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兵士们挖好了地基,用巨木夯实了基础,齐钰把一旁堆放的河滩石和山脊石,一股脑的丢了进去,掺了砂浆的水泥浇灌进去后,齐钰又用木铲一次刮平整:“好了,等明后天凝固了再看看效果。”
林奉鹿那里已经伐木搭营,构建营区外的鹿角栅栏,连营区里都搭起了简单的望楼。
晚间,齐钰把所有的班长喊到营帐前,做起了第一次整训的训前动员,齐钰不怕士兵跟不上进度,而是怕士兵的思想跟自己不同步。
齐钰要的是一支敢打、能打,同时知道为何而战的队伍,而不是一群骄兵悍将,更不是乌合之众,要有铁的纪律,钢铁般的意志,不屈的精神。
所以齐钰决定和现代军队一样,每个基础的连队里,都设置一名指导员,而这批人既是自己的亲信,也是思想和品格最优秀的一批人。
目前虽说按照现代军队来编织训练,但是将来依旧沿袭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为下步扩军做准备,目前自己的人马全部算起来都不足一个折冲府的编制,所以在临训前齐钰临时做了调整。
每个班由士兵推荐推举出一名副班长,这样一备一的编制在下步扩军时,能随时由班副带五名老兵,搭配五名新兵一带一的完成扩编。
而十个班长轮值排长,由士兵推选做的好的前三名,成为暂代排长,在六个月的轮训后大家没有异议,就可成为正式的排长。
晚间的会议,齐钰开到很晚,对于没读过书,不认得字的奴隶来说,简明扼要依然让对方充满了疑惑,这使得齐钰不得不开始考虑,办夜校加强文化学习。
士兵散去后,齐钰在营帐里点起油灯,又开始凭借着记忆和现在的书籍,编写汉语拼音,和标注千字文百家姓的拼音版。
而为了更好的提升士兵的思想,把一些士兵守则和军规,套用到一些合适的军歌里。
虽然和这个时候的曲调有些不协调,但是在齐钰看来这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作为乞儿和奴隶来讲,音乐和歌舞是高高在上的云端之物,别说欣赏和鉴别,听过曲子的乞儿都是站在离美好遥不可及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齐钰一身作训服,第一个站在作训台前,看着护卫把象征太子之位的龙旗高高悬挂起来,和龙旗并列的是一面翻飞的红色军旗。
齐钰没有听从果儿的建议,而是自己设计了一面红色的旗帜,在旗子上一圈云纹里,是一个硕大的齐字。
这在齐钰看来旗帜是一支队伍的灵魂,士兵们将永远追随着旗帜,跟着旗帜的方向冲锋,而自己的军旗就是这支队伍的图腾。
看着队伍集结在一起后,齐钰又拿起了树皮做的大话筒:“从今天开始,为期六个月的军训开始了,我希望你们能坚持下来,把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士兵,也希望你们记住今天,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们将开启不一样的一生,努力吧士兵们,为了更好地明天奋起拼搏吧!”
齐钰的话很短,但是带给士兵的信心很足,看着一个个逐渐抬起来的胸膛,齐钰在台上猛地高高举起拳头:“为明天全新的自己努力!”
队伍被依次带开,所有的归宁铁骑,和最早组成的乞儿军阵也投入了新的作训。
齐钰在场地里来回的奔走,不停地纠正着错误,时不时的停下做起示范,远在营区帐篷前的张庭禾与端木横,新奇的看着校场上的士兵。
张庭禾指指不远处的一个队伍:“昨日还是低头弯腰的奴隶,今天就懂得昂起胸膛才是做人,呵呵呵~”
端木横叹了口气接话道:“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成为奴隶不是他们的错,是这个国家错了,没有给穷苦人一个勤劳就能吃上饭的可能,也没有给穷苦人,一个靠努力就能转换阶层的机遇。”
张庭禾也不禁感慨道:“西邙一举灭了西域十几个国家,几十万人成为了奴隶和任人宰割的生灵,这不是国家的错,是他们生错了时代。”
话音还没落下,身后传来声音:“不是他们生错了时代,只要这时代还有如你我这般,为了明日去争取的人,就没有错的时代,今日的懦弱不代表明日,今日的强大也不会成为永远,只要我们还再努力,还在为了明天去反抗,去壮大自己,那就不会有生错的时代!”
二人回过头,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激昂的荆素,张庭禾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希冀,端木横拍拍荆素的肩膀:“怪不得你能和谭公说你将是最强大的种子,对,只要我们还有抗争的意识,这个时代就不会错。”
荆素看向校场里的齐钰,说道:“殿下说,我们是这个时代最璀璨的星空,我们会被这个时代铭记,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受苦的人。我看了殿下送给谭公和陆公的书卷,太了不起了,我们是为了全天下受苦的人,我们是同行者先驱者,也是这个时代被历史铭记的人!”
齐钰这一天下来,嗓子都喊得有些嘶哑,坐到自己的营帐里草草的吃过饭,喊来荆素,把自己写的医护兵筹建的册子递过去:“这个和军队一起筹建,以后除了参加军事训练,还要参加医护救治培训,目前战场救护我来教。后面医师到了再把战地流动医院建起来。”
荆素拿着小册子看了半天,有些疑惑的问道:“让我负责筹建?”
齐钰没好气的,指指桌子上一堆文案:“兄长啊,帮帮忙,我忙不过来了啊!”
荆素呵呵的轻笑变成了哈哈大笑,指着齐钰道:“你都是自己找的,你不会先把各方面的人,挖过来再开始设立各部门啊!”
齐钰抱着拳头拜了拜:“你就是什么都懂的人才,无双国士舍你其谁?能者多劳,拜托了啊!”
荆素有些自得的眨眨眼睛:“我身边人才也不少,要不要?一瓶好酒都给你划拉过来!”
齐钰假模假样的站起身来一躬到底:“兄长大恩无以言表,只有一礼以谢之啊!”
荆素向一旁一闪躲过谢礼:“别,还是聊聊一瓶好酒的事情吧!呵呵呵呵,好了,我这就安排人回西邙,这次我也是先来看看,家里不少人还在等消息,正好一起过来,不过你可得养着啊,嘿嘿,有医师,有工匠,有大儒学士,屠夫商户青楼女子。还有不少军队里的义士,这些年里和我并肩反抗西邙暴政,可以说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
齐钰郑重地搭起荆素的手臂,言语深沉的说道:“必不负所托!”
荆素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原来有四五千人,可越来越少,如今只剩下了一千多人了。”
齐钰指指帐外的盐湖:“那有银子,不过我还能找到和他一样的来钱门路,人再多也不怕,去安排吧。”
荆素点点头走出营帐,回到自己住处后喊来随行的家兵:“荆拾你和拾伍回一趟西邙,把藏在穹谷里的人都转移过来,还走我们来时的关系,多给些银子,这次人太多,别因为钱财的琐事造成麻烦。再说了对方也是拿来走关系打点,要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谁会担这么大风险!”
荆拾双手抱拳:“知道了公子,我和拾伍收拾一下马上就走。我们不在家你自己多保重。”
荆素站起身拍拍荆拾的手臂:“你也是,一切以自身为重。别犯险。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