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还是赵夏竹第一次坐马车。
马车大概能容纳三四人,装饰朴素。
赵夏竹坐在里面,后背靠着车壁,感受着马车的舒适度。
怎么说呢,肯定比牛车坐起来更舒服,速度自然也是更快,可是走到地面不够平整的地方,也是一颠一颠的,就和小朋友坐摇摇车一样。
只是马车里面没有扶手和栏杆,她得靠双腿死死抵住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
马车一路往赵家村而去,等到要到村口的时候,赵夏竹让车夫停了下来,她则跳下了马车让车夫回去。
坐着马车回去太招摇了,她可不想给村里那群媳妇婆子添加新的话题。
车夫见赵夏竹已经下了马车,也没有执意要他将她送到家门口,便驾着马车回去复命了。
赵夏竹独自往前走着,没走几步,就见一抹身影冲她跑了过来。
赵立新远远看见一辆马车过来,他正好奇的看着,就见二姐从马车上面下来了,然后马车就离开了。
“二姐!”等到马车离开,他才往赵夏竹这边跑来。
“立新,慢点跑。”赵夏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二姐,你可回来了。”赵立新停在赵夏竹面前微微喘着气。
“走,回家再说。”赵夏竹摸摸他的脑袋。
姐弟二人往家里走去,走到村子榆钱树下的时候,几个妇人婆子正在那里闲聊,赵夏竹和她们打过招呼,便带着赵立新回家了。
见到赵夏竹回来,赵春兰顾不上手中的针线,直接跑过来将她抱住。
尽管今早孙掌柜已经让人来家里替赵夏竹报了平安,可是没见她,心里始终不踏实。
如今看见她回来了,赵春兰忍不住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她经历了什么。
“大姐,我没事。”赵夏竹被赵春兰的拥抱搞得怔愣起来,片刻之后,她嘴角扬起笑容,拍拍她的背脊安慰着。
赵春兰听见赵夏竹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又松开她,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受到半点伤害,这才放开她拭拭眼泪。
“瞧你,不过是一夜没见,就这般,若是以后你嫁人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周金花不知道内情,只当是两姐妹感情好,不由得打趣起来。
“哎呀,娘……”赵春兰被亲娘打趣,又羞又恼,走过去拿着布料快速缝了起来,全当撒气了。
“回来就好。”赵玉桓走到赵夏竹面前,打量着她,见她安然无恙,冲她点点头。
“让你们担心了。”赵夏竹说道。
赵立根也走了过来,看着赵夏竹没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忽觉男女有别。
为了避免尴尬,抬起的手只好往上举起,假装伸了个懒腰,“夏竹去休息休息吧!”
他不知道这个妹妹被绑走后经历了什么,但见她神色无碍,身上衣服也完完整整,应该是没有受到伤害的。
他和小叔一夜未睡,二人聚在房里等焦急的等着消息,好在,天亮的时候,孙掌柜的消息也来了。
听到她被救出来了,他们二人才敢松了口气。
赵爷子看着平安归来的孙女,冲她点点头。
赵夏竹不明所以的看向赵玉桓,似乎在询问,爷爷知道了吗?
赵玉桓冲她点点头,表示爷爷知道了。
赵夏竹冲赵爷子会心一笑,便去和李婆子说话了。
这个家里,其实只有李婆子和三个小的不知道实情。
昨天周金花感觉到了赵春兰的异样,没有当着众人的面问她。
等到母女二人睡觉的时候,周金花才从赵春兰嘴里套出话来。
尽管她也着急,可是也只能这样干等着。
为免李婆子担心,她也只能让赵春兰该做什么做什么。
直到看见赵夏竹回来了,她悬着的心才落下。
周金花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赵夏竹,发现她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等到吃过晚饭,赵春兰就拉着赵夏竹出门走走消消食。
赵玉桓明白这是春兰想问问夏竹被绑的事情,便跟着走了出去。
“等等我,我也去。”赵立根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三个小的也想去,都被周金花喊住了。
她知道几人的想法,因此三个小的并不适合跟着去,否则回来说了什么,李婆子不得急上一急。
眼见没有其他人,赵春兰急忙问道:“夏竹,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夏竹这才将被绑后的经过说了出来。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赵春兰听完,连忙双手合十冲天空拜了拜。
“没事就好!”赵玉桓长舒了口气。
“太惊险了,要是被抓住了,衙役也没来,那可怎么办?”赵立根心有余悸的说道。
“大哥,你乌鸦嘴,赶快呸呸呸!”赵春兰忍不住捶了赵立根一下。
“阿?”赵立根先是一懵,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对着一边“呸呸呸”起来。
赵夏竹笑着摇摇头,是呀,如果当时自己被抓住了,而衙役又没有来,她该怎么办才好?
还好还好,她没被抓住,而衙役也来了。
几人迎着夜色往回走去,却不知道旁边的草丛里面还有一个人。
赵天越不是故意偷听几人说话的,而是他正好在草丛里面找草药,一不小心就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看着几人离开,又等了一会儿,赵天越才拿着一把草药出来往家里走去。
“天越,怎么才回来?”玉娘说完,忍不住咳嗽两声。
“娘,我去找草药了。”赵天越将手里的草药放到盆子里面。
“快来吃饭,不然都凉了。”玉娘将盖住饭菜的罩子拿开。
“好。”赵天越洗了手,走到桌前。
饭菜很简单,两个素菜一碗杂粮饭。
赵天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些并不能吃饱,但是他从来不说。
他从记事起,就和娘相依为命,后来娘遇到了继父,就带着他嫁到了赵家村。
继父待他尚可,后来娘和继父又生了一个妹妹,只是生妹妹的时候,娘伤了身子,落下了病根。
而继父一直想要一个儿子,眼见娘不能生儿子了,就渐渐不再提这事了。
只是,他能感觉到,继父和娘之间,有了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