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前,仙幻落下身形的清虚手拉上官龙晴气势汹汹的走入殿中。
“张太虚,你这守关人是怎么当的?有人出手伤了我徒儿,你是眼瞎吗?还是当老夫死了?”清虚劈头盖脸大声骂人时候,周身盛怒气场亦如大浪拍岸,竟让在场几名昆仑山上顶尖人物都有被人遏喉之感。
“师尊莫生气,我也正与山主和几位长老在汇报此事。”张太虚立即躬身恭敬了一声。
张太虚自知有错在身,何况他所面对的又是昆仑用剑第一人,姿态当然要放低些。
“汇报?张太虚,你可知你错在哪里?”清虚直面张太虚,老仙家就差没伸手掐他脖子了。
“你错一,身为守关人却让歹人混入伤了我徒儿;错二,事后你竟未帮助她稳固心境疗伤一二;错三,我徒儿受伤,你该第一时间与我言明,还要她过狗屁的入山关?你之行事儿心不正,我本该一剑给你些教训,不过念在我徒儿路上为你说了好话,我暂且就饶你不死,我给你三日时间,你若找不出那暗里对我徒儿出手之人,我就当那人是你。”清虚话落,这座大殿穹顶就轰然一声自内炸裂开来,劈劈啪啦落下许多遮眼木屑、土石与粉尘。
“好,若三日我找不出那人来,我自当断臂给师尊赔罪。”张太虚自知理亏,更重要的是在清虚盛怒之下,他稍有行销踏错,可能真会挨上老仙家一剑,他可没有自信能够接上清虚一剑,所以干脆咬牙硬着头皮想先给老仙家一个说法,也好减少些清虚心中怒气。
“断臂?我徒儿伤的是心窍……三日后若拿不出人,你接我一剑便是。”清虚得理不想饶人。
在场几人,除去张太虚以外,没有人能够理解清虚为何会如此看重上官龙晴。
张太虚已经认错,并要自行承担了后果,清虚怎还会如此咄咄逼人?再怎么说,张太虚也是昆仑山戒律阁掌事,老仙家多少也应该念些同门情分的。
一名新弟子,资质就是再好,毕竟也没有失了性命去,何至于非要张太虚为此事赌上命。
“清虚师尊,如此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瞿信诚躬身为张太虚不平说了一声。
清虚豁的转身看向瞿信诚,一双老眼冒精光,仿若要择人而噬的一头凶兽,沉怒问道:“强人所难?你们这帮活了几万年的老不死,年龄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想对我清虚出手就来明的……对个手无寸铁,没有任何修为,十几岁的小姑娘暗中出手,说出去你们不嫌丢昆仑山的脸面吗?我昆仑山中人心中剑道何时卑劣至此了?宋天合!你这山主是怎么当的?”清虚说话时候,目光转而注视向宋天合,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杀气。众人头上大殿穹顶更是传出了吱吱呀呀似要支撑不住,就将倾覆之音。。
于昆仑山上,清虚绝对有与宋天合撕破脸皮的资历与实力,此时的老仙家看在宋天合眼中就是在借题发挥,亦是在敲打他。
宋天合看着清虚,先前面色阴晴不定的一阵转换过后,见清虚果真将矛头指向了他,立即现出一脸诚意,起身微点头说道:“还请师尊息怒,这件事儿,我们自会给您一个满意交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于宋天合心中,自己实力不济,这山主当得也是郁闷,被清虚骂成狗,也是不能反驳一二,还要厚着脸皮赔笑赔不是。
“好,我徒儿伤了心脉,需有灵药调养。”清虚总算是放松了口气。
宋天合立即看向孙正明说道:“孙掌事,去往丹院取三壶固本养灵丹与师尊。”
“是。”孙正明立即闪身离去,于他眼中,清虚师尊在昆仑山上还从未如此光火过呢。老人家那想要杀人的气势可是太骇人了。
“三日后拜师会我等你们消息,谁若有异议可以来后山北峰找我问剑,我随时奉陪。”清虚话落,拉一直只是静静站立其身侧的上官龙晴走出殿门,甚至都没给那些人脸面,让上官龙晴请安一声。即便是如此,老仙家也还是有余火未能消,他前脚牵着上官龙晴才走出殿门,后脚大殿就轰然一声倒塌了下来,虽然以殿中几位昆仑高层的修为武力这种房屋倒塌完全伤不到他们,可一片尘土暴起中,也让他们十分狼狈。
倒塌的大殿前,看着那腾空而去的师徒背影,各自动用了防御术法掩鼻而出的几人面色复杂,尤其是就站身于原地一动都未动,被道金色光幕笼罩其中的宋天合,这昆仑山主暗中用力攥紧了拳头。
瞿信诚转身看了看面色青紫,僵直挺立,一直咬牙没能发作的宋天合,气叹一声道:“这、这成何体统,清虚师尊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紫彤轻轻拍打了两下衣袖,转目看了一眼宋天合,仿若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般,一脸风轻云淡的扔下了一句:“我去为那孩子配些灵药。”便施然而去。
紫彤一走,张太虚也极少聪明了一回,说了一声:“我去查那贼人出来。”立即仙幻消失了身形。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时候谁还会愿意留下来触宋天合霉头。
而此时受了大殿倒塌动静吸引,四处跑来一众昆仑山弟子,见了眼前景象,大为震惊的同时,便有那不开眼的弟子冲身向前对宋天合喊道:“山主!山主,您没事儿吧?”
“滚。”宋天合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怒吼一声。
这一声吼让那名弟子立即遭了殃,身形飞退的同时,眼睛一翻便晕厥了过去。
众多赶来的弟子不明所以之下,立即噤若寒蝉的转身离去。只有瞿信诚深深叹气一声,摇头依旧站在原地。
而此时被清虚拉着已经御风升空远离了那座大殿的上官龙晴悄悄朝清虚摇头说了一声:“无有那人在殿里。”
“那就应该是后山那几位老王八了。”清虚肯定了一声。
“师父如此一闹也好,我想用不了几日,那人就会露出狐狸尾巴来。”上官龙晴说话转头看向那已然成为一片瓦砾废墟的大殿,刚刚殿内几人心境,她方才都一一看过了,所以她很肯定其内并无出手伤她之人。
清虚听了徒弟肯定说话,沉声说道:“好,到时候,为师一定让他好死。”
在清虚拉着上官龙晴飞落昆仑山后山北峰时候。
昆仑山外。
坐身于一驾奢华马车上的紫衣老妇突然对车前驾车的一白面中年人说道:“都是些没用废物。那小姑娘不死,以清虚的性情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避免坏了赐儿大事,就让那人去死吧。”
“是。”中年人应声道。
“昆仑较之蜀山,此代弟子还是有些好苗子的,只是可惜了。”老妇独自又悠然了一声。
“娘娘,我们是回去魔宫?还是……”中年人轻声问着。
“回去魔宫做甚?难得出来一趟,我听闻夫君近些时日收罗来的一名九尾妖狐很是能干,带我去瞧瞧,能入了夫君眼的女子,不易呀。”
“是。”
“那女子叫什么来着?”
“妖姬。”
“嗯,名字不错。”
老妇人与中年人说话间,那辆马车突然踏空而起,拉车的四匹高头大黑马身上也骤然间多出四件黑红色的铠甲,马头上更多出两支角。
这老妇人正是魔界魔神之妻,魔王之母,魔姬是也。
给她驾车的是魔神坐骑,早已修出人身,名为洪魔使的三头黑虎兽。
魔姬顺利送儿子入了昆仑山,接下来就是慢慢等待。
她的儿子行事儿从来未让她失望过。
这场由魔界发起,从妖境蔓延到凡界,此时已然侵入各仙山洞府的暗战还未能引起天界仙家人的真正注意。于魔姬心中这是极其理想的棋局走势。数万年来,天界一直压制魔界,但凡有大妖魔胆敢迈出绿茵山地,都会被绿茵山地那边的仙家人狩猎。
为了丈夫心中执愿,为了妖魔两族未来发展,亦是为了魔姬自己的长命久安,一场即将颠覆此间天下的大战已经于魔界运筹多年。
“凡界景色亦美,我最是喜欢这俗世烟火气,真是好让人期待呢。”马车上,已然站身车前的魔姬心情大好的说着,此时她已除去脸上的假面幻相,恢复了本我绝美相貌,正是上官龙晴在昆仑山前所见紫袍老妇心中的天家仙子。
昆仑山后山,山峰险峻,长有许多紫松的北峰。
成群的仙鹤鸣唱起舞飞行,似乎是在迎接它们的主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