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自身确有诸多不足,难以服众,唯靠私人关系,而这无法驾驭锦衣卫大局。
于是,他默默立誓,必勤勉以求进步。
\"候仁,西城千户所千户。”
\"石奎,巡查千户。”
\"刘独峰,巡查千户。”
石奎与老瘸子主动请缨巡查千户,他们若愿,何处不是霸主?若驻守千户所,反成束缚。
沈严亦不愿他们陷于冗务之中。
\"魏廷,北城千户所千户。”
\"蔡未,南城千户所千户。”
名单宣读完毕后,有人欢喜雀跃,因职位提升而非降职,皆因才德兼备,清正无私。
另有人面色惨白,颓然倒地,显然为章壁、宋健旧部。
沈严果断下令逮捕这些倚势妄为之人,囚入诏狱,此地仿若炼狱。
即便再清白的人,进去后也免不了重伤,更别说这些人满身污点。
处理完事务后,沈严发现千户位置仍有多余。
按邬思道建议,可暂不填补,必有大人物来访。
果真当晚,英国公张英便自行前来,笑容满面。
\"南召将士带回些玉器珍玩,你若喜欢,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张英穿着白色纱裙,举止如大家闺秀,谁也不知她是军中圣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直说吧,国公是想安排人手?\"沈严接过玉石道。
\"嘻嘻,知我者,沈相公也。”张英笑意盈盈。
\"我部下退役,帮我安排个职位。”
\"你们关系如何?\"
\"小时他是我的弓箭师父,百步穿杨。
现在年纪大了。”张英挽住沈严手臂撒娇:\"给我安排一个吧。”
沈严愣住,随即答应明日让他报到。
刚送走张英,**随后到来。
\"老哥,还有空缺吗?\"
\"锦衣卫指挥佥事空着呢,有合适人选吗?\"
\"千户、副千户就行。”
\"好。”沈严点头。
\"指挥使大人,你如今有贵人气度了。”
沈严命阿碧备酒菜,叫来邬思道作陪,**对这位奇才幕僚十分恭敬。
东厂厂督 ** 的威名早已传至江南,他与邬思道同乡,几杯酒后便相谈甚欢。
“韦公公,今日方知世人对您的误解有多深。”邬思道感慨道。
初识虽浅,但他阅人无数,深知自己的判断鲜有偏差。
原以为**冷酷无情、手段毒辣,今日一见,却令他刮目相看。
“邬先生或许不信,我虽做过不少事,但亦护过不少无辜之人。”**亦觉遇知己。
“世人骂我伪善,殊不知那些被整治的人,背后比毒蛇还狠。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从不奢望世人懂我,也不在意。”
邬思道点头,确信**所严发自肺腑。
“别这般扭捏。”沈严笑着打趣。
“对,喝酒!今日结识邬先生,当痛饮一番!”**亦开怀。
随后三人谈及锦衣卫的空缺职位。
“兄弟,官场险恶,你即将知晓。
那两席位,是秦富贵和一位吏部侍郎推荐来的。”**笑严。
“如牌局,小牌也可能扭转乾坤,需给予甜头,不然让人干着急却不给好处,怎能行?”
沈严深谙此理,手下效命,不过是为了前程荣耀。
接着话题转向锦衣卫指挥佥事,这是三巨头之一,沈严至今未定人选。
**看向邬思道:“先生以为何人最宜?”
邬思道抚须而笑:“依我看,此职若用于投资最为妥当。”
\"如今,你兄弟二人分别执掌东厂与锦衣卫,更有英国公和六扇门相助。
地位显赫,无人能撼动。
然而,稳固根基仍需努力。
此时以职位为资本进行布局,是最明智的选择。”
沈严与**听罢,眼中顿现光芒:\"还请先生指点。”
\"韦公公,内阁之中,你可有助力?即便如今深受圣上信赖,但真正掌控朝廷内外的仍是内阁。
幼帝登基,内阁权势必更强大。”
邬思道严辞犀利,直击要害,这也是**近来深感忧虑之处。
\"故而在内阁寻觅盟友,乃当务之急。
此盟友须品行端方、能力出众、潜力巨大且野心勃勃,不甘平庸。”
提到此处,**眼前一亮:\"经先生提及,我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沈严,深知此人是谁。
于璞,年三十七,武威三十年二甲进士,翰林院学士。
年纪轻轻便任太子少师、少傅,更是内阁重臣之一。
其师即现任内阁首辅,如此背景,未来问鼎首辅似无悬念。
然其政见与首辅相左,却与次辅理念相近。
因此不受师门青睐,亦遭对立势力排斥,处境尴尬。
在内阁中如同隐形,鲜有人注意。
传闻新帝继位后,他恐被逐出内阁,此事几成定局。
昔日门庭若市,今朝冷清如斯。
对于胸怀抱负之人,此打击不严而喻。
\"这个人真的会被逐出内阁吗?\"
沈严望着对方说道。
对方笑着点头:\"如今,连他在东宫的教习职务都被暂停了,你觉得呢?\"
\"这样说来,这岂不是我们绝佳的盟友?\"沈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然而,对方却笑道:\"老兄,你未免太过天真。
东厂与锦衣卫在朝野间的名声并不佳,即便于璞被罢免,他也不见得愿意与我们同流合污。”
\"老弟,你得多看看书。
这不是同流合污,而是志趣相投。”
对方无奈道:\"好吧,老哥博学多才。
那么,如何才能拉拢他加入我们的阵营?\"
\"我不急,有邬先生在此,何必劳烦我费神。”沈严笑着望向邬思道。
邬思道皱眉道:\"倒是有个法子,只是有些卑劣。”
话音未落,两人已笑作一团。
\"哈哈,邬先生,这不正是我们锦衣卫和东厂最擅长的事吗?何须顾忌光明正大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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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雁湖。
一艘雕花画舫之上。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与一位艳丽的女子并肩而坐,低声倾诉心声。
\"淑雅,等我,我会尽快为你赎身。”
女子神情痴迷:\"于郎,我等你。
只是,你哥哥会同意我进入你们于家吗?\"
\"当然会,我哥哥一向宠我,只要我坚持,他定会应允。”
\"于郎,我信你。”
待青年离去后,原本满含柔情的女子顿时冷哼一声:\"书生果然不可靠。”
片刻后,另一名公子踏上了画舫。
\"淑雅,我的小宝贝,可想死我了。”
与此同时,那位书生忽然察觉腰间空空如也。
青年书生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将母亲留给他的玉佩遗落在淑雅的画舫上。
他立刻转身返回寻找。
然而,在登上画舫后,他却听见了一段令他难以置信的对话。
“淑雅,我已为你准备好了赎身之资,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真的吗?夫君,你家中娘子知道了怎么办?”
“无妨,若她执意阻拦,我便休妻另娶。
我对你的喜爱无需多严,你这倾国倾城的模样,真让人魂牵梦绕。”
“夫君,我只愿与你长相厮守,只是那书生……”
“那傻子?罢了,不过是个无用之人,竟妄想追求佳人。
既然你已决定留下,便不必再理会此事。”
书生听罢,胸中怒火涌起,拳头紧握。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片真心换来的竟是这般背叛。
咬牙切齿间,他闯入内室,却发现了一幕令人发指的画面。
怒喝声随之而起:“你竟敢践踏我的感情!今日,定让你付出代价!”
伴随着一阵混乱,房内传出痛苦的哀嚎。
片刻后,一切归于沉寂。
突然,一道尖锐的喊声划破长空:“完了。”
此时,高勇与候仁正巧经过,听到这声惨叫,迅速登上画舫,封锁现场。
高勇随即命令坊主驶向西城千户所,坊主因恐惧过度,竟试图跳湖逃脱。
候仁毫不犹豫地取出袖中利箭将其射杀,随后命令继续前行。
另一边,正在家中习字的阁老于璞,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思绪难平。
他抬眼望向天色,眉心微蹙,“老陈。”
“老爷。”
“二爷呢?”于璞语气严肃。
“回禀老爷,二爷出门时说去会友,约好傍晚前回来。”管家神情略显不安地答道。
“这都黑透了,怎么还没到家?”
于璞在书房来回踱步,脸上的焦虑显而易见。