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罗幺妹把田小霞送回田家后,田小霞犹如回到了虎穴狼窝,日子过得十分地凄惨。整天是受不完的气,挨不完的打和骂,她不知哭了多少次。她几次想离开这个家,回到罗幺妹家,只因为两位表哥把她盯得很紧,不让她出门,所以一直没走成。但她离开田家,离开这虎穴狼窝的心没死,她在等待着机会。
这天晚上,田小霞把夜饭煮好了,她捞起一碗碗面条端上桌子,挨个叫田大爹、田大妈吃饭,当她去叫正在看电视的田亮和田锋吃饭时,没想到田锋恶狠狠地说:“你叫魂呀!没看到老子再看电视连续剧嘛!跟老子把饭端过来!”
田小霞晓得他今天下午打麻将输了,心里不高兴,又拿她出气,她不敢开腔,只好把面条端过去递到田锋手上,田锋凶神恶煞地:“筷子都不拿过来,老子用手抓呀!”
田小妹又赶快跑回去把筷子跟他拿过来递到手上,田小妹转身刚想走,田亮踢了她一脚:“老子的面条呢!快点给老子端过来!”
田亮这狠心的一脚,把田小霞踢倒在地上,田小霞疼得流出了眼泪,她忍气吞声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桃屋头拿起一双筷子插进面碗里,跟田亮把面条端到了他手上。
田小霞回到灶屋里,捞起左脚裤腿一看,腿肚子上紫了好大一块,她一摸,钻心地痛,她伤心地哭了一会,便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桃屋放在桌子上,坐下拿起筷子正要吃面,田锋正好端着碗进屋来,一把将田小妹的面碗端起来,凶暴暴地骂道:“你吃个屁!给你吃了,还不如拿去喂狗,狗吃了还会朝我摇两下尾巴!你到好,吃了我们的饭,还说我们不好,我看连狗都不如!”说完,将碗里的面条走到院子里倒进了狗碗里,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还不停的朝他摇晃着尾巴。
田锋走进屋得意地说:“你看到没得,我倒跟大黑狗吃了,它还晓得跟我摇尾巴表示感谢,跟你吃了连个谢都得不到!
坐在饭桌下前吃面的田大妈接着田锋的话茬儿说:“我看也是,没良心的东西!我们收养你都不错了,你还要咋个样!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好了上巴忘了痛,不知好歹的东西!”
田小霞低下了头,泪水夺眶而出。田大爹坐在饭桌上方一言未发,只顾埋头吃面条。
田大妈用筷子指着田小妹说:“我跟你说,下次你再往外跑,我打断你的腿!”
田锋边吃边说:“千万别把她的腿杆给打断了!你们想想,要是把她腿杆给打断了,我们家不就倒大霉了,她啥子事情都不能做了不说,还得跟她付医药费,还得养着她!”
田亮端着碗走进来骂道:“她妈的!怎个一个丧门星!跑出去二十多天不说,跑回来还把家里给闹得天翻地覆!那天要不是给老汉一点面子,我才不放过哪个漂亮的妹儿呢!”
田锋吃完了面条,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唉,送到嘴边的一块肥肉,没吃成,心里真不是滋味。那小妞家肯定有钱,瞧她出手多大方,一下就给老汉留下一百元,不宰这样的主宰谁!”
说完,他又对正在流泪的田小霞花言巧语地说:“小霞,莫要哭了,只要你去她们家要回来三千块,我马上就把你送到她们家去,三千块钱不行,两千、一千都可以,只要她给钱,我们就放你走!”
田小霞没理他,仍然低着头哭泣。田锋见田小霞没理他,一耳光打在田小霞脸上:“小媲玩艺儿,给你出个好主意,还理都不理我!”
田小霞捂着脸哭着跑进了灶屋,坐在灶门前伤心的小声抽泣。
田大爹吃完了面条,放下晚说道:“我说你们还是讲点良心嘛!人家与我们一不沾亲,二不沾故,好心好意把小霞给送回来了,你们没有向别个说句感谢的话,还要刁难别个,别个没有计较,走时还给留下一百块钱,这样的好人真是打着灯笼火把都找不着!人啦,活在世上要有点人味,要讲人话,要做人事!可别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田大爹说完,站起来气愤地走出了屋子。
田亮说:“拿了别人的手软,吃了别人的口软,看来这话一点不假。瞧,老汉, 人家给了她一百块钱,一个劲地说人家的好话,真是感激不尽,就差点没跟别个磕头作揖了!好人,大大地好人!”
田锋没好气地:“好人,我看他是个傻人!人家把钱都送上门来了,他都不晓得挣,放着大钱不要,眼睛只晓得盯着那点小钱!像他这样做人,我们只能跟着他受一辈子的穷,当一辈子的穷光蛋!喝一辈子西北风!”
田大妈说:“你们两个少说两句,这两天你爸脾气坏得很,莫要惹他,要不到时候他一发起火来,不跟你闹得天翻地覆才怪了!”说完,她对灶屋头的田小霞大声喊道:“快点出来把碗端进去洗了!”
田小霞在灶屋里听见田大妈的喊声,擦掉泪水,走出来收拾桌子上的碗和筷子。
田锋对田小妹说:“把碗洗了,跟老子烧锅热水,我要洗澡!”
田小霞将桌子上的碗和筷子收拾在一起,端着碗,拿着筷子走进了灶屋。
田小霞站在灶前,想起今天自己从天亮一直忙到现在,不仅被他们打骂,到现在连晚饭都还没吃,想起来就伤心落泪。
她恨死田家了,她恨不得杀了他们才解自己心头的恨。她在心中暗暗骂道:“你们这么坏不得好死!我早晚会离开你们田家,等我田小霞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我非报复你们不可!”
她感觉肚子有点饿,想下点面条吃,可一看面条没有了,她见中午剩了半碗稀饭,便端起稀饭从锅里舀了点面汤对上吃了。
她洗完碗筷,又替田锋把洗澡水烧好。喂完了猪,她才回到自己那间柴草屋里去睡觉。
田小霞躺在床上,暗自流泪,久久不能入睡。她想起了罗幺妹,想起了罗幺爸,她非常想念在罗家度过的快乐日子。她想来想去,决定要再次逃出田家,去罗幺妹家,打死也不回这个可恨、讨厌的家。
等到夜深人静了,她穿好衣服,下床穿上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轻轻地打开门,探出头去朝院子里看了看,没有动静,才悄悄地走出屋,关上门,快步朝大门走过去。
她走到大门前正要开大门,才发现大门上了锁,打不开,她想起大门旁边的铁林巴围栏有个洞,想从洞里钻出去,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口前,没想到洞口也被堵塞上了扎人的刺。
突然,院子里的灯亮了,田小霞回头一看,田锋光着上身,穿个三角裤站在他屋子门口望着田小霞哈哈大笑,他笑了一会,厉声骂道:“你她妈的想跑,没门!老子早就晓得你想跑,一直盯着你的!你她妈的要是跑了,我的这笔生意不就完了吗!跟老子滚回你屋头睡觉去,你要是敢再跑,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田小霞看到田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害怕极了,她赶快跑回了自己屋里。田小霞关上门后,靠在门上气得浑身发抖。她气愤地轻声骂道:“田锋,你这么坏一定要遭到报应!一定不得好死!”她骂完后,心头好受了些,便走到床前脱完鞋和衣服,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