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筹备很快结束,齐钰从工坊定制的物品也装车送了过来,齐钰展开看了一眼很满意的点点头,从遮阳用的到夜间保暖的,还有数桶的用来降温制冰的硝石。
最重要的是齐钰设计制作的军用多功能的水壶,锰钢的工兵铲也能冲压成型量产了,这两件物品的配发,让齐钰感觉比盔甲和战刀还具有意义,这才是生存的保障啊。
十天后,齐钰在校场带着全体官员将士对着军旗宣誓,这是出征前最为重要的仪式,同时也是让士兵和将领树立集体观念的重要一步。
一身作战服的齐钰站在高台之上,侧身面向高大的旗杆,随着军鼓的鼓点起伏,四面八方鼓同时被手臂粗的鼓槌重重的击打而震动,厚重的鼓声伴着鼓面的轻颤,发出心跳般的“咚咚”之声,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校场,让暖阳下的大地上充满了庄严肃杀的气氛。
两位旗手四位护旗卫士,一身戎装手捧旗帜,随着鼓声的起落,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上旗台,齐钰从腰间“刷”的一声抽出指挥剑,一声高喝:“敬礼!”手间的指挥剑猛地靠立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下方的将士、官员也在一瞬间,将手掌握拳砸在自己的心口。
暖阳晴空之下,被风吹起烈烈震响的大旗冉冉升起,那一抹映红,仿若点在人们心间的烈火,升腾而起却经久不息。
齐钰的声音高昂而庄重,一字一句的砸在人们的灵魂之上:“你们承受磨难,忍受艰辛,是为了在这不公的世界里找到生存的意义,那么我来回答你,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如纸应有不屈之心,靠双手去奋斗,靠思想去坚持,看到那飘扬的旗帜了吗?跟着他去找到全新的自己,跟着他去拼杀一个崭新的明天。”
台下的将士抬头看向那飘扬的红,正如军队的称号一样“烈风”,这旗帜正是这天穹下烈烈震响的风。
齐钰的指挥车,是添了减震后的四轮双马的箱车,里面的空间很大,果儿和吴夜带着小糖糖也挤进了齐钰的马车,而齐钰则坐在书案的一侧,不时的在地图上标注这什么。
荆素好似不习惯车厢里的脂粉气,在驾驭的位置上,和吴昼涂廉说着自己游历的故事,吴昼不善言语,涂廉又是个守礼的秉性,这让听不见“哇偶、真棒”的荆素,讲起来实在没了兴致,懒洋洋的靠在带着背枕的驾驭座位上,拿起酒囊喝了一小口:“涂廉,他们为啥叫你小萝卜啊?”
涂廉拱着手回复道:“好叫先生知道,涂廉自小柔弱,因为长期衣食无措,所以头大身子小,所以大家也就喊我萝卜头,这是跟着殿下后才能吃饱穿暖,把身子调理正常。”
荆素敲了涂廉一下:“人不大,礼大规矩大,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应有的样子,这样不好。”
涂廉也不反驳,歉然的笑了笑,搞得荆素也不好再说什么,很是无趣的自己提壶喝着小酒。
齐钰出了军镇队伍开拔进入琅邪县城,车队马队浩浩荡荡的一眼望不到边际,士兵在庆国并未着甲,而是一身素袍一人双马,所有的甲具此时都被打包整理装入驮车。
上百的驮车,几千匹战马,三千多名精壮的汉子,这让琅邪县的县令县承惊惧不已,连忙带着县尉和衙邑赶上前接驾,齐钰的车队未做停留,只有护卫上前告知,殿下要去景国祭拜友人,已上书陛下恩准。
县令和县承望着远去的车队,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来,殿下在此修整,却从不和地方上有任何的接触,即使是采买,也都是通过洛氏在州城的商队大批量的采购,而后期更是自己配备了专门的养殖场,开垦了大片的土地。
那比县城规模还大的军镇,自从初来时前去拜望之后,后面每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而京都里要自己刺探殿下的信息,也只能把自己眼睛能看到的书写一番,而派去军镇的密谍和护卫也是有去无回。
可以说近在眼前却远如天边,别说查殿下的底细,要是殿下真的计较自己派出护卫前去秘查,那估计自己也会遭殃吧!
齐钰的车队人马一路穿越县城、郡城、州城、画了个弧线转道边城,沿途上无数探查的视线都被隔绝在外,有试图夜探宿营地的好手。
第二日,也被剥去衣物悬挂在营去帐空的树林边,连续几日的行军,再接到皇城旨意的时候来到了边城,看着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传旨公公,齐钰客套的让人将对方接到营帐:“颜公公,又见面了!”
颜慈定睛看着熟悉,而又带着疏离的太子殿下,拱手施礼“见过殿下,一别年余了,殿下身体可好?”
齐钰笑着点点头:“一切都好,我母后身体可安康?”
颜慈轻笑着向京城方向拱手道:“皇后娘娘身体很好,就是惦念殿下,时不时的会站在窗前远眺!殿下托我带去的贴己银子,娘娘很是高兴,却又心疼殿下,来时娘娘托我带来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和补品,还交代了让您保护好自己的身子,素衣给您画的画像娘娘总是捧在手里,可一看到您半白的头发,就会伤心落泪!”
齐钰望着京都的方向,嘴里喃喃的说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齐钰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颜慈怔怔的看着齐钰,心里赶紧记下殿下言颂的诗句,这回去后一定念给娘娘听,那时娘娘得多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