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苗见陶芹面色奇怪,也不吃饭了:“怎么了妈?我妈是提了嘴三苗订婚的事,但是说还没影呢,我就没问下去。”
陶芹就把昨天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应该昨天晚上你在这吃饭的时候就跟你说的。我估计那阿华就是要跟三苗订婚的那个男人!”
“什么烂臭的男人,他家不想娶,我家三苗还不想嫁呢!在林家丽身边跟条狗似的,哪配得上我妹妹!”
徐二苗气得饭都吃不下了,之前赵卫东结婚,她也在场,当时就觉得那个阿华神经病。
“妈,你能不能明天陪我回家一趟,我要跟我爸妈好好聊聊,如果是误会,那最好。如果真是那个阿华,我绝对不会让三苗嫁给这个狗男人的!”
陶芹当然愿意陪小儿媳走这么一遭,三苗比起二苗来,跟自己认识的时间更长,她也不愿意三苗掉进狼窟。
第二天,当婆媳两人来到半山腰的徐家时,二苗妈惊得手里的菜都掉了:“亲家,二苗,你们怎么回来了?”
徐二苗心中有事,没跟亲妈寒暄,直入主题:“妈,上次你说的,三苗的婚事,你再跟我好好说说。”
二苗妈更奇怪了,但还是把事情慢慢给说清楚了。
二十多年前,二苗妈刚搬到山上,家里穷得厉害,就经常在山上寻摸点吃的。
一天,她怎么也找不到什么吃的,一咬牙,朝着山的深处走去。在寻摸吃食的过程中,她突然听见有一阵隐隐约约的求救声。
阿苗妈心善,她知道这肯定是有人不小心遭了难,于是循着呼救声走去,看到了一个男人躺在斜坡下面,腿上都是血。
费劲救了男人,把男人送到了村长那,二苗妈就走了。
过了一段时间,村长给二苗妈送来了五块钱,说是男人的谢礼。
对于当时的二苗家来说,五块钱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们很感谢男人,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把这件事忘了。
就在去年年底,家里年景好了,二苗妈禁不住三苗的撒娇,母女两人带着大苗的媳妇一起进城去逛逛。
谁知就这么巧,遇到了当年的男人。其实二苗妈已经把男人的长相给忘了,可男人没忘啊!
看着徐三苗的脸,男人试探着询问,两个人就这么相认了。
男人很高兴,就说当年走得太匆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了徐三苗作为报答。
二苗妈惊喜不已,但理智尚存,不敢直接应下来。
自己女儿一个村姑,哪配的上人家大有前途的儿子呀!
谁知,男人并不死心,之后就经常带着儿子上山来看望徐家。
本以为男人是一时冲动,但现在看他的表现,是真的想跟自家结为亲家,二苗爹娘就慢慢松口了。
其实,就在今天,男人一家三口会来徐家定亲。
“妈,三苗定亲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喊我一声呢!”徐二苗埋怨道,如果真是那个阿华,妹妹就要遭殃了。
二苗妈也委屈:“你年初二过来,眼睛下面都是青黑的,妈知道你肯定累坏了。况且当时,妈也没同意这事呢,也就上周末才同意的。定亲又不是结婚,我折腾你干嘛。”
眼看母女俩各自都委屈上了,陶芹赶紧打圆场:“亲家,二苗是心疼三苗。对了,说了这么久,那男人姓什么,儿子又叫什么啊?”
“那家人姓陈,跟三苗定亲的小伙子叫陈叔华。”
看来,确实是阿华了。
“亲家,家里其他人呢,你把他们都喊过来,我有话要说。等我说完,你们再商量要不要定亲吧!”
“二苗爹跟大苗都在村口等着男方,其他几个都在屋后面翻地,今天难得天气好,得松松土。我现在就去喊他们。”见陶芹不像是在开玩笑,二苗妈心头一跳,赶紧去找人。
徐二苗知道自己刚太激动了,咬着嘴唇说:“那我去村口找爹跟哥。”
婆媳两人来徐家是走的小路,所以没看见徐家人。
不一会,二苗妈就带着人回了屋。其中有个陌生女人陶芹没见过,二苗妈介绍是大苗媳妇。
徐三苗知道今天自己要定亲了,脸上带了点羞涩,跟陶芹问好。
二苗去村口得有段时间,几人就坐下来慢慢说话。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徐二苗带着徐父跟哥哥回来了。
陶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严肃地请徐家人坐着,从赵卫东跟林家丽的婚宴开始说起,最后说到了前两天魏三丫到胡同来找人的事。
说完,停顿了好一会,给徐家人一点接受的时间。
徐三苗脸上血色全无,连嘴唇都变得苍白,失魂落魄地坐着。
二苗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好好的女婿,怎么是这种人啊!
二苗爹解开了颗外衣扣子,从口袋中拿出准备招待亲家的纸烟,自顾自抽起来。
大苗夫妻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个发展,带着五苗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徐二苗站起来打破了满室的沉默:“爸妈,我们把知道的都说了,三苗不能嫁这种人,他们家太欺负人了!”
二苗妈还带了点希望:“如果跟三苗定亲的,就是你们嘴里说的那个阿华,我们做父母的,肯定不能昧着良心卖女儿。但是,说不定就是名字相似呢?”
这倒是也有可能,徐三苗眼里渐渐有了光彩,内心不断恳求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在被娘喊进屋的时候,她还在憧憬未来的幸福生活,现在要她相信大娘口中的事实,她实在难以接受。
二苗爹同样不想相信:两个女儿都嫁了城里人,村里不知道有多羡慕他。
“还是等等吧,说不定是两个人,咱们白担心一场。”
见爹娘都不想相信自己的话,徐二苗心里的火立刻就上来了。
陶芹看见小儿媳的脸色,就知道她要发火,抢在前面说道:“好,那咱们就等着,看是不是同一个阿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