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未知来源发来警告消息，但林晚此刻顾不上太多，终端屏幕上的“暗影”信号依旧断续闪烁，林晚的手指在控制面板边缘轻轻滑过。 她没有抬头，只是盯着那微弱跳动的红点，耳边是市场团队持续传来的低语汇报。
“第四个周期结束，所有节点已记录。”
“数据正在打包上传。”
她没回应。目光始终锁在角落的小窗口上。就在刚才，那条来自未知源的“看懂了？”仍悬在对话框里，未被删除。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调查小组的频道突然传来一段极短的音频流，只有三秒。没有画面，没有语言，只有一串规律的滴声——这是他们约定的“发现突破口”暗号。
林晚立刻调出回传影像。模糊的画面中，一名队员正贴在通风管道出口，镜头对准走廊拐角。两名守卫并肩走过，步伐整齐。接着，时间显示整点零分，两人停下，与另一组人短暂交谈几句后离开原岗位。新的守卫接手，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一分钟。
她迅速翻出过去六小时的监控记录。同样的交接出现在三点整、六点整、九点整……每三小时一次，从不间断。
这就是空当。
她立刻开启“心灵洞察之镜”，凝视终端中传回的队员双眼。一瞬间，对方脑海中的信息涌入：疲惫、紧张，还有一丝压不住的兴奋。他刚记下守卫换班的时间，正准备上报。
林晚收回视线，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这是今天第三次使用能力。她能感觉到太阳穴深处传来一阵阵钝痛，像是有细线在拉扯神经。
但她没停。
加密指令发出：“按预案行动，只进核心室，不恋战。目标：数据存储区。”
命令刚发完，终端震动。调查小组回复确认码。
接下来的几分钟，主控台一片寂静。市场团队仍在追踪舆论源头，但林晚已将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暗影”频道。她把城南废弃数据中心的坐标设为背景图层，一边比对实时信号流向，一边等待下一步消息。
十二点整。
影像画面剧烈晃动了一下。通风口盖板被缓缓取下，一名队员探出身子，观察走廊情况。另外两人紧随其后，动作轻缓。他们穿着黑色作战服，身上装备极少，只背一个小型数据采集包。
守卫刚刚完成交接，红外警报系统进入短暂休眠期。这是唯一的窗口。
技术员取出干扰器，贴在门禁读卡器旁。设备亮起绿灯，模拟权限卡信号成功。门锁“咔”地一声打开。
一人迅速挡在监控死角，其余两人闪身进入房间。内部灯光昏暗，中央摆放着一台独立主机，连接着多个加密硬盘阵列。墙边还有两台录像存储设备，指示灯缓慢闪烁。
他们没有犹豫。
一人架设微型摄像头，对准主机操作界面；另一人插入便携式解码器，启动快速拷贝程序。进度条开始移动：5%、10%、15%……
林晚紧盯时间。四十秒过去了。
25%。
门外走廊传来轻微脚步声。不是守卫，而是巡查机器人，定时巡检路线正好经过此处。
“撤离。”她在通讯频道输入简短指令。
小组立刻停止拷贝。最后一秒，解码器弹出一块微型存储盘，被迅速收进防水袋。摄像头自动关闭，电源切断。
三人退回通道，重新封好通风口。整个过程耗时四十一秒。
林晚松了口气，随即调出城市地下管网图。她知道原定撤离路线已被封锁，必须改道。
手指在屏幕上划过三条路径，她选中最北侧的一条——废弃排水支线，通往旧工业区外围。这条路年久失修，监控稀少，但结构不稳定，通行风险高。
摩斯码指令发送出去：长-短-长，重复三次。这是“启用b路线”的信号。
终端收到回执。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信号断断续续。有一次，进度条直接变灰，持续十秒才恢复。林晚没动，也没问。她知道那边正在穿越塌陷区，通讯中断是常态。
直到十三点十七分，接应点传来确认消息：“目标物品已交付，全员脱险。”
林晚点了下头，立即下令：“启动一级保密流程，存储盘直接送至解析室，不得经手第三方。”
她转而调出初步解码报告。文件结构复杂，有多重加密层，但第一道防护已被破解。摘要显示，这批资料包含域外势力近三个月的行动计划、人员部署表，以及一份标注为“清流计划”的专项执行方案。
她的目光停在其中一行字上：“公信力瓦解进度已达68%，预计七十二小时内触发全面信任崩塌。”
这正是舆论攻击的目标。
她继续往下看。文件中提到一个代号“磐石”的反制项目，描述为“高威胁性技术突破”，并标注“需优先清除研发团队”。
科研团队的名字没有出现，但时间和地点完全吻合。
林晚合上报告，转向主控台另一侧。市场团队还在工作，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变化。
林晚端起水杯，水温已失了温度。
这时，终端再次震动。是解析室发来的紧急通知：“第二层加密已破译，发现关联名单。”
名单上第一个名字，赫然是赵铭。
职位栏写着：“合作代理人，负责内部信息输送与资源调配。”
林晚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呼吸没有加快，表情也没有变化。但她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短痕。
她把名单截图保存，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然后拨通一个号码。
“把这份文件送到安全屋，交给苏悦。”她说，“让她立刻组织核查，重点查赵铭最近三个月的资金往来和私人通讯记录。”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挂断。
林晚回到主屏，将“暗影”任务状态更新为“完成”。红色警告消失，进度条归于稳定。
她靠在椅背上，闭眼三秒。头痛比之前更明显了，像是有东西在颅内缓慢移动。但她没有起身，也没有叫人。
就在这时，终端弹出一条新消息。
还是那个未知来源。
内容变了。
“你拿到了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