竟列车组总不能一位代表人物都不在吧?
“大师兄,你刚才出去做什么了?”
刚才注意到田粟失去身影后也是有些焦虑,毕竟大师兄回来时间还不长,她心里还有太多安全感。
“我……”
“哈?!青雀!”
田粟刚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就见到身后的符玄一手捏碎了手中的玉兆,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很惹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