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京城。
李玉堂正坐在养心殿内,一边用着晚膳,一边观看着手中的奏折。
突然,汪沉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脸色略显复杂。
李玉堂抬眼瞥了一眼,淡淡道,“出什么事了?”
“禀陛下,秦川派了苏泷韵,连夜赶回京城,只想向陛下请求调用一些银两。”
李玉堂笑道,“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原来只是要银子而已。”
“这点小事无需向朕禀报,你自己办便是。”
汪沉脸色复杂道,“但是,陛下,秦大人要使用的银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嗯?”
李玉堂这才抬起头来,狐疑问道,“秦川需要多少银两?”
汪沉小心翼翼道,’一……一百万两……“
“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李玉堂都一改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冷,惊得瞪大眼睛。
“一百万两银子?!”
“朕知道江南近来遭遇数十年不见的大旱,各大府县的日子都很难过。”
“也有其他府县的官员向京城寻求帮助,但也不过索要个万余两。”
“这个秦川,要如此之多的银子做什么?”
汪沉回答道,“秦大人在奏折中写,他之所以要用银子,是为了实施自己新推行的两个政策。”
“一个是建立农业社,另一个是……”
见汪沉满脸费解,读起来都如此费解,李玉堂摆了摆手,淡淡道,“罢了,直接拿来与朕看吧。”
“是……”
汪沉小心翼翼将奏折,直接呈于李玉堂。
李玉堂接过奏折,低着头翻看起来。
然而,看到奏折上写的内容后,瞬间瞳孔骤然一缩,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
“这……这是……”
秦川在这道奏折上,讲述了自己建立农业社,以及成立换粮所的的两大政策。
并且将这两道政策能给官府和百姓们带来的种种好处,全都一五一十阐明。
李玉堂刚刚已经翻阅了数十份奏章,一直都神情漠然,面无表情。
然而此时此刻,看了秦川这道奏折后,才终于激动得失态,眼中闪烁起异样的神采。
“这样的政策,竟然也能想得出来?”
“这个秦川,究竟脑子是什么长的?”
汪沉听出李玉堂语气有些不对劲,急忙开口劝道,“陛下,虽然秦川直接问朝廷索要一百万两银子,确实有些狮子大开口。”
“但您当初毕竟答应过,秦川初到江南不久,独当一面,遇上什么为难麻烦之处,您都会全力支持他。”
“依奴才看来,不如就先赐秦川三五万两银子,让他好好去干,如何?”
“不!”
李玉堂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摇了摇头,激动道,“朕,给他!”
“不,一百万两实在太少了!”
“再加一百万,朕给他二百万两!”
“……什么?!”
汪沉顿时瞪大眼睛,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近来江南遭遇大旱,各个府县都受灾严重,向朝廷请求赈灾支援。
今日短短一上午的光景,李玉堂的口袋里便已经流走了不知多少波白花花的银子。
再有来索要银子的官吏,都被李玉堂毫不留情拒绝,碰了一鼻子灰。
原本见秦川狮子大开口,问朝廷索要一百万两银子的巨款,汪沉感到心惊肉跳不已。
但没想到,陛下非但毫不犹豫答应了秦川的要求,还直接翻上一倍,要给他二百万两。
这……就是偏宠么?
“遵旨……”
汪沉正要去传命户部官员拨发银两,李玉堂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住了他,“且慢!”
“汪沉,朕再另写一封家书,命押送银两的官吏,途径扬州城的时候交给李誉。”
李玉堂兴奋道,“告诉李誉,让他也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全力支持秦川的行动。”
“此外,告诉秦川,让他不要只在江宁府小打小闹,而是在整个扬州,实施他的农社制和换粮制!”
……
随着朝廷的银两发了下来,秦川的伟业正式实施开来。
陛下的二百万两,加上李誉自掏腰包的一百万两,经济方面可谓是绰绰有余。
但是,让秦川意外的是,陛下竟然特意给自己下了一道圣旨。
让自己不只在自己的地盘江宁府,而是在整个扬州,大刀阔斧实施改革。
此举的目的,秦川自然也能理解。
作为大乾之君,李玉堂必然是看出,自己这两个政策,能给百姓带来多大的好处,实施之后会引发多大的反响。
如果只在江宁府实施,那么这场革新的功劳都只归自己所有。
反之,如果在整个扬州实施的话,那么取得的一切成绩,都有一部分是扬州总督李誉的功劳。
当然,纵然秦川看出了这么一点利害,也没有丝毫不瞒,全心全意奔走于各个府县,全力组建农业社,成立换粮所。
有了李誉的支持,自己在扬州的行动才能一帆风顺,畅通无阻。
分一些功劳,又算得了什么?
……
很快,扬州各府县所有土地,都被划分为大大小小的农业社。
每个府、县、乡、镇,都根据周围农业社的数量,而设立了大小规模不一的换粮所。
秦川也将自己制定的新政策,正式颁布开来,昭告扬州所有百姓。
见到了秦川的换粮政策后,农民们大为振奋,清楚地看到了这个政策给他们农民带来的红利。
一时间,各大农业社都再不惧烈日酷暑,纷纷戴着斗笠,扛着锄头走出房间,劳动农作起来,比从前更有干劲。
当然,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农民们每日干得挥汗如雨,热火朝天,却还是干得无比起劲,歌颂秦川的仁义,称赞农社制和换粮制的伟大。
那么此举,就一定会动了另外一个群体的蛋糕。
这日,傍晚时分。
秦川正在观阅各县递交上来的农业社劳作情况。
拐爷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请柬。
秦川好奇问道,“拐爷,这是何意?”
拐爷眯着眼睛,沉声道,“这是从扬州城,送来的一封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