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辆马车,数千侍卫,闻氏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虽对普通人来说,排场依旧十足,但对顶级世家来说,已经足够落魄。
秦笙笙趁着没人被闻淮序抱进马车里。
车内空间宽大,说是一个小房间也不为过,休息的榻上铺着柔软的垫子,旁边奉着瓜果点心。
除了没什么力气,跟微微摇晃的车厢外,倒没什么不满的。
闻淮序在一侧烹茶,秦笙笙躺在榻上看着话本。
“约莫要月余才到兴庆。”他蹙眉想着。
大概是真没法子将她藏在马车里。
在府中,她还能到院子里透透气,路上,总不能一直把她束在马车,关在客栈房间里。
他倒上一盏茶,放凉了些,才坐到她身边,“笙笙,喝点茶。”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秦笙笙一大跳,“你!你怎么也没个声音……”
闻淮序想到刚刚靠过来时,一眼瞥见的内容。
等她将茶水咽下去后,才开口,“笙笙若是喜欢,我也可以配合你。”
他随手将茶杯放好,俊脸凑近,眼睫轻颤,直勾勾的盯着她,“是想要我唤你姑母,还是想要我唤你阿姐?”
秦笙笙脸色陡的爆红,猛的伸手去推他,但压根没什么力气,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
“是想让我变成吃醋的妒夫,还是想让我变成觊觎主子的暗卫?”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秦笙笙改为去捂他的嘴。
掌心传来的黏腻感又让她猛的将手收回来。
“小姐,你不喜欢吗?”闻淮序歪头,“不喜欢奴这么对你吗?”
他逼近,不容她退却分毫。
在秦笙笙红得能滴血的耳垂处吹了口气,嗓音带着诱惑,“真的不想试试吗?”
秦笙笙低声道:“你疯了吗?这可是在马车上!”
“声音小点不就好了。”他理所当然。
秦笙笙还是没能忍住男色的诱惑。
第二天躺在凹凸有致的肌肉上沉睡时,外面隐隐传来喧哗声。
“为何不让本小姐上去?”
“大小姐,公子还没睡醒。”
“那你进去通报!”
骆东冷汗都出来了,“大小姐,这……这……”
“醒了?”闻淮序察觉到动静,低声开口。
见秦笙笙眉眼间还有些困倦,他又道,“再睡会,我去解决。”
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闻淮序整理好衣物,掀开帘子下车,带着火气,“怎么了?”
这附近没有城镇村落,大家都是在马车帐篷里休息。
闻月竹面色阴沉,开门见山道:“我看见清风了,表姐是不是在你车上?”
闻淮序抿着唇,没有回话。
闻月竹火了,“表姐这几日一直在你车上?你不是说送她去庄子上先走一步了吗?”
“哦,我知道了,”她回过味来,“表姐根本就没有被送到庄子上吧?你把她藏起来了。”
毕竟是同母同父的亲兄妹,闻月竹要比其他人更了解闻淮序。
他就是一头恶狼,一头一旦被他抓到破绽,就会毫不犹豫叼走猎物拖回窝里的恶狼。
一想到表姐这几日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同闻淮序同吃同住,闻月竹就气得牙痒痒。
“你真不是个东西!我要去告诉娘!”
闻淮序站在原地没动,只沉沉的看着闻月竹的背影。
他有制止闻月竹的法子,也有要挟闻月竹的把柄。
但他没动。
他不能一直将笙笙藏在马车里,迟早也是要让她们知道的。
闻淮序转身上马车,宽衣躺下,秦笙笙习惯的靠过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肌上。
还没睡一会,暖床的就被叫走了。
秦笙笙困倦的坐起身靠在马车上。
闻月竹掀帘子进来,只见娇娇弱弱的美人合眼虚弱的靠在一侧,乌发柔顺的披散而下,也挡不住衣领间星星点点的红痕。
表姐真可怜。
纵使她已经明里暗里提醒过表姐多次,表姐也没能逃过兄长的魔爪。
秦笙笙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闻月竹。
吓得一激灵,再一看,果然是闻月竹。
“表……表妹……”她尴尬的拢了拢衣领,刚把衣领拢住,抬起手时,又露出胳膊上的道道红痕。
“你怎么……来了?”
闻月竹瞧着那红痕,长叹一口气,“表姐,你受苦了。”
她捧起秦笙笙的手,“要不是我的丫鬟偶然瞧见了清风,你不知还要被兄长藏多久。”
她盯着秦笙笙晕红的脸,询问道:“兄长他有没有跟你……做到那一步?”
秦笙笙脸更红了,她社死的摇摇头,一时间只想钻进被窝里躲着。
闻月竹松了口气,“爹娘已经将兄长喊了过去,他对你做出这般禽兽的事情,估计是要受家法的。”
“表姐……你喜欢我兄长吗?”
在秦笙笙看过来时怯生生的眼神里,她补充道,“你跟兄长的事情,能瞒下来,如果你不喜欢兄长,我跟我娘做主将你们分开。”
“如果你喜欢兄长,我们就做主让兄长娶你。”
老实说,闻月竹是想让表姐嫁给她哥的,嫁过来了,就是她嫂子,她就能日日瞧见表姐了。
她哥要是敢对表姐不好,她有的是法子整她哥。
不过她哥毕竟做出了这种禽兽的事情。
如果表姐不喜欢兄长,她也会尊重表姐的选择,就算表姐想嫁给其他人,她也会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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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闻相拿着三指粗细,带着倒刺的鞭子就要往闻淮序身上打,“你圣贤书读到狗肚子了去了?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秦夫人急急拦下,闻相又道:“你拦我做甚?你难道还要护着这孽子不成?”
秦夫人虽然也气,但好歹有几分理智,“不拦着做什么?现在还在路上!”
“你这一鞭子下去,没轻没重的打得鲜血淋漓,舟车劳顿,再发高热,要是没命了怎么办?”
闻相也有妾室,但妾室生出的都是女儿,闻淮序是他唯一的儿子。
秦夫人见丈夫冷静了一些,才理了理衣摆,“换个鞭子,收着些力气,别打太狠,到地方了再收拾他。”
闻淮序跪在地上,脊背笔直,闻相几鞭子下来,他一声不吭。
脸色却渐渐苍白,后背隐约浸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